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是偷学,轻功是慕荷姐姐教的,身法是看你用,自己领悟的!”李青石得意的笑道。
但还没等李青石嘚瑟起来,他整个身子就被一只手提溜着后领,像小鸡仔一样被拎了起来。
一见自己落入孟青山的魔爪,李青石连忙求饶道:“大师哥,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吧!”
孟青山也并不是真心想教训他,只道:“知错了便好,今日过节,就暂且饶你这一回。”
说罢,他松开了手,李青石这才松了一口气,赶紧退到一旁,揉了揉被拎得有些疼的脖颈。
孟青山转而看向天河与王小虎,此时,他们二人也各拿了一个红色的喜袋。
这时,李青石又突然道:“大师哥,弘毅小师侄除了红包还有一份礼物,为什么我们只有一个红包?”
孟青山微微一笑,说道:“那可不算是礼物,你若是想要这种礼物,我当然也可以给你,不过明年过了节,你若是达不到师兄的期望,那我就只能不让你出门,天天在房间内闭关了。”
一听这话,李青石立刻打了个寒颤,他可不想被关在房间里闭关修炼,那简直比受罚还难受。
他连忙摆手道:“不用了,不用了,大师哥,我只要红包就好。”
一旁的天河和王小虎见状,都忍不住会心一笑。
孟青山看着他们,心中暗自欣慰,虽然小石头性子有些顽皮,但他天赋上佳,且已与自己的几个弟子打成一片,关系十分融洽,这让他感到十分安心。
孟青山接着说:“好了,今天除夕,小虎你就带着他们出去玩会儿吧,且好好照看着他们二人,特别是青石,切莫让他在外捣蛋。”
王小虎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李青石则是一脸兴奋,显然对于出去玩耍充满了期待。
而天河依旧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哈欠连天,似乎对玩耍的兴趣不大。
杏儿姑娘则是完全没有要跟着出去的意思,反而是扭头就拿着扫帚在大厅内打扫起来。
孟青山道:“杏儿姑娘,你不跟他们一起出去吗?”
杏儿姑娘道:“我就不去了,待会儿今朝来了,我还要为他整理东西呢!”
李青石见状,跑过来抱着杏儿姑娘撒娇道:“杏儿姐姐,你就跟我们出去玩嘛!”
杏儿姑娘咬着嘴唇,还是不忍拒绝可爱的李青石,便点头道:“好吧!”
孟青山看着他们一起走出武馆的大门,复又补充道:“不要玩得太晚,记得在午饭之前回来。”
随着弟子们的离去,武馆也渐渐安静下来。
孟青山独自一人站在院中,望着天空中片片飘落的雪花,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不知表妹怎么样了!’
这般想着,孟青山叹了口气,考虑着现在厨子都散了,自己今天中午该吃什么呢?
要不,去同春楼摆一桌?
……
……
……
玉山城外,西郊。
苏子川和李家兄弟终于跟着苏子川来到了他的住处。
此地距离玉山城大概有四、五里地,徒步就算是走得快些,也要近半个时辰的脚程,更何况此时正值秋冬之际,若非几人都已经修炼过武艺,有了些底子,只怕此时已经疲惫不堪了。
等到几人看到那座荒废的寺庙。
不得不说,这寺庙从外观上来看,确实已经年久失修,破旧不堪。
但透过那些缺砖少瓦的墙壁,看到寺庙内的精美壁画,依稀还是能感受到它曾经的庄严与辉煌。
秦今朝挪开那块挂在大门上,充当门叶的木板,领着他们走进了寺庙的院子。
院子里也早已被积雪覆盖,秦今朝带着他们穿过院子,直接来到了一间佛堂里,这是他现在居住的地方。
这间佛堂虽然有些破旧,但四墙俱在,虽然有几处缺了砖石,但都被秦今朝用泥土和着稻草填补上,看得出来,就连这间佛堂的屋顶,也是秦今朝自己修补过的。
佛堂很大,里面的东西物件却不多,看起来十分简陋,但被秦今朝收拾得井井有条,角落里摆放着一根被削剪的整齐与剑相似的木片儿、一把斧子、一些劈好的木柴和一个陶盆。
苏子川环顾四周,感慨道:“秦二,这儿连床都没有,你睡哪儿呀!”
秦今朝笑了笑,指着佛堂内最中央那座已经没有佛像的莲花台道,“我每天就睡这儿!”
三人凑近定睛一看,果然莲花台的表面被铺上了厚厚的稻草,上面还有一张用稻草编织而成的垫子,还有一张单薄的破旧布匹,和几件缝缝补补的衣物,虽然简单,却也干净整洁。
想来这些就是秦今朝用来御寒的被子了。
苏子川和李家兄弟三人相互看了几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和敬佩。
苏子川不禁问道:“秦二,你一个人住在这里,不冷吗?不害怕那些山精鬼怪吗?”
“冷就生火。”秦今朝先是指着墙角的木柴,随后又指着墙上的斑驳的壁画道:“而且,这地方有佛祖相伴,那些山精鬼怪不躲着此地就不错了。”
李家兄弟中的李长庚忍不住好奇地问道:“秦二哥,你每天都是怎么过的?”
秦今朝指了指角落里的木片儿和斧子,说道:“每天清晨,我都会准时起来去武馆,待散了课业之后回到此地,我有时会先练会儿剑法,有时会去捡一些柴火,用斧子劈柴。睡觉前会打坐修炼一会儿内功,晚上就在这莲花台上休息。”
几人听后,都惊呆了。
就算是李长寿兄弟二人,最困难也只是吃不饱饭。
他们没想到秦今朝生存的环境竟如此恶劣,心中对他的敬意又多了几分。
此时,苏子川想起自己在秦今朝来到长风武馆后,对他的所作所为,不禁感到有些愧疚。
李长寿不由得感慨道:“今朝,你真是个有毅力的人。”
秦今朝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多说什么,只埋头开始收拾自己的物件。
其实秦今朝的东西并不多,除了几件衣物之外,便是一些日常用品。
苏子川和李家兄弟也纷纷帮忙,不多时,秦今朝的全部家当便被收拾妥当,就连墙角自制的木剑也被捎上了。
“走吧,我们先回武馆去,然后本大少再请你们去同春楼吃大餐。”苏子川端着一个陶盆,里面放了一些洗漱用品,带头走出了小屋。
苏子川走在前面,李家兄弟和秦今朝紧随其后,四人踏着积雪,沿着来时的路返回玉山城。
一路上,苏子川和李家兄弟不断与秦今朝交谈,询问他在寺庙中的生活细节,而秦今朝总是以平和的语气回答,没有丝毫的抱怨。
他们穿过西郊的树林,越过小溪,终于在午时之前回到了玉山城。
……
……
……
杏儿姑娘之所以不想出门,并非是不想跟着一起出去玩。
相反,她其实很珍惜与现在认识这些朋友们,在一起的时刻。
他不想出门,只是因为怕碰到一个人。
这个人,是他的亲生父亲。
自从他爹在四方会的赌场里欠了一身赌债,就拿她抵了银子卖给了凝香馆。
她被生父卖到凝香馆后,因一直不肯屈从,被老鸨百般刁难,在凝香馆中受尽了苦楚。
跟着她一同进入凝香馆的女子,一个一个最后都屈服了。
唯有她还坚持着,直到有一个跟她年纪一般大的女孩,活生生的在她眼前,被老鸨命人折磨死,她才终于撑不住了,准备认命去接受这一切。
然而,让人感到巧合的是,就在那日,她准备放弃清白,去迎接恩客的时候,竟被王小虎认了出来。
王小虎和孟青山的出现,让她看到了逃离苦海的可能。
直到现在,她都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她害怕一旦踏出长风武馆的大门,就会再次落入那个噩梦般的生活中。
她更加害怕遇到那个把她推向深渊的人。
“杏儿姐姐,你不过来陪我们玩爆竹吗?”
这时,李青石的声音响起,将杏儿从沉思中拉回现实。
她抬头望向李青石,看着他递过来的爆竹和一支点火的香,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便挤出一个勉强的微笑。
“不了,青石,我有些害怕!”她轻声回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李青石闻言,从怀中又掏出一大把刚买的糖果和小零食,关切地凑近了些,“那我请你吃好吃的吧!”
杏儿看着李青石手中的糖果,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她知道李青石这孩子虽然看上去大大咧咧的,但却对人的情绪感知十分敏锐,这小家伙定然是看出了她不开心,所以才来故意跟她说话,想要让她开心起来。
但她的内心深处,依旧被过去的阴影所笼罩。
她从李青石手中拿起一颗糖果,拆开封纸放在嘴里,笑了起来,“嘶~甜!”
李青石见状,又抓了一把糖果给她,便又去一旁点爆竹去了。
天河百无聊赖的看着乐此不疲的李青石,哈欠连天。
王小虎则是关切的看着杏儿,那双面具下的眼睛,似乎是在询问些什么。
但杏儿摇了摇头笑道:“小虎,你别担心,我没事!”
她的话才落音,便听得一人喝道。
“小贱人,我说怎么在凝香馆找不着你了,原来是有人给你赎了身!”
杏儿姑娘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她紧紧地抓住了身旁的王小虎的手臂,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王小虎感受到了她的紧张,便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不要害怕。
“你这小贱人,还不快给我滚过来!”
那声音愈发地接近,杏儿姑娘的心跳也随之加速。
她知道,那个曾经将她推向深渊的人,那个她最不想见到的人,如今就在她身旁不远处。
李青石和天河也察觉到了异样,王小虎迅速地来到了杏儿姑娘身边,天河则是将目光放在了那人的身上。
“杏儿姐姐,你不用害怕,有我们在。”李青石低声说道,他的眼神坚定而有力,向那人望去。
只见那是一个中年男子,浑身散发着酒气,似乎才从赌场中出来,脸上却带着一股凶狠之气。
他就是杏儿姑娘的亲生父亲,也是那个将她卖给凝香馆的人。
他的目光在杏儿姑娘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转向了王小虎等人,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你们这些小子,胆敢插手我的家事,知道后果吗?”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威胁。
“家事?你是什么人!”李青石喝道。
“我是谁?真是天大的笑话,小子,你要不问问,我是她什么人!”
李青石闻言,回头看向杏儿姑娘。
杏儿姑娘细弱蚊声道:“青石,这人就是我的亲生父亲。”
李青石一愣,而王小虎却已经走到了杏儿他爹面前。
‘啪!’的一声,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了杏儿他爹的脸上。
王小虎的这一巴掌打得又快又急,直叫杏儿姑娘心中好生痛快。
不过由于杏儿那日在凝香馆,也不曾见过王小虎出手。
这些时日更是每天待在武馆内,并不清楚王小虎的实力。
在她看来,若是孟都头在此地,或许万无一失,但王小虎毕竟还只是个孩子,就算练了一段时间武艺,总不至于打得过一个身体强壮的成年男子。
故而对于王小虎这一巴掌引来的后果有些担忧,因为她爹,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除此之外,她还担心,若是因此事,王小虎被自己父亲伤着了,孟都头会将她赶出武馆。
杏儿姑娘的父亲。
那个中年男子,此时捂着脸,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愤怒。
他显然没有预料到眼前这个少年竟敢先对他动手。
“你这小子,竟敢打我!”他咆哮着,试图冲向王小虎。
“啪!”
又是一巴掌。
“你这小……”
“啪”
“你……”
“啪!”
连续的几巴掌,让杏儿整个人都有些呆住了。
她觉得自己的担心有些多余了,甚至如果有可能的话,现在她好像更应该担心的是她名义上的生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