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念疆发现他自已也有些熬不住了。
“不行!我得撑住照顾娘亲,我先喝药,我先~”
于是,他爬着去喝药,但刚站起身来,手还没够到汤碗,他就只觉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
嗐,嫁错郎,可真是凄凉啊!
不仅,因为家暴发烧昏迷不醒,孩子还为了照顾她,也昏了过去。
而蒙丹在做什么?
他发完脾气,又去小吃店喝酒去了。
小吃店摊主孙华递上一碟花生米,好奇地询问道:
“蒙哥,今天是有烦心事,还是闲来无事解解闷啊?怎么大白天喝酒呢?”
蒙丹把酒瓶往桌子一拍,没好气地说道:
“关你什么事儿?卖你的酒去!”
孙华碰了一鼻子灰,但既不想没了这桩生意,也怕蒙丹发酒疯砸了他的店铺,便只是白了他一眼,就忙活去了。
蒙丹把酒往嘴里灌去,心里念叨:死女人,难怪我总被人说三道四,原来是你!!这么瞧不起我,当年,你就别跟我走!留在皇宫伺候那狗皇帝好了!
一边在心里诟骂,一边猛地往嘴里灌酒。
就他这个喝法,很快就喝完了,他便又叫喊道:
“阿华!再来二两酒!!”
……
就这么一家人分成两半,一半在屋里昏迷,一半则在在喝个烂醉。
……
时间宛如潺潺的溪流,缓缓地流逝着,不知不觉,夜幕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轻轻地覆盖了整个世界。
昏迷许久的念疆,那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着,缓缓睁开了双眼。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仿若刚从一个幽深的梦境中挣脱出来。
他下意识地抬起手,用力地揉了揉太阳穴。
过了好一会儿,他那原本混沌的脑袋,才像是拨开云雾一般,开始清醒了些。
但若不是月光自窗户洒入洒落地面,勾勒出窗户的轮廓和一小片银色的光影,他根本不知道,自已醒来了,因为眼前近乎一片漆黑。
他摸索着起身去点蜡烛。
他朝着记忆中放蜡烛的地方摸去,手指在粗糙的地面和冰冷的墙壁上划过。
突然,他的手触碰到了一个柔软的物体,仔细一摸,竟是倒地的娘亲。
他的心猛地一揪,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娘亲昏迷前的画面,这才想起娘亲还在昏迷之中。
他焦急地大声叫唤着,“娘,娘亲!”
可含香依然身陷昏迷,自然是叫不醒。
他觉得要看个究竟,还是得先摸索到烛台,于是,他继续伸手摸索,手指不小心碰到了桌角,一阵刺痛传来,但他顾不上这些。
终于,他的手碰到了烛台,他颤抖着拿起火折子,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让烛芯燃起了小小的火苗。
烛光照亮了含香那苍白的面容,念疆急忙跪在含香身旁,眼中满是惊恐和担忧
“娘!娘!!您怎么还没醒?” 他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声音也因为焦急而变得沙哑。
他伸出手摸了摸娘亲的额头,发现娘亲的体温高得吓人,那热度仿佛要将他的手灼伤。
他心中愈发着急,他记得自已比娘亲晚昏迷,现在他都已经醒了,而且,身上那滚烫的感觉也消退了不少。可娘亲却还是这样昏迷不醒,而且体温简直烫手得离谱。
“好烫好烫!要去找阮大夫!” 他慌乱地说着,试图拉着娘亲的双臂将她扶起,可他毕竟只是个孩子,力气太小,只是拖动了娘亲一点点。
他的额头冒出了豆大的汗珠,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助。
他喃喃自语道:
“不行,不能拉,还是去找阮大夫来吧!”
他急忙起身,点着一个灯笼,那昏黄的灯光在他手中晃动着。他顾不上穿鞋,赤着脚便跑着出门去找阮大夫。
可不巧也不幸的是,才刚跑出家门,他正巧撞见醉醺醺的蒙丹。
他看着这个禽兽,便恶狠狠地瞪了蒙丹一眼,随即,便要径直跑走出门。
可下一秒,蒙丹半蹲下来,那蒲扇般的大手如闪电般伸出,一把紧紧抓住他的双臂。
那大手的力量极大,像是一把铁钳,深深嵌入念疆纤细的手臂,念疆只感觉一阵剧痛袭来。
“臭小子,你见着我,不喊爹!还白我一眼,你什么意思啊?”
蒙丹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般怒吼着质问道,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如雷鸣般炸响,惊得附近的树枝上栖息的鸟儿扑棱棱地飞了起来。
他的嘴角还残留着酒水,随着他的怒吼,酒水飞溅而出。
念疆拼命地挣扎着,他那小小的身体像狂风中的小草般剧烈晃动,“松开我,松开~”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又透着无比的坚定,试图从蒙丹那如恶魔般的掌控中挣脱。
可他的挣扎不仅没有从魔爪中挣脱,反而还被他狠扇了一个耳光。
“啪!”
“什么态度?!!”蒙丹再次怒吼道。
念疆捂着脸,他在心中寻思道:不行,不行,我不能再跟他拗下去了,救娘要紧。
此刻,娘亲那昏迷不醒的面容和滚烫的身体在他脑海中不断浮现,成为他心中唯一的执念。
于是,尽管他心中对蒙丹充满了愤恨,但他还是咬着牙,猛地跪下身来。
“爹!!娘病了!求求您!放开我!!让我找大夫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