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见到卢俊义的那一刻,童贯突然就懂得了这个道理。
为了拉拢卢俊义,童贯连忙热情道。
“原来是卢义士到了,我还道哪来的雄壮好汉,竟是这般威武!”
“李成多有与我讲,大名府山水之地,名士之乡,豪杰义士不知凡几,惟有卢俊义可称奢遮,端的是厉害至极。”
“我本不信,只以为是他见识浅,难识真英雄,但亲眼见到卢义士后,我才方知他所言未虚啊!”
“玉麒麟卢俊义果是河北三绝模样!”
见童贯如此盛赞卢俊义,周遭一干人等的反应俱是不同。
梁中书虽然见卢俊义长得高大,确是一副好汉模样,可他不经战阵,又兼有文人傲气,实在瞧不上武夫。
他只当卢俊义是和麾下李成、闻达一般的人物,即使有点惊艳,但也就那样,可有可无。
但见到童贯明目张胆拉拢卢俊义,梁中书还是内心有点不爽。
卢俊义毕竟是大名府人士,既然是大名府的人,那就是属于他的人。
自家人被挖,梁中书难免是有想法的。
为了一时心思,梁中书亦是对卢俊义说道。
“往日只闻卢员外家私不菲,却不曾想你还有一身难得武艺,倒是本官失职了。”
“若是早知你武艺了得,我定早将你纳入军中,抬作一参将,何至于虚度至今。”
“但今日也不晚,只要你是真有本事的,朝廷决定不会使英雄无用武之地。”
“卢俊义,今日校场之上,你但使出本事来,我可授你团练使一职,以作奖励。”
童贯暂缺不论,梁中书是大名府留守,名义上最高的掌权者,他都对卢俊义这般看好,好特许恩旨提拔,实在是教人眼红不已。
台上台下的军士将领见两位上级都对卢俊义另眼相待,许诺卢俊义一步登天之职,他们那羡慕嫉妒恨的眼神是如何掩饰都掩饰不住了。
团练使啊,朝廷正职,多少人一辈子都不一定能做到的职位。
可现如今卢俊义一介白身,未有立下任何功劳,只是才面见了童贯和梁中书一面,就能有机会担任一军主将的团练使,这怎么不让人眼红嫉妒嘛!
须知团练使已经是在大名府排得上名号的职位了,在大名府凭着一股勇气,但有战阵,必是冲杀在前的急先锋索超都不过是个正牌军,而正牌军距离团练使可还有好几级呢。
若是卢俊义真被特许做了团练使,那索超到时见了卢俊义,都得要拜呼一声上官,足以证明卢俊义这是多么的一步登天,教人羡慕。
卢俊义虽在路上就已经听李成说过此事,可他还是半信半疑的。
正所谓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卢俊义本来想着梁中书能许他一个制使、牙将,他就已经满足了。
没成想还真如李成所言,梁中书真的许了他一个团练使,这让卢俊义是开心坏了。
多少次午夜梦回时的奢望竟一朝成为现实,容不得卢俊义不激动。
不用从底层混起,开局就是团练使,他果然是人生赢家啊!
卢俊义强压着内心的激动喜悦,忙俯身一拜道。
“小人多谢二位相公赏识,必尽心尽力,一展所学,绝不教二位相公污了眼睛。”
听着卢俊义那一股子傲人自信,童贯甚是满意,梁中书亦是点头赞许。
人就该对自已有信心,这才是有真本事的样子。
梁中书也不耽搁,随即向卢俊义令道。
“今日校场论武,你且下去换好披挂衣甲,备好精神,适时与我麾下都监闻达比试武艺高低。”
卢俊义应声称诺了,正欲下去整战。
恰在此时,童贯出言道。
“我观你是个难得的,寻常衣甲怕是配不上你这等人物,可取我珍藏甲胄黑鳞锁子甲与你一用。”
童贯能得赵佶宠幸,为赵佶督军天下,自是本身就喜好武事的。
他虽然武艺算不上好,但在收藏军器宝甲方面,那是别有经验。
那黑鳞锁子甲便是童贯较为得意的一件宝甲,通体乌黑,镔铁铸就,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实是天下间一等一的宝甲,颇受童贯珍视。
为了笼络卢俊义,童贯也是给出了大手笔。
他深知猛将最是喜好神兵宝甲,有此黑鳞锁子甲,卢俊义少不得要对他感恩戴德一番。
果不其然,见到童贯如此恩宠自已,卢俊义那是大受感动。
待得换上宝甲后,卢俊义摩挲着精炼过的铁甲,更是对童贯刮目相看了。
有此宝甲相赠,这不是欣赏自已,还能是什么。
士为知已者死。
先不说童贯为人如何,单是对卢俊义这般重视,就让卢俊义对童贯有种想卖命的冲动。
童贯那边见到身着宝甲后显得更加威风的卢俊义,亦是大喜过望。
人靠衣装马靠鞍,卢俊义穿戴好披挂,只是往那一站,就好似天神下凡般威武,端的是气势非凡。
见到卢俊义这等威风模样,童贯兴奋的是直摸大腿。
有此神将相助,那梁山贼寇如何能打破大名府!
甚至说不定凭着卢俊义,他还能一举打败梁山,重建军威,耀武天下,在赵佶面前十足十的露一番颜面呢。
童贯越是臆想,越是激动,眼珠子那是一刻都不想从卢俊义身上离开,直瞧得人心慌不已。
武艺愈是了得的好汉,五官愈是灵敏。
感到童贯那炽热的目光,卢俊义不禁后背一凉。
他虽然想做官,可他不想做那种肮脏龌龊的恶心交易,尤其还是童贯这种‘大名鼎鼎’的阉人。
阉人大多是心理扭曲的,有着各种各样的癖好。
童贯虽然是枢密太尉,可他到底还是个阉人,有些肮脏的癖好也不足为奇。
可卢俊义是行的直坐的正,他可不想和阉人有什么瓜葛啊。
一想到童贯那愈发灼热的目光,好似家中妻子看自已时的模样,卢俊义就觉得心中一颤。
真的是太恶心人了啊!
卢俊义只能在心中安慰自已,应是自已想的太多了,童贯一个堂堂太尉绝不是那般肮脏人的。
若童贯真对他别有所图,那这团练使不做也罢。
他卢俊义宁可不做官,也要保住清白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