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是怪我?我?我也不知道你爹会……”
“我不怪您,因为您这是想帮我们!可我现在这么需要您帮个忙,您却死活不帮,如果我娘就这么没了!我恨您,我恨您一辈子!”
阮大夫听了,他心头一颤,他寻思道:
人家蒙嫂跟你说别多嘴,你非多嘴,现在惹出火来,还见死不救,有你这么做大夫的吗?你甚至还不是个男人呢!
念疆紧紧抱住阮大夫的大腿,带着哭腔喊道:
“阮大夫,求求您了,求求您了,我娘昏迷好久了,您救救她呀!呜呜呜呜呜呜……”
阮大夫低下头去,看着念疆哭得梨花带雨的脸,心都揪了一下。
他弯下腰,慈爱地摸摸他的后脑勺,轻声说道:“孩子,先起来?”
“我不,我不起!阮大夫,您一定要救救我娘,我不能失去我娘,不能呜呜呜呜呜……”
“孩子,你不起来,阮大夫动不了,怎么去救你娘啊?”
念疆听完,耳朵都动了一下,他激动地问道:
“阮大夫,您愿意救我娘了?您真的愿意救我娘了?”
“孩子,别哭,快起来!你娘的病,不能耽搁了!”阮大夫边说边弯腰扶起念疆。
念疆挥手一擦眼泪,站起身来,“嗯嗯!我们快走!”
“让阮大夫拿个药箱。”阮大夫转头往药箱里揣些药和针,盖上药箱便说道:“走吧!”余光又瞥见念疆那双鲜血淋淋的小脚。
阮大夫担忧地问道:“孩子你的脚?”
“我走得急,忘了穿鞋。”
阮大夫眼里闪过一丝疼惜,蹲下身来,说道:“阮大夫背你吧?”
“没事儿,我不疼,我们快走!”说罢,念疆便小跑着出门。
阮大夫心想:蒙丹啊蒙丹,你可真是糊涂啊!如此孝顺的儿子,贤惠的妻子,被你这么对待。
“等等我!”阮大夫迈着蹒跚的脚步,尽可能快速跟上。
……
话分两头。
蒙丹在发完酒疯后,他想进去看看含香,但刚走到客厅,就醉昏过去。
而转眼,念疆带着阮大夫赶回了家中。
阮大夫看着一地的狼藉,忍不住念叨道:“哎哟,好好的家,咋给砸成这样,难怪辛苦这么多年,还这么穷啊!”
说完,他才想起这话要是被蒙丹听见,高低给他撕成两半,于是,他下意识伸手捂住嘴巴。
而念疆已经跑进客厅,看见醉醺在地的爹,他高兴地跑回来,“阮大夫,快进来,我爹他醉晕过去了!”
“哦?”他再一次加快蹒跚的步伐,瞧见客厅里醉昏过去的蒙丹,松了口气,“真是没出息的表现啊,就知道酗酒打人砸东西!”
“嘘,阮大夫,快别说了,进来吧!”念疆催促着说道。
“哦哦!”
一走进含香的房间。
看着遍体鳞伤还脸色发白、嘴唇发黑的含香,阮大夫简直倒吸一口凉气。
“哎呀!”
他赶紧把药箱搁一边,接着,弯下腰。
可刚碰到含香,“哎哟,好烫。”
他拿开含香额头的湿毛巾,发现含香的额头有伤口。
不禁轻声责备道:
“哎哟,小傻瓜,你娘她额头有伤口,你怎么能直接用湿毛巾敷呢?难怪你娘发炎发得这么严重。”
念疆抓抓衣角,满脸愧疚,“啊?我看我娘发烧了,想给她降温。”
“嗐,确实也不能怪你。”他作势要扶起含香,但奈何年事已高,似乎不那么容易。
于是,他吩咐道:“念疆,阮大夫年纪大了,搭把手一起扶起你娘!”
念疆点点头,快步上前。
一个小孩,一个老人,他们出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艰难把含香抱上了床。
阮大夫吩咐道:“你去打盆温水来,我先给你娘清洗清洗身上的伤口。”
念疆这是把话给听进去了,反驳道:“那?不是不能用水?”
阮大夫解释道:“擦干净,然后敷上药是可以的,但你一直拿水去弄伤口,只会加重感染。”
“我明白了,那我这就去。”
……
阮大夫拿着干净的湿毛巾,先给含香擦拭身体各处的伤口,接着,给她小心翼翼敷上药。
接着,阮大夫递给念疆一包药,“孩子,你会不会熬药?”
“会!”
“那你去!阮大夫现在要给你娘针灸。”
念疆点点头,揣着药,小跑着去厨房。
阮大夫看着念疆行色匆匆的背影,眼眶有些湿润,“真是个好孩子!”
他拿起一根针,在烛光下烧了烧,接着,拿起含香的手指,对准穴位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