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行舟提着水果进去，让大家吃水果，补充点维生素。
沈珩买的都是比较好的水果，大家七嘴八舌地开始讨论沈珩。
“大嫂真是人美心善，刚发假就想着回来看我们，真没白对她好！”
“老大，大嫂放寒假了，让她来星云呗，她在这儿的那阵子，我码代码的思路都清晰了不少。”
“大嫂毕业了直接来星云呗，干别的可惜了。”
杜行舟听着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身心愉悦，果然是他的女孩，总有一天，要让她才华尽显，光芒毕露，受万人膜拜敬仰，她完全担得起。
“大嫂应该去MIT深造几年，她的水平肯定大有可为！是吧，老大。”
杜行舟停了，眸色暗了一瞬，又很快恢复平静。其他都可以，但是离开他的视线，一个人去国外待着，不可以，说破天都不行。做什么都行，但是不能远离他的范围。
“看她的规划吧，家里人都不放心她自已出去。”
“也是，只有MIT才配的上大嫂的聪慧。你听说了MIT又发了一篇炸破天的论文。”
大家的讨论话题转移到了论文上，最后又绕回到项目上。
沈珩在杜行舟工位看到大型社死现场，整个空间像是她的个人发布会，全是她的照片，从小台式相册到海报、风格各异，温暖治愈、清冷文艺、元气满满、狂拽酷飒、冷艳高贵，各色各异，怪不得上次江南那么震惊。
沈珩正尴尬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姜方南过来了。
她讪讪地笑了两声，指了指杜行舟工位的照片，尴尬搓了搓手：“就……我之前真不知道是这样的，不是我让他放的。”
姜方南勾唇笑了笑，
“我知道，你不屑于这么做。他是怕麻烦，你也懂，喜欢他的女生不少。”
沈珩低着头看手，没说话。
“近来和James挺好的。”
沈珩疑惑地抬头看他一眼，何出此言啊。
“很好啊。近来是不是挺忙的？好久没去申大了。”
“嗯，年底做财务总结和预算，忙疯了。听米粒儿说你们明天要去瑞士？”
沈珩听到旅行的话题，眼睛立刻有了光彩，脸上露出笑容。
“好久没去了，和米粒儿约了好久了，终于可以去了。”
姜方南看着清新美好的少女，祈祷她和杜行舟一定要长长久久，有情人终成眷属。
“你一走十几天，James思念之情无处安放，要虐我们了。”
沈珩红着脸笑了一下，“我和米粒儿走了，你们就能认真工作了”
提到宋苡米，姜方南脸色变了一下，沈珩没有错过。
“明天你去送米粒儿吗？”
“去。”
“那明天机场见了。”
杜行舟仍然在忙工作，
沈珩百无聊赖就在看瑞士的新闻，看到是爱因斯坦145岁诞辰，想去苏黎世看看。
于是她在群里说：【今年是爱因斯坦145岁诞辰诶，我想去苏黎世瑞士联邦理工学院看看。】
宋苡米立刻附和：【这有何难，去呗。】
沈珩道：【那就你们在采尔马特多玩一天，我提前去苏黎世等你们。】
宋苡米道：【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瑞士很安全，我们直接机场见。】
【到时候再说，也许滑到后面几天我也累了。】
【OK.jpg】
沈珩放下手机，想了想问：【你们还在医院吗？陈同学伤势怎么样了？】
【刚打算走，他恢复挺好的，这几天就能出院了。】
陈帆看到消息，也热情回复：【多谢沈同学记挂，等寒假开学就可以和你们一起玩耍了，下次出门记得叫我。】
考试完，大家都很放松，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沈珩多日睡眠不足，竟然有点困了，一会儿就半躺在杜行舟的椅子上睡着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是傍晚了，沈珩活动一下手腕和脖颈，起身去会议室门口看了看，里面的人还在讨论问题。
沈珩站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就想了一下陈老师之前提到的项目的模型选型。
杜行舟结束会议时，外面天色已经完全暗了。
他看到沈珩在纸上写写画画，勾唇笑了，她还真是闲不住，真是刻苦。
“在写什么？”
沈珩看到他过来，忙起身对他笑了一下，“觉得无聊，随便画画，你结束了？”
杜行舟走过来，简单收拾了一下，拉上她的手往外走。
“定了餐厅，我们去吃饭。”
“不回家吃了？阿姨应该做饭了。”
“没事儿，跟阿姨说过了。”
吃饭的餐厅是一家环境很好的高档餐厅，餐厅人不多。
沈珩不解地问：“为什么忽然出来吃饭啊？”
“庆祝你考试结束啊。而且接下来很多天你都吃不上好吃的饭菜了，走之前满足一下你的中国胃。”
“对哦，瑞士能吃到什么啊！那今天我要吃的饱饱的。”沈珩夸张地说。
杜行舟宠溺地看着她，唇角勾起，如沐春风。
说到瑞士之旅，沈珩忽然想到一个八卦，
“我觉得路加和放放有点不对劲儿。”
“怎么发现的呢？”杜行舟对这些八卦不感兴趣，但是他想知道沈珩身边的男生要对她没想法才行。
沈珩说了几个疑点，又问杜行舟：“是不是很奇怪，不是我单方面yy吧。”
“嗯，确实关系比较暧昧。”
“那挺好，正好在欧洲十多天呢，他们可以多了解一些。细想想，他俩挺合适。”沈珩停了筷子，专心地想。
杜行舟给她夹菜，催促她：“说话归说话，饭好好吃。”
当晚他们去了林家别墅去住，沈珩的东西都在林家。
第二天一早，杜行舟送沈珩去机场。
这已经是第n次他送沈珩去机场了，他哭丧着脸。
“又是送你去机场，真不喜欢这种分别的感觉，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
“你要好好工作，挣钱给我花啊。”沈珩笑得明媚，她当然不需要伸手向杜行舟要钱，这个世界上她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杜行舟当然明白她的玩笑，但心情也没有更好一点，有些黯然。
沈珩柔声安慰他：“好了好了，回来给你带礼物。”
他们从申城直飞到苏黎世，从苏黎世去采尔马特。
到达采尔马特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
采尔马特小镇不允许私家车进入，像是一个还没有被现代工业污染的独立世界。小镇风景极美，还能近距离看完整壮观的马特洪峰，虽然沈珩和宋苡米都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但是每次来都会拍掌灯时分的马特洪峰。
用沈珩的话说，站在观景台上看到小镇的灯光次第打开，太阳留下最后一丝余晖洒在马特洪峰的雪山顶，静谧纯净又孤独，遗世独立。整个世界呈现一种奇幻微醺的氛围，快乐和烦恼都片刻消逝。但凡亲眼见过，都无法忘记。
他们到了小镇后，立刻去酒店办理了入住。天空开始飘起雪花，好消息明天的雪道会很好，坏消息是眼见着视线中的马特洪峰被一团浓雾围住，消失不见了。
他们无奈在小镇逛了几个小时，买了一些好玩的小玩意儿，正当有些遗憾可能今天看不到马特洪峰时，天空中的切开始消散，露出了马特洪峰的一角。他们几个人开始很兴奋地往观景台跑，路上有一些积雪，路也有点滑，沈珩穿的很厚，不小心脚下一滑，啪叽摔了一脚。身上的背包掉到地上。
几个人手忙脚乱地把沈珩拉起来，穿的很厚，人倒是没有摔坏。
宋苡米边帮她拍打身上的雪，边念叨：“珩珩，小心点喽，可别摔坏了。”
沈珩边活动一下筋骨，确保没摔到哪儿，边回头看自已的背包。
“相机在包里，别摔坏了。”
路加已经把背包从地上捡起来了，检查了一下。
“背包没事儿，不过这个小玩偶被我们踩了几脚，好像坏了。”
她忙低头看看那个已经被踩扁卡皮巴拉，弯腰想把它捡起来。
但是手指还未检出到，沈珩就觉察到不对劲。
经过他们几个的暴力踩踏，卡皮巴拉已经变形了，亮晶的眼睛爆裂开了，有一样东西漏了出来，勾在了皮毛上。
她拿在手里，端详了几眼，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然后不动声色地收紧手掌。
她是摄影爱好者，对这东西并不陌生，这种微型摄像头为什么会在小玩偶身上，那杜行舟知道么？还是……
沈珩不敢往下想了，手越攥越紧，她几乎没什么继续游玩的兴致了，但不能扫了大家的兴，催促大家赶紧去观景台。
接下来的时间里，她显然没有了下午的雀跃，有点恹恹点。
宋苡米道：“珩珩，你不高兴了，是因为卡皮巴拉被踩坏了么？”
沈珩勉强笑道：“没想到来这边第一天就遇到这事儿。”
周放适时接话：“我就不喜欢这种带眼睛的玩具。”
沈珩扭头看她，问道：“为什么？”
“你看嘛，那眼睛多逼真啊，吓人。有新闻里面说，有人在玩具熊里面装监控，就为了拍一些女孩子的私密画面，变态！”
沈珩捏着手里的相机手柄，心里不是滋味。
她怎么都没想到，杜行舟送给她的礼物里面，居然藏着这样的东西。
所以这就能解释他为什么总能第一时间出现在他面前。
他居然监视了他的一举一动，她带着那个包上课，复习，吃饭和朋友聊天，甚至和男同学多说一句话，都能被杜行舟看到。
沈珩想验证一下自已的想法，她拿出手机，果然看到了杜行舟的留言，在15分钟以前，就是她摔倒之后。
【今天玩的开心吗？】
沈珩心里有点冷，顺着回复：【开心。】又补了一句，【上山滑了一脚，卡皮巴拉被摔坏了，好伤心。】
杜行舟心里是知道的，他装进去的东西出了故障，他的手机上立刻就看不到沈珩的人了。
【没关系，等你回来买个新的送给你。】
沈珩站在冷冷的风中只觉后背冒出了冷汗：【不要，我还是喜欢这个，我就带它好了。】
杜行舟在那边看着手机没在说话，过了一会儿，才回复：【又不是什么金贵东西，坏了就丢掉吧。】
沈珩没有问杜行舟为什么需要监视她。如果只是为了她的人身安全，完全可以告诉她一声，她可以理解他。
沈珩看着手中的卡皮巴拉的眼睛，越看越觉得毛骨悚然，禁不住战栗。
杜行舟的确对沈珩很好，甚至比在林家更加无微不至，恨不得刻进骨子里，但今天的事情再回想一下之前的事情，让沈珩整个人都冷静了下来。
她太过于单纯，天真地以为眼睛看到就是真的，无条件地相信杜行舟说的一切。
当她开始认真地审视他们的关系时，不得不想一想杜行舟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他并不像凌飞那么心思简单直接。
所幸，她在这片世外桃源，不需要日日夜夜面对杜行舟。
她有时候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每次当她决定要相信杜行舟，好好和他走下去时，总会出现这样那样的事情让她对他产生怀疑呢？
不可能所有的事情都和杜行川和杜太太有关吧。
沈珩好像有了PTSD，回到酒店，把每个角落都检查了一遍。
她以滑雪不方便看手机为由，几天都没有怎么和杜行舟联系。
杜行舟每天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每天给她留很多言，事无巨细地问她各种问题。
沈珩表现的很平常，不过于热情，但也没有让杜行舟觉得冷淡了他。
终于在他们疏于联系的第7天，杜行舟再也忍不了了。
飞到了苏黎世。
当然，他来的时候，姜方南是反对的，但是他说马上春节了，想要休息几天，而且他想要去给沈珩一个惊喜。
苏黎世用一场大雪迎接了他，银装素裹的北欧大都市，好像童话一样。
他想到了他和温柔在卡耐基梅隆的那个冬天，也是这样的异国他乡，也是这样的大雪。
既然来到了苏黎世，是不是应该去见见老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