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行舟洗完澡出来,穿着松散的浴袍,头发上没有完全吹干,带有好闻的洗发水香味,湿着的发稍让整个人看起来慵懒随意,比平时西装革履更显性感撩人。沈珩看着他有点出神,耳尖也有点发红,杜行舟专注地看着沈珩,一步一步朝她走过来,目光赤裸而热切,他当然知道这样能撩拨到她,果然沈珩不敢继续看他,整个人都紧张无措起来。
正在这个时候门铃响了,沈珩仿佛是濒临饿死的人看到了救世主,像兔子一样往门口走去,边说肯定是快递小哥送花来了。
杜行舟看着沈珩慌乱的样子,歪过头无奈笑了笑,自已又不会怎么着她,看给她吓得,说好的喜欢自已亲她呢。问:怎么才能让女朋友主动贴贴自已啊?
门外站着的不是快递小哥,是一个女人,一个保养很好的中年女人,她应该不算年轻了,但皮肤仍然白皙,双眼依旧妩媚有神,鹅蛋脸,丰满的唇边有一对梨涡,沉静典雅,可以想象年轻的时候曾经多么倾倒众生。
沈珩看着她一怔,没有反应过来她是谁?问了句:“您找谁?”
女人笑着说:“我找行舟,您是沈珩吧?”女人还正要说话,杜行舟已经闻声过来,看到门口站着陈风荷和一脸茫然的沈珩。过来握住沈珩的手对她介绍说:“珩珩,这是我妈。”
陈风荷一脸笑意看着沈珩,看起来是很喜欢沈珩。沈珩回过神:“阿姨好,我是沈珩。不好意思,您快请进。”
这是沈珩第一次见到陈风荷,她以为陈风荷会是一个风骚妖艳、张扬跋扈、内心扭曲狠辣,被岁月蹉跎的怨妇,眼前的陈风荷和想象中的完全不同,她气质沉静、淡泊优雅,就像养尊处优、温婉可人的解语花,举手投足都散发魅力。这么一对比盛气凌人、珠光宝气的杜太太反倒落了下乘,确实是个妙人,怪不得这么多年冯博亚都没有在杜先生面前占到什么便宜。
看来杜行舟的长相随他妈妈更多,虽然杜先生也是仪表堂堂,容貌周正,但除了基因突变,怎么也生不出杜行舟这种人间难有的绝色。
陈风荷也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沈珩--这个在申城数一数二的大小姐,外表看起来清冷柔弱,说起话来也是乖巧软糯,一点大小姐的骄纵气也没有,举止也大方得体、张弛有度,对杜行舟选的这个儿媳妇很是满意。
本来她只是想攀上林家,至于林家女儿怎么样她也不在意,现在除却林家千金的身份,沈珩本人也品貌都属上品,她自然十分满意,庆幸自已这么多年积德行善、吃斋念佛换来儿子这么好运!
沈珩对着杜行舟轻声说:“你是不是要和阿姨聊事情,我就不耽误你了,先回学校了。”说完就转身要走
杜行舟拉住她,皱起了眉,但语气仍然温柔:“没事要聊,等会儿我送你回学校。而且花还没到呢,插好再走吧。”
沈珩觉得太倒霉了,心里有点泄气,怎么就赶这么巧,就能碰上男朋友妈妈。
他们虽然什么也没做,但还是有种被捉奸的心虚,现在走也走不了,留在这儿实在是如芒在背,只能硬着头皮低头跟着杜行舟往客厅走。
杜行舟忽然停住脚步,沈珩正神游天外呢,没注意到,直接撞上了他的后背。
杜行舟转身扶住她,温柔问他:“想什么呢?”
沈珩低着头没说话。
陈风荷自顾自坐到沙发上,看到沈珩,温柔地招手:“珩珩真漂亮,比照片上还好看。来,坐阿姨这儿。”
沈珩看了杜行舟一眼,乖巧地坐过去,她拉着沈珩的手,一脸笑意,温和的说:听行舟说,快毕业了,学校还忙吗?
沈珩一板一眼地回答:“下旬毕业典礼后学校就没什么事儿了。”
陈风荷从手腕上取下的翡翠手镯,递给沈珩:“珩珩,阿姨不知道你在。第一次见你,也没带什么礼物,真是失礼了。这个手镯我年轻的时候就戴在身边的,阿姨看很趁你的肤色和气质,送给你,你别嫌弃。”
沈珩自然不缺首饰,不说在林家专门有个柜子放她首饰,光这半年杜行舟也送了不少。所以她能清楚辨认出首饰成色好坏,她只看一眼就知道陈风荷的这个手镯价值连城,连忙推辞:“阿姨,您客气了。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陈风荷只是看着她笑,没有收回的意思,对沈珩说:“珩珩,这个手镯呀,别人戴不了,只得你戴。”说完给看了眼杜行舟努努嘴示意了一下。
这个手镯是早些年杜家老太太过世前留给杜先生的送给将来杜家儿媳妇戴的,杜先生没有送给冯博亚,而是给了陈风荷。陈风荷这是要把镯子给了沈珩,杜行舟会意,接过手镯,坐到沈珩另一边拉过她得手:“珩珩,收下吧,没什么贵重不贵重的。你不收下我妈今晚睡不着了。”
说完给她戴上,然后打量了一下,沈珩的手腕白皙光滑,翡翠剔透,在灯光下好像一幅安静和谐的名画,杜行舟心里感觉安宁幸福,竟然有一瞬间失神,下意识的说声真好看,再也不愿意松开沈珩的手。
沈珩一瞬不瞬地盯着面前的地面,如坐针毡,她对着陈风荷礼貌地说:“阿姨,我是不是耽误你们谈事情了,正好我晚上约了同学,就先回去了。”
沈珩说完站起来要走,陈风荷拉着她说:“我和他没什么谈的,今天出门办事儿,顺路过来给他送点东西,司机还在外面等着呢,我这就走了。”说完陈风荷站起身让门外司机把一个礼盒送进来,边走边安排杜行舟:“我和刘姨说了,让她做给你们吃。”
沈珩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陈风荷风一样来了又走了,怎么像做梦一样就见了男朋友的妈妈。杜行舟看她懵懵的,觉得可爱极了。就一把捞起她,让她跨坐在腿上,鼻尖蹭着她的脸,问她在想什么?
沈珩有点自暴自弃地说:“什么都没准备就稀里糊涂见了你妈了,啊啊啊啊,太大意了。”
杜行舟一边有一下没一下亲她脸颊,挑逗她,一边问顺着她的话问:“那你想什么场合见我妈?”
沈珩还沉浸在刚刚氛围里,心里没有一点旖旎心思,坐在他怀里,开始畅想:“肯定是订婚之前,选一个风和日丽的黄道吉日,我会盛装打扮一下,然后你陪着我带着礼物去你妈家拜访……”
杜行舟一双含情眼迷离地看着沈珩,亮晶晶的。沈珩终于意识到什么,说到后来声音低了下来,不再说了。
“原来珩珩想过要订婚的那个人是我,我好开心。现在你也见了我妈了,等你毕业了我们就订婚,好不好?”
“这个月我哥可能会结婚诶,我们没那么着急吧?”
“珩珩,我家祖传的定情镯子都给你了,你不会不负责吧。”
“订婚不订婚的,有什么分别?别急啊。”
“我很着急,区别太大了,男朋友和未婚夫能一样嘛?就像今晚,我舍不得你走,如果订婚了,你就可以住在我家,不用回学校了。”
沈珩推远一点杜行舟,捧着他的脸,问他:“那你是怎么就确定我是你要结婚的那个人呢?万一我只适合和你谈恋爱,不适合结婚呢?”
“就是很确定,我看到你之后就没想过这辈子要娶别人。你身上有一种温暖的气质,让我第一眼看到你就控制不住想要靠近,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让我这样。
你身上气息也让我好上瘾,欲罢不能,想要一直贴着你,我以前也从不这样。
最重要的是你和我志趣相投,永远都有聊不完的话。
我觉得错过你,我再也找不到这样一个女人了,所以我很确定这一生要找的那个人就是你,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定下来,早点过上双宿双飞的快乐日子呢?珩珩,难道你还不确定要嫁给我么?。”杜行舟头埋在沈珩的脖颈处,用力吸了一口气,咬了一下她的颈窝。
沈珩双臂勾着他的脖子,听他告白,心里很开心很感动可是又有一丝迷茫,他从来没说过爱沈珩,可是他说的这些就等于爱么?
她闷闷的说:“我也喜欢你,爱你。但至于但说到结婚,我说了你能不生气么?”
杜行舟抬起埋在沈珩肩膀的头,直起身子,看着她,眼神幽暗惶恐:“珩珩,什么意思?你真的不愿意嫁给我吗?”
沈珩温柔的说:“也不是,我真的很喜欢你。可是我不知道怎么才能确定这个人就是相伴一生的人呢?就像是一个算法模型,我输入所有的影响因子,它会输出给我一个明确的结果。如果是否和一个人共度一生是一个题目,那么我这么样的因子才能得到一个是的结果,所以我也想不明白你是不是那个人。”
杜行舟听到沈珩表白很开心,但是听到21岁的她的迷惑又哑然失笑,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珩珩,你想没想过结婚也许不是一个简单的模型呢?它也许是一个复杂的社会系统,它的影响因子其实不是固定的,是一个变量,也许此刻是合适的,过了一些年就不合适了。也许你可以问自已你想和我在一起不分开么?你想共度余生的那个人是什么样子的?”
沈珩叹了口气:“当然没有想过和别人共度余生啊。只是我一直觉得我还小,从来没想过结婚生子这些事儿,我书还没有读完呢。”
杜行舟抱着她腰的手收了收,她已经紧紧的贴在他的身上。“订了婚、结了婚也不会有什么变化啊,只是以后我可以有更多时间和你在一起,名正言顺地和你出双入对。从现在开始,你好好考虑一下好不好,我好想好想和你结婚。好想你。”
刚刚一直在聊沈珩看来比较沉重的话题,此刻沈珩思绪收回,发现她跨坐在杜行舟的大腿上,紧贴着他,能感受到他皮肤的温度和急促有力的心跳声。
啊,这个坐姿太羞耻了吧,而且她已经感觉到了杜行舟身体的变化,挣了一下想要下去,不料杜行舟闷哼一声,顺势把她压在身下,含住了她的软软的樱桃红唇,热烈激情,像是积攒了一晚上的欲望都要在这一秒释放出来,沈珩闭上眼睛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感觉身体里的空气全部被抽干。
这时候门铃再次响了。
沈珩推了下身上的男人,男人放开她,不耐烦地皱皱眉。
沈珩感受到他强烈的想要占有她的欲望,赶紧整理下衣服,逃似得去开门。
是送花的快递小哥到了,杜行舟跟在沈珩后面抱花,放到了岛台上。
她麻利的拆开包装,检查花的状况,选的她常订的那家,送过来的花还不错。然后拉杜行舟和她一起处理。
她回头对杜行舟说:“按道理需要先醒醒再插会比较好,但是时间来不及了。今天送的花也挺好的。不醒花了,我们处理完直接插上吧。”
杜行舟看看时间快9点了,沈珩10点多就要回去,就只剩下一个小时了。如果可以,这一个小时,他想一直抱她亲她和她腻歪在一起,可是现在要插花。
杜行舟怨念地看了一眼花:“你都要走了,还不留点时间给我。”
沈珩失笑:“我没在这儿的时候,你在房间里随处看到我送的漂亮的花 ,不会很开心么?”杜行舟点点头,算是接受了沈珩的说法。
看着沈珩忙碌的身影,从背后抱住她,轻吻着她的头发、脖颈、耳朵,喉咙有些发干,嗓音有些暗哑:“珩珩,今天不走了,好么?我现在都开始想你了。”
沈珩被他刺挠的脸红心跳的,听他说话,更是紧张。声音很低的回答:“苡米今晚要去找我说事情,更何况……更何况我周五要回家,上次的痕迹还没有消呢。”意思是我今晚在这儿你会多疯,再添几个我可回不了家了。
杜行舟听了少女软软糯糯的回答,像被打开了某些开关一样,抱起沈珩身体坐到岛台上,左手搂住她的腰,右手捧住她的脸,开始疯狂地亲吻她。沈珩呜呜呜地推他,只是让他攻城掠地更加猛烈。终于在沈珩快要软成一摊水的时候,她呼吸到了新的空气。沈珩趴在他肩膀上使劲咬了一口,声音还是软软的:“杜行舟,你怎么了?你之前不这样的,我都以为你对我其实没有……没有什么想法。”
杜行舟抱住她,被压抑的欲望灼烧着他,声音暗哑:“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每次抱你我都有反应,所以一点都不敢碰你,怕你觉得我是变态。现在我尝到了滋味,真的控制不住,好想好想。”
沈珩听完脸开始发烫,推开他转过身,开始假装收拾花,声音细如蚊呐:“我不喜欢你把我当小孩儿,在我面前小心翼翼的样子。喜欢你这样,不用我面前掩饰真实的自已。”
杜行舟从背后抱住她,说声好。手在她的腰侧及小腹来回摩挲,时不时轻吻沈珩的耳垂和碎发,鼻尖萦绕着桔梗和芍药似有似无的花香,画面美好温馨。多年以后,养花已经成了杜行舟的习惯,屋里总有各种盛放的花朵,而杜行舟看着沈珩的照片和桌上的花时常会想起这一幕。
把花剪好插完已经是40分钟后了,她把插好的花放到玄关、茶几、餐桌上,然后递给杜行舟一个花瓶,让他放到房间去。杜行舟不接,抱起她说:“你来放。”
沈珩身体被抱起,她紧张地用手勾住杜行舟的脖子,看了杜行舟一脸得逞的表情,只能任他抱着自已,用另一手抱着花瓶,放到房间她照片旁边。
卧室里她的照片已经换过了,是她发给杜行舟的。在越南粉红教堂前,她穿着小洋装,画面明亮热烈,她对着镜头巧笑嫣然,温暖治愈,是杜行舟最喜欢她的样子。
杜行舟低头用鼻子蹭了蹭她的脸,祈求说:“珩珩,还有20分钟,再陪我一会儿。嗯?”
沈珩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点了点头。被轻轻放到床上,杜行舟身子覆了上来,贪婪激烈地吻她。
沈珩第一次躺在一个男人的床上,杜行舟床要硬一些,但被褥都很柔软,很舒服,床上依稀有一些他的气息,让她意乱情迷。
她想到此刻她躺在这儿,那以后床上也会残留她的气息,而他每天都会睡在这儿,他们气息会纠缠,想到这儿身体开始烫,甚至有一些发抖。
杜行舟好像感觉到了沈珩的紧张,放开她:“珩珩,别怕,我们订婚前,都不会发生什么的,我会做到的。”
当晚杜行舟虽然千不舍万不舍,最后还是送沈珩回了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