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月见庄晓梦不说话,思考再三后,顿时恍然大悟说:“你是不是故意的?就是想用这种方式刁难我?我不会让你得逞的!”。说完,朗月便气冲冲地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庄晓梦望着朗月离开的方向,口中小声说道:“我看你能坚持多久。”。
林氏集团总裁办公室,林樾归刚刚处理完手中的文件,想起自已早晨那般刻意针对庄晓梦,她却并没有像儿时那般为此争个输赢,而是迅速向别人服软;这性子实在不像是自已以前认识的庄晓梦,不禁使自已陷入回忆之中。
许久,林樾归才缓过神来,向一旁的女秘书问起:“待会儿要见的是谁?”。
女秘书站的笔直端庄,不卑不亢的声音沉稳答道:“是岑南公司的阎总。”。
林樾归一听这名字,心中顿时来了兴趣。他缓缓靠在座椅上,脑子里似乎在盘算着什么,许久才回过神来。
“林总,是要推掉吗?”,女秘书见林樾归若有所思的模样,误以为他并不想见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小公司里的领导,这才问道。
“不用。见见也行。去接待室吧!”。林樾归面无表情的脸突然转向电脑屏幕,只是那双黝黑的眼睛却突然变得深不见底。
接待室内,阎总早已等了林樾归许久,却始终不见他的人影;而他身旁那身着白色衬衫的一瘦高中年男子却有些按捺不住在一旁说道:“阎总,我们已经等了足足一个小时了。这林总莫不是耍我们,故意让我们等这么久吧?这也太过分了!”。
阎总的眼睛总是不停地看向自已右手腕上那块劳力士手表,可心中却并不像面上看起来那么平静;他岂能不知自已被怠慢,只是目前他有求于林总,也不好此刻就表现出心中不满。碍于面子,阎总也只好憋着气说道:“行了,再等等吧!”。
大约又过了半刻钟,林樾归才慢吞吞地走进接待室。阎总一见进门那人身着烟灰色西服,稚嫩帅气的脸庞及眼神里的冷峻,一眼就认出来人正是林总,赶紧上前打招呼说:“林总!终于等到您了。”。
林樾归嘴角微扬,心想自已虽然接手了林氏集团,却并没有对外公布过自已的形象;这阎总一眼就认定他是林总,怕是不简单。所以也赶紧回应着:“阎总,手头工作有点紧,不好意思,耽搁了一阵。”。
阎总那副谄媚的笑靥,生怕自已哪句话说的不妥林樾归会转身就走,赶紧回道:“哪里哪里,身居高位,难免事务缠身。我今日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和林总见面,别的事也不重要。”。
林樾归与阎总假意客套一番后,一点不磨叽直切主题说道:“阎总,我们和贵公司的合作我记得上个月就到期了。”。
阎总似笑非笑的模样,立即回道:“是,老项目是结束了。我们这次来,也不是空手来的。源夕路有个华清工程不知林总可听过,正是我们公司承包。我今天来还是想和林总谈谈再合作的问题。”。
林樾归听闻,这才饶有兴趣地哦了一声。几番探讨下来,林樾归也听懂了阎总的意思,其目的就是想为华清工程拉一个投资及材料采购资格。林樾归让秘书将阎总带来的资料拿去投资部门分析数据,自已和阎总在接待室内喝茶。
阎总见林樾归有些犹豫,可自已目前投资的资金不足,若要开动工程,少不了得有林氏集团的帮助。正想就利益方面再与林樾归商谈时,就听林樾归接到一通电话后,突然态度明朗答应与阎总的合作。
林樾归回到总裁办公室时,见女秘书满脸都挂着疑问,他却并未向她解答。投资部已经明确过这个项目虽然能赚一笔,意义却并不大,但众人不知林樾归的目的并不在于此。他拿起手中的咖啡,从顶楼向下望去,看着江边迎来送往的客船沉思。
“哥,你回去吧!我这儿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庄晓梦将手中的脏抹布往塑料盆中一扔,满盆污水顿时炸开了花。之后,她赶紧冲到门口帮着庄炎将一箱子书抬进门来。
“急什么?我跟你一起收拾收拾,乐乐下了课就去你们公司接朗月,她俩一起过来。”,庄炎放下手中的重物,忍不住扶了一把自已的腰。
“你好不容易休息一天,还要帮我做苦力活儿。太麻烦你了!”,庄晓梦看着满头大汗的庄炎,心疼的表情在脸上久久不散。
“搬了家我也是你哥,给你出力是应该的。行了,赶紧把,收拾收拾待会儿还要做饭呢!”,一刻不停歇的庄炎,有些受不了庄晓梦那副拿他当外人的模样。
“晚上我们在外面吃吧,我请客!今天搬家,我们得吃顿好吃的。”,庄晓梦不忍心让庄炎下厨,赶紧打断他的想法。
今天是周六,庄晓梦和搬家公司约好了今天搬家。两位主案设计师要加班,郗睿淇本来打算让朗月休息,但庄晓梦不同意,所以只好将朗月送去公司之后她才返回来搬家。
这是一栋老式楼房,庄晓梦因为要存钱的缘故,只买了一套还算中等的房子居住;唯一不足的就是没有电梯,上下楼只能靠两只脚。但好在,她们住在二楼,并不会受影响。
“还有一个礼拜。我看朗月可没打算放弃上班。”,庄炎一边拖地,一边看向卧室里正在铺床的庄晓梦,神情有些严肃。
“放心吧!不出一个礼拜,她就回学校去了。”,庄晓梦并不着急,依旧淡定地铺着床。
庄炎停下手中的动作,直起快要断了的腰板,疑惑不解地看向庄晓梦:“那你这么着急搬家干嘛?离我结婚还有好几个月呢!你到底为什么觉得朗月一定会回去上课啊?”。
庄晓梦瞅了一眼庄炎,又朝大门口看了一眼,确保朗月没有回来后才说:“你是对朗月有成见。她从来都没有放弃过上学。她和我们反着来,看似在和我们作对;其实,她是在和自已较劲。我能明白那种依靠别人生活的自卑感。她那么做只不过是想告诉我们,她已经长大了,将来也能成为家里的顶梁柱。不希望我们再把她当小孩子看。”。
庄晓梦将朗月卧室里的床铺好后,便关上房门来到客厅。她从庄炎手中拿过拖布,继续一边拖着地一边解释:“哥,你还记得我的十八吗?朗月是把自已想象成十八岁的我了。”。
听到这儿,庄炎沉默了。庄晓梦的十八岁,是他这辈子唯一后悔没有参与的日子。
庄晓梦见庄炎不说话,便自顾自说着:“朗月好强,性格就像十八岁那年的我。我那天看到朗爷爷的病历了,我相信朗月肯定也看到了。等她这几天缓过劲来,她就会回去了。你不是说她成绩好吗?我相信即便缺少这半个月的复习,她也依旧能凭借自已的能力考上一个好大学。毕竟,那是朗爷爷对她唯一的期望;她不会辜负的。”。
说完这些话,庄炎无奈甩甩头,解释着:“我不是对她有成见。这些年她对你的态度让我觉得这孩子心眼儿太冷,我担心她将来不会记得你的好。”。
庄晓梦却苦笑一下,抬起头与庄炎对视着:“我不用她记我的好,我只希望她将来过好她自已的日子。哪怕只一天,我也不希望她重蹈我的生活。”。
庄炎叹了口气,不再说话。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叩门声,庄炎和庄晓梦同时向门外望去;朗月左右手各提着一个袋子,表情依旧冷淡地说着:“我回来了。”。
庄晓梦突然愣了一秒,这句“我回来了。”,她已经很久没有说过了。回过神来,庄晓梦赶紧招呼朗月进门,而在她身后的还有提着一个蛋糕盒的席乐。
一进门,席乐就说:“今天,我们得好好庆祝庆祝!搬新家的第一顿,一定要在家里吃一顿好的,这样以后的日子才会常乐富足!”。
庄炎宠溺的笑容看向席乐,他可没听说过这些话;但是只要席乐高兴,他怎么样都喜欢。
就这样,庄晓梦终于在八年之后,搬离了庄炎身旁,过上属于自已的日子。
新的一周开始了,朗月回家了;她说她想爷爷了,庄晓梦便将她送了回去。虽然知道朗月终会回到学校,但庄晓梦没想过会这么快。按照约定,庄晓梦还是支付了朗月一个礼拜的工资,只不过这笔钱是从她自已的裤兜里掏出来的。
为了这半个月的荒诞上班日,庄晓梦可是去人事部磨了那儿的主管一个礼拜。又是打杂又是请客吃饭,为此还搭上自已一个免费的设计方案。
“郗老师,你有没有觉得庄总监最近的脸色越来越不好啊?”,闲下来的黍稻突然抬头盯着庄晓梦的办公室,好一番思索下来,得到结果就是一个疑问句。
郗睿淇顺着黍稻眼神望去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后一计重扣敲在黍稻脑袋瓜上,用训人的口吻说着:“我是不是给你安排的活儿太少了!还有心思八卦!”。
黍稻啊了一声,立即捂住吃痛的脑门儿,忍痛喊叫着:“真的嘛!庄总监这几天虽然很少在办公室,但是我每次见到她,都觉得她的脸色比上一天难看。她是不是生病了?”。
郗睿淇摇着头无奈地放下手中的工作,他用右手食指指向自已,说:“我才是你的带教老师吧?你整天关心庄总监干啥?连人家在不在办公室都要惦记。”。
黍稻这才不好意思尬笑道:“嘿嘿!我的偶像是庄总监。师父您虽然也很优秀,但是我觉得庄总监更厉害一些。”。
郗睿淇没好气地假笑一声,然后得意的神情看着黍稻,一字一句地说着:“抱歉,可惜庄总监不收徒!三个月过后,你正式升为设计师,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你的庄总监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对你慈眉善目!”。
庄晓梦是历来设计师考核当中要求最严厉的。许多在郗睿淇和朱颜看来已经算是很不错的设计作品,在庄晓们的眼里都平平无奇,缺少可取之处;故而,被刷下去的新生代设计师早已不计其数。
黍稻一听,如花儿般的笑容顿时凋谢,附上的只有一张痛苦面具,再也说不出话来。
放下手中的工作后,郗睿淇便一直记着黍稻的话;他忧心忡忡地来到茶水间,趁着人少给庄晓梦拨去电话。三四声铃声过后,庄晓梦才接通电话;只是电话那头,庄晓梦的声音有些萎靡不振。郗睿淇担心庄晓梦是胃病犯了,不禁关心道:“你没事儿吧?怎么声音有些不对。”。
刚刚与星梦工程的人开完会,坐上出租车的庄晓梦早已困倦不已。她赶紧解释道:“没事儿,太久没睡了,有点困而已。你跟办公室的人说一声,待会儿开个会。就初稿的问题,我们还得改一下。”。
得知庄晓梦无事后,郗睿淇悬着的心这才放松下来。
回到公司的庄晓梦,连一口水都没来得及喝上,就赶紧召集设计小组的人开会。会议过后,郗睿淇跟着庄晓梦一同回到总监办公室。庄晓梦将手头的文件放下,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稿子递给郗睿淇,说:“这是光韵工作室的设计稿,你让黍稻送过去吧!电子稿我已经发过去了。”。
郗睿淇有些为难地始终不接。庄晓梦抬头看向他,问道:“怎么了?叫别的实习生送也行。刑其韵今天要稿子,好像挺急的。”。
郗睿淇只好回道:“可能得你自已去送一下了。她们手头儿上正好都有事。图纸、文编都被朱颜带出去了。黍稻手里也有一份稿子今天要交。”。
庄晓梦一听,心里想着:这也巧的太玄幻了吧!无奈之下,她只好亲自为刑其韵送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