饱暖思淫欲。戴家泽吃饱喝足,被晒得暖和,浑身疲惫被唤醒,只觉得上下眼皮要粘在一起,和张子民打了个招呼,又向曹吕请了个假,准备在宿舍睡一整个下午。
迷迷糊糊中,戴家泽觉得宿舍门被人推开,他挣扎着坐起来,对上了一个中年男人茫然的眼神。戴家泽没穿裤子,他把被子裹了裹,确保没有露出什么不该露出的部位,才尴尬地问:“师傅,您找谁?”
中年男人抬头看了看门牌,又探进脑袋左右看着。戴家泽还坐在床上,没穿裤子又不好起来,这会被看得既尴尬又不耐烦,他咳了两三声,提高音量,有些生气地说:“你到底找谁啊?”
中年男人见戴家泽生气了,这才问:“我找盖章的地方,他们跟我说在四楼,这里也不像盖章的地方啊?”
戴家泽对这个不识数的男人一阵无语,还是按捺住起床气,向他解释:“这里是五楼,盖章的在下面一楼,最东边靠南的就是。”
中年男人说了声“谢谢”,转身就走了。背过身去的时候,还嘀咕着“两点上班,现在还在睡觉”之类的话。
戴家泽懒得争辩,只想抓紧睡觉。要是刚毕业那会,他两天两夜不合眼都没毛病,但自已已经是被上班摧残了几年的牛马,熬一个夜,就得用一个白天或几个晚上去补。
修宿舍门锁的需求早在一个月前就上报了,看来还得再催一催内勤。戴家泽躺回床上,祈祷着不要再有谁莫名其妙地闯进来。他把头缩进被子里,准备做一个美美的梦,突然一阵急促的“滋滋”声,响得墙都在震。
戴家泽一阵绝望,只觉得那电钻不是钻在墙上,而是钻在自已的太阳穴上。睡不成,那就不睡了,戴家泽穿好衣服,到办公室收拾手上的事情。
“家泽,你不好好休息,这么快就来上班干嘛?”张子民看见戴家泽布满“仙气”的脸,有些吃惊地问。
戴家泽一脸苦笑,说:“所里不知道哪里装修,吵得要命,不如做点事情。”话音刚落,又是一阵钻破耳膜般的“滋滋”声,比起在宿舍听到的,更加直击人心。
张子民也是一脸苦笑,他指向刘楚兴。那边正在给一名被骗的群众做笔录,在一阵一阵的电钻声下,两人时而正常交流、时而扯着嗓子喊话,憋得面红耳赤。
“就在对面,”这正好一阵“滋滋”声响起,张子民无奈地也扯着嗓子喊,“我们的新办公室在装修。”
戴家泽原本还想着找谁好好调侃一下,敲敲竹杠,没想到,小丑竟是我自已。这下敲不了别人竹杠,还得防着别人敲自已竹杠。
“滋滋”声下,戴家泽忽然感到裤袋里有什么在震动,掏出来才发现手机正不甘地卖力歌唱,提醒主人来电话了。是戴家泽妈妈打来的。
“喂,妈。”
“家泽,妈在……”
“滋滋滋”
“有件事跟你说……”
“滋滋滋”
实在没办法交流了,戴家泽拿着手机往派出所院子里跑,那里空旷,相对安静。电话那头一直听不到戴家泽的声音,以为信号不好,挂断了电话。到了院子,戴家泽重新打了过去。
“喂,妈。单位在装修,刚刚听不清楚,有什么事情吗?”
“没什么事情,我和你爸爸刚刚从公园回来。我们在公众号上看见你了,你破了一个三十几万的案件啊,真了不起。不愧是我儿子。”
“妈,这个案件太好破了,我没发挥什么作用,”戴家泽被夸得不好意思,谦虚起来。他紧接着问,“上次我回家,你们不是去旅游了吗,怎么样,玩得开心吗?”
“哎呦,说到这个我就来气,”电话那边幽怨起来,“你爸爸贪便宜报的这个旅行团,说是免费,把我们带到红巾荡划了个船,就把我们带到一个公司里去了。”
一听到公司,戴家泽就紧张起来,忙问:“你们没买什么东西吧?买了也别吃啊!”玩得不开心事小,被骗钱了事中,要是吃了什么三无产品,影响健康,就是大事了。
“你放心,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爸爸那个铁公鸡,”电话那头反过来劝戴家泽,“想让他掏钱买点东西,比登天还难。”
戴家泽放下心,电话那头接着说:“但是有好多老人买了,一买就是三千块的。也有你们南岱那的老人,我估计你们要忙了。”
正说着,戴家泽又进来一个电话,是曹吕。戴家泽已经向他请了一下午的假,这会来电话,准没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