大川扶着阿灵到外院寻了府医,府医赶紧为她处理了伤口,叮嘱三日内不要见水。
一切处置妥当,大川送阿灵回清泠居。
“大川哥,刚才的事你别告诉夫人,我不想夫人担心。”
“唉,你怎么惹了这么个魔王?日后看见他躲着些,好在他要回江都了。”
阿灵连连点头。
“大川哥,夫人问起你的事,你和大人……”
大川摇头,“是我做错事,该罚。”
就这一句后,大川不愿再说话。
阿灵欲言又止,却不知如何劝慰。
“大川哥,你多保重!”
两人分别后,阿灵悄悄回了清泠居。
清泠居门外,韩屹的身影一闪而逝。
阿灵以为自已看花了眼,再定睛看去,果然是自已看错了,清泠居垂花门处一片清冷,哪里有人的影子?
王挚城他们并没有走成,当晚王蕴希发起了高烧。
王挚城虽嫌弃她麻烦,还是为她延请了大夫。
大夫把过脉后,开了方子,“只是寻常的伤寒,喝了药就会好。”
王挚城一听便不再挂心,叮嘱下人按时煮药,便外出了。
今日,西凌亲王邀约,原本他拒绝了。
却因王蕴希生病耽搁了行程,西凌亲王得知后,继续提出邀约,他只得答应下来。
醉仙楼壹号房。
温雅清瘦的西凌亲王正站在窗前等待。
王挚城大步跨进房时,看到的便是一个极其洒脱儒雅的背影。
“在下来迟,望王爷恕罪。”
听到声音,西凌亲王回转身,“你我兄弟,无须计较。坐!”
王挚城撩袍而坐,西凌亲王的下人则马上出门传菜。
热气腾腾的菜品一样一样递了进来,都是精致名品,色香味俱全。
“挚城,你难得回京,竟不来寻我。”西凌亲王亲和地笑,一点架子都没有,连敬语都不用。
“王爷见谅,挚城此次送外甥女回京,不过短短几日,家父书信便一封接着一封,无不是催促在下速回江都,不到之处,望王爷海涵。”
说完,王挚城起身一揖到底。
西凌亲王赶紧起身,一把托住王挚城,不让其行礼,“挚城,我不过几句玩笑话,哪里值得你如此大礼?来,来,坐,咱们兄弟喝酒聊天,只论情不论身份。”
王挚城也不矫情,当即收势坐下。
但他的心里却多了份计较。
他是个习武之人,西凌亲王竟生生托住他作揖的手臂,力量极大,根本不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
他眸光连闪,脸上却丝毫不显,依旧露着痞子般的笑容。
“挚城,听说圣人想封你为将军?”
王挚城点头,“是也不是!”
“哦?此话怎讲?”
“圣人的确提过,但只是询问在下的意见,而在下拒绝了。无官一身轻,做个官还得日日上朝,累得慌。”
“哈哈,挚城,你还是如此洒脱!”西凌亲王笑起来。
“对了,令妹有恙?可须延请太医诊治?”
王挚城摇头,“无须,小毛病,偶感风寒!”
“如此甚好,若有需要,尽管同哥哥说。”
西凌亲王眸中闪过一道诡异的光芒,速度极快,快得根本无法捕捉。
王挚城一无所觉地倒上两杯酒,“在下满饮此杯,全当感谢王爷的情谊。”
说完,一饮而尽。
西凌亲王亦笑哈哈地饮下。
两人边喝酒边聊天,从小时候打泥弹子的事说起,直说到翻墙看美女的经历。
一时间席上笑声不断,两人也越聊越投机。
离席时,王挚城喝高了,舌头也大了,走路脚步虚浮踉跄。
西凌亲王赶紧派下人扶住,送他回府。
“哪里……用……王爷……相送?在下,自……自行,回府,告……辞。”说完踉踉跄跄转身就要跨上马,可他左脚踩蹬半天,都未能翻身上马,马儿也嫌弃地避着他,原地打着转。
西凌亲王摇头,王威家的儿子一个不如一个,还以为最宠爱的小儿子会是个成器的,不想喝了酒便原形毕露。
他叫下人将王挚城扶上马车,将他的马匹系在马车厢后,一路送回到王府。
深宅大院里。
一个温雅的身影依旧立于案前作画。
“爷,消息确认,王蕴希的确病倒了。”
“噢,什么病?”
“偶感风寒。”
呵呵!偶感风寒!
“首辅府可有人延医?”
“未曾!”
儒雅的背影再也忍不住,狠狠地砸了几案上的砚台,惊得下人扑通一声跪下,“爷饶命,爷饶命,爷饶命!”
“滚!”
下人连滚带爬得逃出了屋子。
屋里的人慢慢地平静了下来,重新执起画笔。
蠢货,真是个蠢货,一个比一个蠢,连一点小事都办不成,平白浪费了一帖秘药。
以身为诱,都没有成功,这个柳慕杨的运气未免太好了些。
那人边思边画,苍国即将来人,机会总是有的!
慕杨送了些补品至王宅,王蕴希毕竟是离了首辅府后病倒的,还是前头夫人的庶妹。
但慕杨不知道的是,她的礼前脚到了王宅,后脚脸色阴沉的首辅大人也到了王宅。
王挚城亲自迎了出来,这个前姐夫怎么一脸憋屈的样子?
难道慕杨又惹到他了?
“大人,请!”
韩屹沉着脸同王挚城进了书房。
不知两人谈了什么。
出门时,韩屹的脸色柔和了不少,反倒是王挚城一脸铁青。
“姐夫,你放心,此事绝不会影响到两家的关系!”
韩屹冷眼看他,“哦,不该是我和慕杨大度不计较吗?怎么倒像是你王家放我们一马?”
王挚城即刻道歉,他尴尬地抱拳,“弟说错话,大人万不要计较,此事弟自有计较,绝不会牵涉到韩夫人的身上。”
韩屹这才点了点头,大步离开。
王挚城望着韩屹的背影,蓦地松了一口气,到底是首辅大人,气场委实太过强大!
他是个男子都觉得承受不住,真不知道慕杨是怎么忍受这么些时日的?!
“四少爷,小姐醒了,要见你!”
王挚城一听是王蕴希要见他,双眼蓦地迸发出强烈的恨意。
该死的女人,想害死他王家!
若不是首辅明理,只怕深仇已结下!
蠢货,自已想死,悄悄找地方把自已埋了,干么要拉上整个王家?
“没空,死不了就起来,明日回江都!”
王挚城没空搭理她,头也不回地回了书房。
王蕴希听说四哥拒绝见她,顿时气得脸色发青。
刚刚好了些的脸色,又泛起了青色。
这病来得真不是时候,偏生在她办成的事的时候病了,万一阻了她入首辅府的路,她可饶不过自已。
她挣扎得起身,执意穿戴好衣衫,叫人安排马车,她要去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