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表哥的母亲,也可谓是咱们村里的传奇经历了。想当初,他们家为了给儿子娶媳妇,也就是名义上的,竟以十两银子的价格将她卖给一个五旬老头做妾。结果这姑娘有心计、有手段,生下了那老头唯一的儿子。她熬死了当家主母,家主更是直接擢升她为当家主母,一路扶持她坐稳了当家主母之位。
说来也奇怪,原本这姑娘是打定主意不跟娘家再联系的。刚生下儿子那几天,娘家听说后上门庆贺,说是庆贺,实则讨要喜钱。毕竟是生下了这唯一的传承人,最开始仆人还给了些面子,让他们进去。没成想,这姑娘知晓此事,让仆人直接将他们打了出去。后面娘家挨了一顿打,便安生了,再也不上门找这姑娘了。谁知儿子长大了,家主去世了,这姑娘成了当家的老祖宗,倒开始和娘家来往,每年还送节礼回家。
这娘家倒也是不顾脸面,先前在村里说这芸丫头是白眼狼,自已辛辛苦苦生养一场,不说回报父母、帮扶兄弟,竟因为那一点子小事记恨父母,竟然还让父母兄弟吃板子,真是大大的不孝。全然不提自家卖人的过错,村里人都忿忿不平。
如今姑娘和娘家人再次相认,娘家口吻就变成芸丫头有志气,心气高,孝顺父母,帮扶兄弟,咱村最为有志气的姑娘
翠花正好是姑娘和娘家和解之后生的,从小就长得像雪团一样白,刚会说话就是在芸丫头的怀里,第一句话就是喊的“姑母”,得了姑母的青眼,长大后又嘴甜,会读书时常受夫子夸奖,哄的姑母直说,翠花这个孩子长得最像她,家中长辈也是最疼她
翠花与表哥两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情投意合。据说姑母还跟娘家人说不必过早给翠花定亲,翠花这孩子一看就是命好的,要是配个庄户人家,倒是辱没了翠花的命格。
翠花的家人早就把这事情宣扬得大街小巷人尽皆知,村里都会心一笑,纷纷回家跟男孩子说明,让他们趁早断了念想。
如今想来,选拔考试结束,尘埃落定,二人年华正好,青梅竹马,情深意重,正是结亲的好时节。
辛矧也不推辞,但为防止发生乌龙,还是开口问道:
“是为你的婚事而来,是吧?”
表哥连连称是:
“我与姑娘一见倾心,两人又是风华正茂,欲结百年之好,还望先生成全。”
说罢,一撩衣衫,深深跪倒在地。
辛矧看到此种状况,也感叹这公子倒是个情深似海的好孩子,也识得礼数,就是依翠花家人的习惯而言,这个彩礼绝对少不了,忙搀扶起来说道:
“公子,请放心,你与翠花青梅竹马,我必定当这个媒人,为你尽心说成此事,但有一事须向你说明,这个彩礼准备最好是多多益善。”
表哥听到向翠花提亲都懵了,心下吐槽道:我跟表妹提亲,还用得着你去提亲,你还怪把自已当个人物嘞。
表哥虽然不满,面上依旧是一副诚恳的样子解释道:
“先生,会错了意,小生是向先生的女儿辛夷姑娘提亲。”
辛矧掩下一脸震惊,狐疑地说道:
“算起来,你与我家辛夷今天早晨才是第一次见面吧。”
表哥一脸羞涩又坚定地表示:
“虽然我和辛夷师妹相识时间短,但我们早已情根深种。”
辛矧已经不相信这小子说的话,得赶紧找女儿确认一下情况去。万一哈,就是说万一,真有这情况,我非得问问情窦初开,无论从样貌,家世,人品而言,为啥不选君迁子。
辛夷精细地给自已洗了把脸,正准备给自已好好打扮打扮,自已变白以后还没好好打扮过呢。
“辛夷,打扮呐。”辛矧看着辛夷的脸都快贴到镜子上,明知故问道。
“嗯。”辛夷漫不经心地回答。
辛矧看到这场面心下一凉,自家闺女可从来没这么打扮过呀,怎么这个表哥一来,就开始打扮了呐。
“姑娘啊,你想好以后要找个什么样的对象吗?”
辛矧提着颗心,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想过。”
唉,就是没想过,才容易被表哥这样的货色吸引。
“姑娘呀,你目前最重要的目标是什么?”
“进枫叶谷呀!然后把爹爹安顿好。”
这结了婚能不能进枫叶谷,这个规定确实没有,那这样不行,我一会得把这个规定给传达下去,枫叶谷不得接收已结婚的新弟子,直接把路给堵死。
辛矧只觉得自已的心在油盘反复煎熬,实在是扛不住,自已可就这一个闺女,那个表哥一看就不是啥好鸟,还肾虚,还见第一次面,就一见钟情,不就是见色起意吗,直接垂下眼睛,闷闷地问道:
“辛夷,你跟爹细细地说说,你咋相中表哥那个货色了,这横刀夺爱的事咱也不能干。”
“啥,我横刀夺爱?”辛夷拍了一下桌子,站起来。
完犊子,别真是个恋爱脑。
“不是,我说呐,那人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原来是翠花的表哥,怎么翠花又出新招数了,我可没得罪她,又出什么幺蛾子呀?”
“闺女,你没对表哥动心吧?”
“我对他动什么心,原来他不是看病,是来设埋伏的呀!”辛夷嫌弃地说道。
“爹,那咱要不将计就计?”
辛夷凑近辛矧身边,笑嘻嘻地说道。
“翠花,这孩子就是外强中干,咱就别掺和这事了。”辛矧摆摆手说道。
也是,自已走了,爹爹还生活在这个山寨里,别到时候找不到我,就报复到我爹身上,真真是打了老鼠伤了玉瓶就不值当的了,自已得给父亲找个靠山了。
“爹爹,我想给你修一修咱家的屋子,给你捯饬捯饬咱家的物资,我这一走还不知道啥时候回来呐。”
辛矧一听这话,伤感道:“咱家房子还修啥,到时候你使劲混混,混个内门弟子,你就有自已的小院了,到时候爹爹上你那住去不就得了。”
辛夷这才知道 ,原来当内门弟子竟然还能有自已的小院,这也太好了吧,能提供知识学习,还能分房子,最重要的是,又省下了一笔钱。
辛夷和辛矧越谈越觉得未来可期,完全忘了表哥的存在。表哥坐在椅子上左等右等,都没有人回来,可就待不住了,怎么这么长时间还没回来,喝了口茶水。
噗的一口,吐了出来。
“这是什么茶,真是苦得我舌头都木了。”说完,表哥就嫌弃地掸了掸自已的衣衫,这房子也真是太不上档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