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马车后,霜月又说:“世子,要不奴婢也去学学这武功,以后出府就能保护世子了。”
之前霜月倒是没有说过这种话,因为季舒洵身边有一个乔曦,再一个就是紫盈会点,虽然是三脚猫的功夫,自保是没问题的,但要是护季舒洵安然无恙估计够呛,而且乔曦现在不在,以后回京也不见得会像以前那样会在世子身边,所以才有了这个想法。
自从乔曦有问题后,霜月便心事重重的样子,季舒洵知道霜月在想什么,但也没有和她细说,不过倒是提醒了一句,待乔曦和往常一样便好。
乔曦的事,季舒洵自有考量。
霜月的话倒是让季舒洵有些失笑,打趣着:“你现在学的话,怕是还得五年打底,等你保护我,霜月,你说你的世子要等到什么时候。”
看着季舒洵脸上清浅的笑意,霜月也跟着笑起来,“世子,您笑话我。”
这回,连平时的自称都忘了。
霜月待人接物都是按照世家小姐来培养的,武艺虽不行,但琴棋书画都精通,读书识字也是不输男子,也是最为守规矩的人。
紫盈耐心没有霜月好,学什么都是半吊子,不过对季舒洵确实忠心,霜月性格沉稳,紫盈倒是活泼一些。
季舒洵还是挺喜欢那种有生命力的人,生机勃勃,是她不曾有过的生命力。
等进了将军府,看到她来,门口的下人倒是有些诧异。
季世子和自家少爷不和也不是一两年的事,季舒洵来将军府的的次数屈指可数。
上次来府中还是三年前,在之前就是关系还没彻底闹僵的时候。
要是资历年轻一点的人估计都不知道以前季舒洵和楚成晔也是有过交好时候的。
底下人连忙跑去通报,而楚成晔听到季舒洵过来的,面色倏地一下变了,砰的一声就要翻身而起,不料险些掉下床榻。
好在被一旁服侍的小厮给扶住,这才没有掉下来。
季舒洵过来的时候,楚成晔已经从床上坐到了椅子上, 一副我很好的模样。
没等季舒洵说什么,楚成晔就先开口了,“我挺好的,没错,很好。”不过声线有些紧绷,顿了一下,继续道:“季世子把东西放下就行,恕我不远送了。”
当然,要是手上没有被包裹得那么严实,脸色没有那么惨白的话,确实是有些可信度的。
要季舒洵来说,像楚成晔这种,就算死了嘴都是硬的。
见季舒洵没有回应他的话,反倒是在房内环顾一周,楚成晔的房间一如既往的简约,房间内随便一瞥就能看到好几种兵器,尤其是一柄红缨枪折射出银白色的光辉出来。
而且手中并没有拿什么东西过来,显得他那句话多少有点傻了,毕竟季舒洵在半个时辰前就将看病的礼物已经送到府上。
楚成晔就眼看着季舒洵然后在离他最远的地方坐下,于是瞪了她一眼,差点被呕死,“......我这是手受伤了,又不是得了瘟疫,你有必要吗?”
季舒洵颔首,神色冷淡,“我觉得,还是有必要的。”
她静静盯着楚成晔的手看,把楚成晔看得几欲恼火,心中觉得季舒洵肯定是在内心笑话自已,而季舒洵一边淡淡出声,“别把霉运传给我了。”
楚成晔甚至觉得,这下不只是手,连心都抽疼起来。
被气的。
他这是救人去了,什么霉运!
不过确实稍微有点倒霉了,居然还能碰上马失控。
楚成晔别开脸去,语气生硬:“你看过就行,想笑就笑吧,笑完了赶紧走。”
“看来楚少将军也觉得此刻自已的这副模样挺好笑的。”季舒洵随手捡起桌上的药瓶,目光淡淡,并未看向楚成晔,口中的话却是让楚成晔脸色都黑了两分,“真是巧了,我也是这样觉得的。”
春日的光束落在季舒洵清隽玉白的脸上,宛如蒙上一层朦胧的光影,面如冠玉,清冷自持。
格外的出尘耀目,清冷,孤傲,又矜贵。
此时楚成晔脸色由惨白转黑,全部心神都在想着怎么让季舒洵离开,而不是坐在这里看他笑话。
不过他自已也忘记之前去侯府时的事,季舒洵都让人赶他走了——
嘿,楚成晔就是不走。
就是脸皮厚到让季舒洵都无语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