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公很作美,下午的太阳阴了许多,天空中布满浮云。
江边,两人沿着这条路走。
柳墨彤侧过脸,“哎,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呢?”
唐睿很夸张地四下张望了一阵,“等人少的时候再说行吗?”
“为什么?”
“我让你鉴定一下性别。”
“去死!”柳墨彤又是一个大白眼,“你能不能正经点?”
唐睿看着柳墨彤笑了,眼里闪过一抹淡淡的忧伤。
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望着那湾滚滚东去的江水,一颗石子被唐睿抛到空中,带着一道弧线落入水中。
背影里,多了一丝不曾与人诉说的寂落。
那一瞬间,柳墨彤似乎有种错觉。眼前这道身影,还是那个嘻嘻哈哈的他吗?
“我是一个孤儿,从小就没了父母,和妹妹相依为命,后来……妹妹也没了!”
唐睿低沉的声音,思绪随着江水在流淌。
生命里的故事,不曾为谁而触动,让它继续沉绽,酝酿。
偶尔打开通往心灵的那扇窗,也不知道有谁会闯进来。
柳墨彤的心,瞬间被这几句话抓紧。
她能感受到,这个故事背后的辛酸。也能感受到,看似吊儿郎当的唐睿,放荡不羁的背后,那种深深掩藏的无奈。
一种触动,在心灵深处微微颤抖。
她看到的,不再是唐睿的表面。而是象那江看似平静的河水,底下蕴藏着无尽的滚滚波涛。
汹涌,再汹涌!
柳墨彤惊呆了,这不正是自己苦苦寻觅的那种震撼吗?
一个念头,从苦笑的嘴边掠过。
天,晴了,阳光普照。
唐睿站起来,看到柳墨彤发呆的模样,突然童心大起,伸手捏了把柳墨彤的洁净的脸,“你怎么啦?”
“啊!”柳墨彤缓过神来,鼓着嘴打开唐睿的手,“讨厌!”
那一刻的妩媚,端是让人心动不已,连唐睿都有些看呆了。
柳墨彤心底涌起一丝羞怯,发现自己最近好象变了很多,不会再象以前一样,把自己紧紧裹得象个刺猥似的。敞开的心扉,让整个人都轻松不少,不过她知道,这种机会不会太多,回到那种压抑的环境,心门会再次关紧,也许只有这样才能保护好自己。
“我们就一直这样走下去吗?”
当两人再次信步闲庭般地沿着江堤散步时,唐睿望着远方问道。
柳墨彤闪着大眼睛,笑得很有深意,“难道你不喜欢?”
唐睿的眼神突然闪烁起来,用嘴呶呶天边的浮云,“也许它也想停下来,但是谁也不知道风会把它带到哪里去。”
“那就走吧!总比站在这里好。”风儿吹起柳墨彤的衣裙,长发飞舞,动人的倩影无限洒脱,步子里,透着那种坚定,义无反顾。
“倒也是一个有趣的人。”唐睿微笑着追上去,再次与柳墨彤并肩走在一起,“你是一个认定了目标不会轻易放弃的人。”
王兴远远开着车跟在后面,“什么?她是第一医院的主治医生?好,你们给我听着,以后看到柳医生,眼睛给我放亮点。要是谁敢不给柳医生面子,小心老子剥他的皮。”
香江渔港门口,刚上车的陈卫国接到人事总监的电话,“陈卫国,你被停职了。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你是把贪污的钱吐出来外加二倍罚款?还是坐牢自己看着办!”
陈卫国一下瘫在车里,悔恨交加啊!
没事在人家面前装什么叉?人家柳墨彤找个男朋友跟你有半毛钱的关系嘛?非得去打击一下别人来抬高自己,这下好了。
贪污的钱不但要吐出来,还外加二倍罚款,只怕连这辆车和房子加起来也不够。原本二十万年薪的成功人士,眨眼间身无分文。
陈卫国就是再笨,也不会选择去坐牢,至于跑?他已经不敢动这念头了,龙爷的势力这么大,跑了和尚跑不了庙。
这下完了,全完了。
怨恨地望着副驾驶室的李日,日你个贱人,你这完全是没事找事!想到自己辛辛苦苦这么多年又要从头再来,陈卫国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李日听到了刚才电话里的声音,问陈卫国,“你打算怎么办?”
陈卫国痛心疾首道:“还能怎么办?只有把钱还回去了。”
“可是……你哪来那么多钱?”李日急了,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你什么意思?”陈卫国听出了李日话外之音,她刚才用的是你,而不是我们,难道这个女人要过河拆桥?
“要还你去还,我没钱。”果然,李日很快就撇清了关系。
“你——”陈卫国气疯了,“好吧,把房子和车卖了。”
“看来你不准备结婚了。”李日望着陈卫国,没有车还能勉强,没有房子住哪?这房子可是准备用来结婚的,而且两人商量过,下个月就发请柬,正式宣布结婚。
“那有什么办法?如果还不上钱,我就只能等着坐牢,你也知道龙爷的为人。”陈卫国恳切地望着李日,“你手上不是还有十几万存款吗?要不先拿出来应应急。”
“陈卫国你什么意思?还没结婚你就打我的主意?以后的日子还过不过了?”李日来气了,他现在掉进泥潭里,难道自己还要跟着跳下去?
陈卫国抓住她的手,“李日,你不能不顾往日的情份,我赚的这些钱还不是给你买衣服,买包,买化装品?平时过年过节的,你拿回去的钱不都是我的吗?这两年不多不少,二三十万总有吧?你怎么能这样呢?”
李日气死了,“哟!你还跟我算这个?我是用你的钱不错,但我陪你睡了呀!找个(技)女还花钱呢?难道我连个(技)女都不如?告诉你陈卫国,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要不是冲着想和你结婚的想法,我就是给人包\/养当小三一年也不指这个数!”
“既然你都说到这份上了,那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说的。陈卫国,你好自为之吧!”李日抓起包,怒气冲冲地甩开门走了。
“呀——!”陈卫国气得一拳砸在方向盘上,要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