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得我？”
散兵跨过人群，高抬着头颅，身上迅速凝结的寒霜仿佛是不存在一般，未能使得他表情有丝毫变化。
江烨垂眸俯视着散兵，眼睛微微眯起，皱起的眉头之间是根本不想藏的杀意：“怎么不认得呢？愚人众执行官第六席「散兵」斯卡拉姆齐、人偶、国崩、倾奇者……害的雷电五传没落的幕后真凶——我说的没错吧？”
“哦？”
听着江烨将自已曾经用过的身份一个个说出来，散兵意外的挑了挑眉：“倒是有趣。所以呢，你觉得你能替他们报仇？”
江烨除了是资深的狐狸厨之外，还是一名资深的万叶厨、公子厨。
早在现代世界时，他就对散兵这个角色极度反感。
且不说其本人幼稚不负责不顾他人死活的行径，就是喜欢他的那些厨子们一个个就足够讨厌了。
如果只是在现代世界的话，他顶多只是讨厌。
但现在的现实是，真实的散兵就站在他面前，还是已经经历了纷争与杀戮的生活数年的他的面前。
对如今的他来说，厌恶一个人的方式不只局限于出言攻击，还可以是让他永远开不了口。
江烨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手就掏出了天火圣裁。
双枪再不用分开，一出现即是大剑形态。
比起五百年前，如今天火大剑拿在手中，他只觉得大剑微微温热，其上流转的滚烫热流他只需要一个念头便能够压制住，哪怕是任由其内的崩坏能侵入他的身体他也完全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你这么了解我，那不知道你了不了解——”
“什么？”
“我讨厌你的态度，把头给我低下！”
散兵凶戾地声音与炸开的雷元素力混在一起爆发开，将那压制住众人的冰寒之力都给震的紊乱退散。
与冰寒之力一起被震退的还有他身后的一大帮子人，仅仅只是他这一次简单的爆发元素力，一众数十号人便生生倒飞而出数十米远，摔到工厂内，掉的遍地都是。
他们不敢有怨言，知道这不是他们能够窥觑的战场，一个个使出了吃奶的力光速爬起四散奔逃，生怕被这两个活爹反手给秒了。
“一群渣滓，给我滚，别留在这添乱。”
冰与火的力量以相互排斥的形式并未交融在一起，在江烨与他手中的天火圣裁附近随意扭曲，像是一条条无形的触手。
也不知是散兵的极度自信还是傲慢，他并未率先出手，隔着数米和江烨遥遥对峙着：“这就是你狂妄的资本吗？”
江烨认真打量了一下散兵的属性面板：
【姓名：散兵】
【等级：48】
【精神：157】
【体质：211】
【幸运：15】
【天赋：试作人偶、坎瑞亚之力、雷元素亲和、深渊污染】
【好感度：0/100】
挺强的，至少就属性上来说，48级的他在属性点上完全碾压了受到魔神眷属加持的，54级的八重神子。
不过如果是在稻妻本土的话，散兵不太可能是八重神子的对手，毕竟八重神子还有神樱大阵加持在身。
“我狂妄与否我不清楚，不过在我看来，你倒是挺狂的。”
散兵的脸上看不出喜怒，这点程度的垃圾话攻击力太低了，对他来说不值一提。不光不能影响到他，反倒是让他觉得对面这莫名其妙的家伙跟个小丑一样。
算了，跟他墨叽什么？不过是知道些自已的过去罢了，那又不是什么不传之秘，在乎那做什么？
散兵抬起左手轻握成爪，随着他胸口圆形金饰亮起紫光，与先前雷莹术士使用时作对比、堪称海量的黑紫色雷元素力涌动而起，聚集于他的手心化作一枚不大不小的雷球。
虽然那黑紫色的雷球看上去体积小巧其貌不扬，可但凡掌握着元素视野的人都能给看出那里面蕴含的巨量被污染过的雷元素力。
如果说熟练的神之眼使用者全力聚集的元素力最大浓度是10的话，那么散兵手里这团雷元素力的浓度则足足接近15，远非常人之力所能企及。
“这就是你最后的遗言了吗？”
散兵手一翻转，雷球像是即将出膛的炮弹被对准了江烨。
江烨未有言语，横剑身前，周身升腾起肉眼可见的奇异火光——这火与寻常的火焰并不相同，像是被滴入了冰蓝色的颜料，能够在跳动之间看见冰蓝色的残影，一时叫人分不清其究竟是何物。
望见江烨召唤出的奇异火焰，散兵脸上难得表现出了几分感兴趣之色，因为就算以他数百年的阅历与见识，甚至就连提瓦特的阴暗处他都没少走过，也不曾听说过有这等奇特的火焰，还没有叫他感知到任何的元素力波动。
不过，光看着奇特可不够，要是连他的随手一击都接不住，那也没有什么研究的意义。
他手一握一推，雷球停顿一瞬，而后闪耀起将整个地洞都照的白紫看不见细节的强光。
强光也只是一瞬闪过。
下一刻跟着的便是轰隆隆的回响与撼天动地的剧烈震动。
随着那雷球朝向江烨的爆发，堪称恐怖的雷元素力像是决堤后的狂涛一般倾泻而出。其所过之处，坚硬的硬土层如同薄雪遇见岩浆，都没能正面接触便尽数被消融、被吹飞。
炽盛的电光足足轰击了数秒的时间才一点点散去。
当隧道里的画面再清晰起来时，站在极远处观望地两名债务处理人还有雷莹术士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原本还是长直形隧道的直接被轰成了喇叭状，从散兵所在的位置一直向前方延续扩大，硬是给轰出了一个三角形的小广场。
“不愧是散兵大人，只是随手一击就有这样的威力……”
“这就是第六席的实力吗？！”
同为借助「博士」对于魔神残渣的研究结果——邪眼，才得以掌控元素力的雷莹术士更能清晰地认知到自已与远处那位强大的执行官的差距。
当真是萤火岂敢与皓月同辉。
远处，烟尘缓缓散去，一面薄薄的冰墙被一点点揭露出来，完好无损的横拦在散兵与江烨之间。
之所以散兵这声势浩大的一击没能直线轰出，正是因为江烨在毫厘之间召唤出的冰墙挡住了他倾泻而出的雷元素轰击。
散兵一点也不意外江烨能够接下他这一招。相反，若是江烨就这么死在他这三成力都不到的随手一击下，那他才多少会有点意外。
“所以你这也不行啊？按照规矩，接下来该我了吧？”
江烨没有去管散兵是什么表现，再次迈开步子向前一步，挥剑将冰墙劈开，周身燃烧着的奇异火焰尽数回笼入了天火大剑之中。
散兵双眼微眯，也不说话，冷漠地注视着眼前这故弄玄虚的人。
他确实可以趁着这个功夫补刀继续出手，但属于他的高傲不允许他这样做。
所以他就眼睁睁地看着江烨身上的气势一步步拔高，一直不断从他不屑一顾的程度到了一个足以让他都高看几眼的程度。
一上来就打算全力出手吗？
那又何妨？
散兵胸口的金饰亮着漆黑的雷元素之力，随时要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与眼前少年对招。
在他的注视中，江烨举起了天火大剑，对着他的方向一个横向劈砍。
还是没有任何的元素力波动。
可却有一股让他头皮发麻的针刺感不断在他的眉心跳动，不敢有丝毫犹豫，无数次生死间锻炼出的本能驱使着他用尽全力输出雷元素力，甩出自已当下所能爆发出的最强一击。
同时他也没有傻站着，脚下步子一动，就要化作一道疾雷闪走。
可已经迟了。
尽管他的反应与应对几乎是无可挑剔，但在天火圣裁与帕凡提这对足以斩杀第一战力梯队律者的Bug组合面前，还是多少有些不够看了——哪怕现在的江烨并不能发挥出它们这对组合的全力。
没有五光十色的什么特效，有的只是散兵全力轰出的雷霆如遇无形的铜墙铁壁，在高温扭曲的光影中一寸寸消散。
说时迟那时快，散兵化作的疾雷还未冲出一丈，在帕凡提因子加持下的天火斩出的冷焰剑气便结结实实劈在了他的腰间。
时隔数百年，散兵终于再一次清晰地感知到了那名为死亡的概念。
惊疑之色在他眼底闪过——会被腰斩的！
他的战斗本能驱使着他在此刻放弃了防御，而是接近身上所有的元素力输往腰间的愚人众令牌。
剑气也在这一刻终于完全爆发，其内蕴含的威能被彻底释放而出。
没有夸张的爆鸣声，没有绚烂夺目的色彩，有的只是一圈荡漾开的‘水波’，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的时间之隙中，闪过整座地下工厂。
而化作疾雷的散兵也在这道剑气的爆发后消失了，身影迅速虚化，周身空间处于极不稳定的状态。
感受到了丝丝缕缕的空间波动，江烨皱眉摇头，有些失望：“可惜了，就差一点。”
在最后关头，还是给散兵反应过来了，以至于他成功用出了保命的器物，不知被传送到了何处去了。
有一件事是可以确认的，那就是一时半会儿别想在稻妻的领土上找到暗中搞事的愚人众执行官了。
片刻，只听轰隆轰隆动静不断，无数失去了支撑的建筑物砸落在地，还能偶尔听见被落石砸中的浮浪人的惨叫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