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蕊,也就是她的生母,居然早在一年前就因为意外受了重伤,如今昏迷不醒。
而府中做主的人除了她的生父应安侯,就是那位一见面就要逼着自己下回道歉的老夫人。
除此之外,齐家的四位公子,还有养女齐星儿,都算得上是家中的主子之一。
可这些人都找不到暗算她三妈妈的理由。
她悄无声息地在黑夜里穿梭。
原本,她是想去何蕊之前住的那样院落找一找线索的。
她觉得十分奇怪。
爹爹妈妈搜集给她的情报里面说,宁安侯极其看重自己的夫人,甚至为了迎娶她,还曾经当着众人发誓永不纳妾,一生只有夫人一人。
可何蕊分明没有得到很好的照顾。
她想到了对方那纤细到仿佛一用力就能折断的手腕,对这个应安侯更多了几分不喜,给对方贴上了一个伪君子的标签。
不像是她的爹爹们,对妈妈们都是百依百顺,他们虽然爱自己这个养女,但心里最重要的永远是妈妈们!
她从小看着,也明白了真正爱一个人是怎样的。
显然,应安侯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哼!鄙视!
正想着,她已经悄然落地。
院子里意外很干净,看得出来,应该是经常有人打扫。
她闪身进入正屋。
鼻间却掠过一抹极淡的香粉味道。
难道说,有人住在这?
但这味道已经散的差不多了,应该是前几天有人来过的样子。
她行事也更加小心。
何蕊是何家现任家主的姐姐。
姐弟两个一母同生,感情很是亲厚。
当初何蕊出嫁,光是从江南往京城送嫁的船只有足足有几百艘。
更别提现任的何家家主,每年都会送一笔丰厚的分红给姐姐,生怕她受一丁点的委屈。
只是近年来,何家的事务繁忙。
何家家主抽不开身,也没办法来经常探望姐姐,不然看到侯府居然对生了重病的姐姐不闻不问,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宋仙仙想找的,就是何家姐弟往来书信。
她倒不是非得要怀疑自己的亲生母亲。
而是当初三妈妈受伤的时间段,正赶上何蕊有事,在何家的护送下离开了京城。
巧合的是两个人的目的地都是瓮城。
三妈妈受伤后不久,何蕊也神神秘秘地离开了瓮城,之后,她再也没离开过京城。
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
所以,宋仙仙才想看看两人的来往信件里面,有没有提过这件事,或者是与之相关的消息。
就在她翻找无果之时,突然,门锁响了。
她立刻翻身上了房梁,如同一只灵巧的夜猫,紧盯着下面的动静。
“你们先在外面等着,我去里面取一些母亲常用的东西。”
这女人的声音有些耳熟。
好像是齐星儿!
宋仙仙眉头微蹙,想不通齐星儿不是应该在天牢里吗?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而且这大晚上的,齐星儿要取什么东西?
正想着,对方就轻车熟路的进了屋子。
透过昏黄的烛光,宋仙仙看到齐星儿的脸色,并不算太好看
就在她以为对方真的是来取东西的,就听到齐星儿冷冷说道:“别躲了,我知道你已经到了。”
宋仙仙一惊。
难道,对方看到了她?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今天晚上的齐星儿,和白日里那个刁难任性的大小姐有些不太一样。
好像,更成熟,更市侩,也更加阴沉。
“五小姐相邀,小人莫敢不从。”
有声音,从窗外传了进来。
从宋仙仙的这个角度,完全看不清楚外面的人影,但这声音却肯定是经过了刻意的伪装。
听着像是个男子的声音,而且低沉沙哑,分辨不出具体的年龄。
他是什么时候到的?
有没有发现自己就在屋子里?
宋仙仙并没有着急,而是一边盯着那两个人,一边在复盘自己刚才的行动有没有暴露的可能。
幸好,她没有发出任何动静。
而且她确定自己在进来之前,窗子外面没人等着。
提着的心这才落了地。
看来以后行事得更加谨慎些,避免暴露自己的行踪。
齐星儿的语气有些不悦,但碍于外面还有人在,她只能压着嗓子质问道:“我给了你们整整五百两银子,让你们去对付一个臭丫头,可你们却失手了!”
“怎么?你别告诉我,你连一个黄毛丫头都抓不住,那我还要你们有何用?”
她要气死了!
虽然大哥哥说,让她这几天避避风头,等外面的风波过去了再说。
但她还是无法忍受宋仙仙好模好样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窗外人的语气微冷,似乎是有些不满她的态度。
“这次的确是我们失手了,但我夜巡既然收了你的钱,必定会帮你做成。”
齐星儿冷哼了一声,“你们最好如此,否则,咱们就一拍两散!”
夜巡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语气生硬地道:“如今人既然进了侯府,那我们恐怕没那么容易动手了。”
齐星儿却冷哼了一声,“真是一群废物!罢了,我来安排。明日你去寻个浑身脏兮兮的乞丐,这一次,我要让宋仙仙再也不能翻身!”
夜巡低低应了声,这才离开。
齐星儿一想到能彻底毁了宋仙仙,人也不似之前那般急躁。
夜巡他们这种江湖势力自然不肯轻易在这深宅大院里动手,但她忘了差点忘了,这应安侯府,可是她的主场!
齐星儿走到梳妆台前面,熟稔地取出百宝匣里的红珊瑚簪子,就往自己的头上戴。
“等我除掉了宋仙仙,那个老贱人一死,这些东西这都是我的了!”
她得意洋洋,似乎一切尽在掌握。
何蕊的嫁妆她早就垂涎三尺了。
奈何在这方面,齐家人都是死心眼。
他们认准了嫁妆是何蕊的,无论她暗示多少次,他们就是不肯拿出来给她。
可若是何蕊跟她的亲女都死了,那自己岂不是就能名正言顺地继承?
宋仙仙听着齐星儿的打算,唇角弯了弯,露出了一抹嘲讽的冷笑。
虽然人丑了点,但不妨碍她想得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