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已经下班了，要是没有什么急事，下午再来吧。”小姑娘已经收拾得七七八八，准备拎包下班了，看到突然进来的三个人，抢着说。
成跃进有事没事就往村委会跑，对这里的情况很熟悉，他笑呵呵地说：“小成，大爷找你有事，也要等吗？”成家村的村委会，工作人员也姓成，这很合理。
小成定了定神，又看了两眼，咧着嘴假笑，说：“是跃进大爷啊，刚刚太阳刺眼没认出来，有啥事您直接开口。”
小成只是让成跃进开口，既没有答应帮忙，更没有保证做到。成跃进一眼看穿她的敷衍，却没有在意，依然笑呵呵地表达来意：“小成，这两位是派出所的民警，他们想借你们的电脑用用。”
小成顺着成跃进的话看向他的一侧，眼神正好落在张东旭掏出的警官证上。既然是公事，那只能借了，但她并不想留在这里帮忙，为了中午的休息，她要再挣扎一下：“中午我家里有事，把门留给你们，只要这里不离人，其他随你们用，可以不？”
小成留在这里也只能坐在旁边发呆，最多干点添茶倒水的杂事。打工人何苦为难打工人，戴家泽立即答应了。
“那我也先走。”成跃进打了声招呼，就想趁机跟着小成一起离开。张东旭一把拉住他的手臂，笑嘻嘻地递过一支烟，说：“成老哥，你可不能走，没了你，我们工作就没法做了。”
成跃进接过烟，还想拒绝，却无意间看到张东旭“无意间”敞开的公文包里闪过一抹红，好像是华子，他心动了，一口答应：“好，你说怎么干？”
简单商议，戴家泽和成跃进到村里“抓人”，找到了就带到村委会，让张东旭做材料。有了先前的材料作模板，张东旭也不会应接不暇。
戴家泽不是南岱人，也没有担任过社区民警。对成家村的情况一无所知，只能由成跃进领着到处走。成跃进直接走进一家院子，冲着屋子里喊：“石头，来客人了！”
话音刚落，一个黑黑的脑袋从院子一侧的厨房探出来，看清是成跃进，热情地迎上来，又看到站在一旁的戴家泽，僵了一下，打量了一会，问成跃进：“跃进呐，你真闯寡妇门了，怎么有个民警跟着你？”
成跃进脸色掉了下来，干笑两声，说：“人家是来找你的，你赶紧想想，是不是做什么坏事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尽管戴家泽一直憨态可掬地笑着，成石头还是心里发怵，他回想了好一会儿，寻思随地小便也不至于惊动民警，更何况在田里小便，顶多算是施肥。他挠了挠头，结结巴巴地问：“你，你们找我是为了啥啊？”
“成老哥，你就别逗他了，”见成跃进满脸坏笑，戴家泽赶忙抢过话，“我们是为了星亚公司的事情找你的。”
听到“星亚公司”四个字，成石头的话匣子一下子被打开，他激动地说：“我为这事去过派出所了，你们跟说我是纠纷，让我自已打官司。”
戴家泽汗颜，想说些什么挽回颜面，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只好硬着头皮说：“我们这来调查了嘛，大爷，有没有空到村委会做一份材料？”
成石头看了一眼锅上炖着的肉汤，里面已经“咕嘟咕嘟”地翻滚起来，从锅盖的缝隙里窜水汽。他纠结起来，问了一句：“你说的那个做材料，要多久？”
“最多半个小时。”
“那我现在就去。”成石头关了火，把肉汤留在锅里温着，快步向村委会走去。
戴家泽想让成跃进带着找下一家，成跃进不愿意了。他揉了揉在成石头家被肉香冲击的鼻子，又拍了拍肚子，说：“你们年轻人抗饿，我这个老头子还要吃饭呢。”
戴家泽一拍脑袋，自已只想着快些完成任务，倒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了。“成老哥，我们一起吃，”戴家泽邀请成跃进一起吃饭，不仅是客气，更是为了留住成跃进继续帮自已，“中午简单点，就去村口那家吧。”
和其他村子一样，村民们平时都是自已做饭，但总有要请客的时候，因而也保留着一两家饭店。刚刚进村的时候，戴家泽就注意到了村口旁的饭店，里面除了必要的桌椅，只放了两盆绿植作装饰，但铺面很大，也很干净。
戴家泽和成跃就着一盘小炒肉、一碟猪油青菜和一碗紫菜蛋汤，“呼噜呼噜”地炫掉两碗米饭，才另点了一荤一素给张东旭带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