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雨臣进来的时候,屋内氛围有些凝重,他看向抱团的吴邪王胖子,悄声问道。
“这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他们俩人看了那本日记后就这样了。”吴邪侧过脑袋小声回道。
那本日记已经被合上放在了一边的桌子上,张起灵和黑瞎子平排站着,少女则与他们相对而站。
“小阿齐。”
低沉无言的院内,少女的嗓音突然响起,黑瞎子牵强的扬起如往常般的笑容,异常难看。
“怎么了,小阿予。”
“你知道当初我为何不辞而别吗。”
少女捧着黑瞎子的脸颊,抹平了那怪异的笑容。
“为了一个人,一个很重要的人。”
“一个人?”
张起灵和黑瞎子互相看了眼,显然对方也不清楚那个人是谁,也就是说少女从未提起过。
少女似在回忆,语气里是她自已没发现的哀伤,“但我不记得她是谁。”
“而我不愿承认,她已经死了。”
所以少女从未提及,她不愿想起,不愿相信那个她难以接受的事实。
“我回去的时候,你已经出国了,你寄给我的信我没收到,按小斯所说你离开的时间来算,你寄的信还在路上时,我就已经离开了。”
他们不由想起当初少女会不定时的有段时间消失不见,可她都会提前告知,以及那句她不知含义的小塔娜。
“那你还记得,她在哪里吗?”黑瞎子没有加“埋”这个字。
少女想起每年常去的那个土包,就算事实摆在眼前,始终认为她还活着在等自已回家看望,可她是谁。
“姚河村...最尾间的屋子...边上的小土坡......”
“我们帮你找,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望她。”黑瞎子伸手拉住少女放下的手,贴在自已的脸颊上,蹭了蹭。
“我陪你。”张起灵眼神一直放在少女身上。
“我也会来帮忙的,阿煦。”解雨臣的声音从旁边插了进来,揉了下她的脑袋,想让她不要再这么伤心。
“这种事怎么能少的了我们呢,是吧,胖子。”吴邪一下子戳到王胖子的腰上。
“是呀小嫂子,虽然我们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我们是朋友,可不能少了我哈,而且斯人已逝,生者如斯,我们应该向前看。”
少女转头看向了不远处的二人,身边是一直陪伴着她的三人。
发丝被微风吹到耳侧,脑海内闪过那个和自已情同姐妹嬉戏玩闹,最终毫不犹豫拉上棺盖的决绝画面。
棺材内是冰冷的,冷到她爬出那个牢笼,沐浴在阳光下依旧感受不到温暖。
画面被打碎,眼下的阳光好像格外的舒适,他们都小心翼翼,眼里都充满期待的看着自已。
那所累计的苦难委屈伤心,在此时都找上了门,眼睛有些酸涩。
“是冷的。”
“那里面很冷很冷。”
“我拍棺盖,叫她放我出去,她不理我。”
“她让我救救她,可怜可怜她,可是谁来救救我。”
“我有在很用力推,可是我推不动,小官和小阿齐还在等我回去。”
“在里面我呼吸不过来。”
“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会突然讨厌我。”
“我没有想对小官食言,我也有在好好等待小阿齐回来,告诉他我游玩的经历。”
“把小官和她一起介绍给小阿齐,告诉他们,你们三个是我很重要的人。”
“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
“在棺盖合上的那一瞬间,我看的很清楚,她眼里除了狂喜,还有对我的恨意。”
“我也没有故意不辞而别,我的屋子,我和她的家被拆了,我有留言给小阿齐的,可我不知道为什么你没有收到。”
......
少女一字一句的轻声自问解释却宛如一双无形的大手,不断搅动着几人的心脏,不停的抽痛。
解雨臣抱住少女,给予她安慰,他感受到了她冰冷的颤栗,听着这些话语,也总算是知道了点什么,他险些呼吸不上来,他想杀了那个人,让她经历少女同样的事情。
“你没有任何错,错的从来都不是纥奚予,解以煦,错的是那个背信弃义之人,她不配成为你的朋友。”
双手死死握拳,黑瞎子止不住的颤抖,尽量控制住自已,在解雨臣怀里捧起少女的脸。
“我从未怪你的不辞而别,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因为每次小阿予要出远门都会提前和我说,留言可能是不小心被风刮走了,怪我,是我没有等你,我应该早点去找你的,明明经过无数次。”
其实在家里面决定黑瞎子出国留学,他就已经等过少女好久,无奈时间变长唯恐发生事变,被阿玛额吉强制性带走。
张起灵宽大的手掌包裹住了少女的手,默默的站在一旁,低垂着脑袋,让人看不清神色。
少女另一只手拍拍解雨臣结实的后背,示意他自已好很多了。
从解雨臣怀里出来,脸颊离开黑瞎子宽厚的手掌,看向张起灵,他弯腰抱住了少女。
灼热的呼吸打在少女的颈肩,毛茸茸的碎发挠的她有点痒,独属于张起灵清冷的声音是和他往常寻找记忆不一样的痛苦。
“对不起......”
这里面包含了太多太多,好在少女都明白。
吴邪和王胖子听到少女的经历就已经炸了。
最为感性的王胖子眼里早已蓄满了泪水,“那TMD狼心狗肺的东西,算什么朋友,这种人就活该千刀万剐,小嫂子你告诉我是谁,我非把她弄的连爹妈都不认识!”
“就是,凭什么让阿煦你可怜可怜她,她所做的那些根本就不值得同情,她所谓的救她就是害你,这哪来的道理啊,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这都不是她对你这么做的理由!”
吴邪在院子里环绕一圈,和王胖子连趁手的武器都已经选好了。
“她已经死了。”
少女的话让那两个棍棒的俩人止住身形,像霜打的茄子一般。
“活该,这种人越早死越好,不行胖爷我还是好气,凭什么她就这么死去。”
王胖子手里的棍棒胡乱飞舞,怎么也解不了气。
“谢谢。”
少女低喃的道谢如风般易散,却准确的吹入几人的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