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道长愕然了一会儿,很快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道:“抱歉。”
小惜微微摇头:“无碍。”
徐道长想了想,问道:“不知大师师从何处?”
小惜这一次没有丝毫犹豫,答道:“家师姓道。”
听到这个姓氏,徐道长的双眼有一瞬间的闪亮,随即很快黯然下去,快的像是小惜的错觉一般。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大师不愧为道师长的徒弟。”徐道长低声自语着。
小惜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我有些疑惑,不知徐道长能否为我解答?”
徐道长虽然有些意外,但还是点了点头:“大师请说。
小惜:“我之前有看过监控,徐道长看起来并不是个看好鬼怪的人,为什么在那无头男尸遇到危险之际,却以身相挡?”
徐道长:“大概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顿了顿,他才接着说:“在那之前,我使用了各种术法都没有伤到对方,我当时有些怀疑对方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护身。
“直到和对方勉强交流上,我才意识到对方的不妥之处。
“对方的身体明明是一个成年男人,为何给我的感觉却像是一个小孩子?”
“我本想再多问对方两句,结果就察觉到了那攻击的到来。”“因为当时一边和对方交手一边交流,实在是腾不出手来施展防御性术法,下意识就自己挡了上去。”
“那天过来这边的时候,孟施主给我算了一卦,他说我此行凶险,不过如果选择对了,就能逢凶化吉。”
小惜点点头:“原来如此。”
徐道长不解道:“大师可知道那万埕浩的魂魄为何会进到他父亲的身体之中?”
”按理来说,人的魂魄是不能随意进到一具尸体中的,虽然两人有非常亲近的血缘关系,但想要彻底进去,也会有一定的磨合期。”
小惜微微点头:“的确如此。不过因为万埕浩的魂魄中有固魂符的残存能量,所以才会在他的意念强烈之时,做出下意识的选择。”
徐道长还是有些不明白:“大师的意思是?”
小惜知道徐道长可能并不知道万埕浩临死前的最后想法,说道:“在临死前,万埕浩想快点离开那里,他还想把他的父亲一起带走。
“大概是因为那种意念太过于强烈,所以在固魂符残存能量的作用下,他在死后,魂魄进到了他父亲的身体里。”
徐道长恍然:“原来是这样。”
随即想到自己在身的任务,说道:“大师可对那个凶手的事情感兴趣?”
小惜愣了一下,想到之前录像里,胡井丽曾对万卓涛说的那些她所知道的有关耿特助的事情,问道:“可是有什么隐情?”
徐道长点头:“的确是隐情。
“那凶手名叫耿维庆,他知道自己犯了病,而且犯了法,但也拉不下脸去自首,于是就把之后的事情安排妥当,回到家里,等着警方找上门。”
“一开始,大家都以为他这是想要以这种良好的态度来减轻罪名。
“结果他还对警方的人交代了,他在这之前还杀过一个女人,并且举报了那个女人父母的公司。”
“他找到那些证据,原本是用来威胁那个女人的父母不准报案的,现在他已经被抓,这些证据就直接被他交出来了。”
说到这里,徐道长顿了顿,这才接着讲述下去。
耿维庆的妻子生孩子的时候,因为孕期时身体没养好,导致难产。
因为生下的那个孩子是个女儿,耿母重男轻女的思想致使她想让儿媳妇能快点生二胎,于是不同意儿媳妇做剖腹产。
为此,耿母和医生来回讨论了许久,一个想让儿媳妇快点生二胎,一个是为了病人的身体着想。
最后耿维庆虽然做了决定,同意医生的建议,但因为耽误剖腹产最佳时间,导致大出血,所以耿维庆的妻子去世了。
生下的女儿也因为之前的种种原因,天生体弱,对外界环境异常敏锐,看起来瘦瘦小小的,需要人特别照顾。
耿维庆因为忙于工作,不放心请来的保姆,于是让耿母帮忙照顾自己的女儿。
耿母本来就对女孩不是很喜欢,更何况这还是一个病殃殃的,所以对这个孙女自然是好不到哪里去。
而且,耿母的心里还想着给耿维庆找个新的妻子,于是看这个病殃殃的孙女更不顺眼了。
后来有次,耿母一出门就是一整天,把一个小婴儿独自一人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
当天,耿维庆把工作熬夜处理完了,回到家,本想陪陪女儿,结果却在家里见到了一个不算陌生的女人。
这个女人他之前再熟悉不过,虽然说喜欢他,可却丝毫不顾及他的想法,对他和他妻子之间的感情更是掺了好几脚。
如果不是他的妻子性格温柔,不喜过多纠结,他早就报复回去了。
现在,他妻子刚去世不到一周,这女人就来了他家,仿佛把这里当成了这女人自己家一般,让他心中厌恶不已。
尤其是在听到母亲的介绍后,他的心中更是怒火中烧。给他找的好妻子人选?在家里相亲?他真想暴吼一声:要娶你自己娶!
他回到卧室,真想一把甩上门,可他忍住了,因为他的卧室里还有他的女儿。
可是,在看到床铺上女儿那张被被子捂得发青的脸,瘦瘦皱皱的小脸上满是已经干涸的泪痕后,隐忍了半辈子的他终于忍无可忍!
他解救了小小的女儿,出去和母亲发生了争执,听着母亲对他妻女的贬低、不屑和厌恶,他真想怒问一句:你难道不是女人吗?
可是,这是他的母亲,这话他说不出来。
本来这是他和母亲之间的事情,那个女人却硬是过来插上一脚,帮腔道:“维庆,伯母也是为了你好,有个儿子能为你养老难道不好吗?”
他都快被气笑了,可双眼里的愤怒却似要化为实质,想要吞噬眼前可笑的一幕。
她们明明都是女人,却贬低他那同样作为女人的妻子。难道在她们眼里,女人就只是一个用来生育的工具?真可悲!
可是,却引燃了他的怒点。
他平静地走进厨房,拿起案板上反着光的菜刀,睁着一双布满了红血丝的眼睛看着面前的两个女人。
他母亲以为他在开玩笑,他被气得失了手,砍伤了那个女人。
母亲被吓到,让他放下刀,可他却从中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开释感。
他看着被他吓到哭泣的两个女人,哈哈大笑起来,原来,她们是如此的经不起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