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朗月异常乖巧地说道:“炎哥哥,你放心吧!我知道自已该做的是什么,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了。”。
庄炎听见朗月这番话,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不再说话;而庄晓梦、席乐皆震惊不已。席乐见气氛有些尴尬,便在一旁缓解道:“月儿这么乖,我们当然放心啦。你炎哥哥的话不是让你一直学习,你自已的生活、兴趣爱好,包括你喜欢做的事情依然可以做。只是,最主要的事情不要落下就好。”。
朗月看向庄炎,认真说道:“我知道,炎哥哥是为我好。你放心,我不会辜负梦姐姐的。”。
庄晓梦被俩人说得眼角一酸,差点儿哭出来,便在一旁打岔道:“好了好了,我们是出来吃饭的,不是来开会的。月儿马上高考了,等你高考过了,你想去哪儿玩儿,我陪你出去走走。”。
庄炎接过话说:“你就知道玩儿。快吃吧,吃完把车开回去。油我已经加好了,油卡放在方向盘左边储物盒里,以后出门记得看油箱。”。
庄晓梦为庄炎夹起一只螃蟹放进他碗里,然后说:“好,知道了。我下次一定记得加油。”。
今天是周五,高考前老师给学生们放假,所以这两天朗月不用再去学校补习,只需要在家复习复习基础知识就好。庄晓梦想起自已还没有和朗月一起出来闲逛过,便拉着她在商场里有一圈没一圈地走着;最后席乐提出去看电影,四人便一同去看了一出电影才各自回家。
庄晓梦卧室内,收拾好的她正躺在床上看书。突然,门被打开了一道缝儿,庄晓梦发现并向房门看去,只见朗月将自已的脸夹在缝隙中凝望着庄晓梦。庄晓梦放下书,缓缓坐起,对朗月问道:“怎么了?是有什么事想和我说吗?”。
朗月在门缝儿里支支吾吾了许久,才缓缓开口道:“我可以......跟你睡一晚吗?”。
庄晓梦听闻,愣住了片刻,随即便向朗月招手,示意她进来。她没想到,十年来几乎不给她好脸色看的朗月,竟然有一天会主动要求和她睡在一起。
床上,朗月躺在庄晓梦身旁。她侧着身看着庄晓梦,问她:“你后悔吗?”。
庄晓梦将刚刚拿起的书放下,转头看向朗月;她为朗月拂去搭在她侧脸上的那一缕头发,温柔地说着:“人生走过的每一步,都不应该用后悔去定义。那是我们自已的选择,就代表着那是我们内心最真挚的想法。即便时间回到了过去,我想我也依然会如此选择。不要因为现在看到了结局就去推翻过往自已的种种,在无数因素的包围和影响之下,我们无法站在上帝视角去选择。你只需要往前走,并一直往前走,直到有一天,你走不动为止。别赶路,感受路。”。
朗月突然伸出手抱住庄晓梦,眼角的泪水顺着她的太阳穴一直往下流,她哭嗓的音调轻声说着:“如果你不替我们背负那么多的债,你也不会变成这样。其实,我从来都不讨厌你,我只是害怕失去你。”。
庄晓梦微微一笑,将放在被窝上的书合上,并放在床头柜上。她躺在了朗月身旁,像朗月抱着她一样搂着她,在她耳旁轻轻说:“我知道,你只是不喜欢离别。睡吧,睡一觉,一切都会好起来。这两天没什么事,我会在家陪着你好好复习。”。
朗月在迷蒙之中喃喃说道:“那你不要下厨,我不想吃你做的饭。”。
庄晓梦被感动得一塌糊涂之际听闻朗月这句话,顿时无可奈何地轻笑一声,关上灯,与她睡在一处。
第二天一早,庄晓梦醒来时,朗月已经不在床上。她穿上衣服下床后,打开门便听见厨房内传来阵阵饭菜香气。庄晓梦好奇不已,慢慢朝厨房走去,只见厨房内,朗月的身影正来来回回,忙忙碌碌。庄晓梦不禁问道:“朗月,你会做饭啊?”。
朗月转过头看向庄晓梦,回道:“以前爷爷捡瓶子回来晚了,我就会在家做好饭菜等他。你去洗洗脸,把牙刷了,我马上就好了。”。
庄晓梦听闻,打着哈欠就回到洗漱间开始洗漱起来。
吃完早饭后,庄晓梦问朗月午饭想吃什么,只听朗月说:“我来做吧,你等着吃就好。”。
庄晓梦一秒犹豫都没有就回绝了她道:“不行,你得好好复习。我来做。”。
朗月放下碗筷,一边朝书房走,一边叹气说:“行吧,那你自已研究吧!我都可以。”。
其实,朗月只吃过一次庄晓梦做的饭菜,还是在老房子的时候。那天,庄晓梦放假回来,朗月还在上课,朗爷爷则出门捡破烂儿去了。她一个人用朗爷爷配给她的钥匙打开了大门,她想像正常人家一样,也为出门在外的亲人做一顿饭,便二话不说从冰箱里拿出一堆食物研究起来。好不容易在朗月和朗爷爷回家之前将食物做好,庄晓梦便兴高采烈地等在餐桌旁。
朗爷爷比朗月先回来,但俩人都没有动筷子,直到朗月回来,三人才坐在一张桌子前,准备开饭。朗月没有搭理庄晓梦,径直夹起餐桌上一块看起来像是熟了的有些焦的肉吃起来。庄晓梦第一次为人下厨,满腹紧张地盯着朗月,想从她的表情上看出对菜品的评价。奈何朗月第一口下去,竟然面无表情将它咽了下去,之后再也不动筷子。
朗爷爷见状,以为是朗月挑食,就一边夸奖庄晓梦一边自已夹起一道看起来像是韭菜炒蛋的菜吃起来。可他刚放进嘴里,就后悔了;原本该是咸口儿的韭菜炒蛋,竟然巨甜无比!朗爷爷不忍心破坏庄晓梦的兴致,便没有拆穿,硬着头皮吃了一碗饭。
当天晚上,朗月因为吃了庄晓梦半生不熟的肉,造成急性腹泻被送进急诊室。后来,爷孙俩儿谁也不再让庄晓梦进厨房。因为就连常年做饭的朗爷爷也想不通,庄晓梦是如何做到令一颗猪肉丸外焦里生的。
面对朗月的妥协,庄晓梦发誓,她绝对不会再让几年前的事情重演。于是,朗月在书房看书,庄晓梦就在厨房内倒腾。她从平板上找了很多菜谱,又从冰箱里拿出许多蔬菜和肉,因为她决定要给朗月做一顿丰盛的饭菜!
厨房内,庄晓梦生疏地看着一堆厨具,开始研究它们的用途,不一会儿就弄得叮当直响。朗月被阵阵嘈杂声吵得心烦意乱,又担心庄晓梦会不小心伤到自已,便忍不住出门查看一番。没想到只一会儿的功夫,庄晓梦就像是打了一场硬仗一般,整个人都变得凌乱了起来。
朗月怀着担忧的心情向庄晓梦问道:“你......需不需要帮忙?”。
庄晓梦转过身看见朗月,立马就回绝了她道:“不用,你看你的书,我能搞定!十二点以前,我一定让你吃上饭!”。
朗月苦笑一下,随即转过身,一边走一边在心里默默嘀咕着:“你这么吵,我也看不进去呀!”。她没有说出来,她还是决定放任庄晓梦自已捯饬,只要她觉得开心就好。进屋前,朗月特地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此时已经是午时十一点,据她刚才观察,庄晓梦似乎连米饭都没蒸上。
回到屋内的朗月,不知是因为看书太过入迷还是房子隔音效果突然变好,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她都没有再听见庄晓梦在厨房内的叮当声响。直到快要十二点时,庄晓梦突然打开书房大门,对朗月说:“快来,我做好了!咱们......开饭!”。
朗月放下手中的笔,起身随庄晓梦来到餐桌旁。看着眼前色香俱佳的菜品,她不由得怀疑庄晓梦在这一个小时的时间里施了什么法术,竟然能做出比几年前漂亮了不知多少倍的菜肴来。
庄晓梦让朗月去洗手,等到她洗了手回来后就立即递出手中的筷子,并对朗月说:“你尝尝!这次肯定不会差。”。
朗月半信半疑地从餐盘里夹起一块肉放进嘴里,咀嚼了几下后,在味蕾的帮助下,第一次感受到菜品本身该有的味道。随即在庄晓梦的期待之中,她才坐下来,准备吃饭。
庄晓梦满心欢愉地看着朗月,向她问道:“怎么样?还行吧!”。
朗月听闻,终于在脸上表现出了满意的神情,对庄晓梦说:“嗯,很好吃。”。
庄晓梦立即坐下来,像个孩子一样抑制不住地兴奋着,并为朗月夹菜。朗月吃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好奇问道:“你怎么突然会做饭了?”。
庄晓梦故弄玄虚地回答着:“这就叫,有志者事竟成。有心,就能做好。”。
朗月不知道,庄晓梦在过去的一个月里,将庄炎的厨房都造成啥样儿了,只为学这几道菜。
饭后,庄晓梦依旧想揽过所有家务活儿,为朗月提供一个很好的学习空间,但朗月拒绝了,她说:“高考固然重要,但终究是要回归到生活。你们不要比我还紧张,也不用这么迁就我,就像往常一样,我们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学进这儿的知识不会因为这短短几天就忘干净。”。说完,她指了指自已的脑门儿。
庄晓梦拧不过朗月,便放手让她去做。接下来的日子里,庄晓梦都想方设法地为朗月做好吃的,朗月也意外地每晚都来到庄晓梦卧室,在她身旁睡下。
很快,短暂的周末时光就过去了。这天,庄晓梦送朗月上学的路上,又再次碰见了朗月的同桌,褚星野。奇怪的是,朗月似乎对褚星野有所改变,不再是以前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样。面对褚星野的主动打招呼,朗月也给予了热情的回应。
庄晓梦很欣慰于朗月的这种改变,心情大好。
办公室内,庄晓梦正在处理图书馆室内设计的事情,冥思苦想了一早上的她始终没什么灵感。就在她一转头看见黍稻之际,只见黍稻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不远处的郗睿淇,看的出神。
庄晓梦拿起桌上的水杯,站起来走到黍稻身旁。她轻轻地叩击着黍稻的百会穴,随即看戏般看着她说:“你还能给他看出花儿来不成?”。
黍稻被打断了思绪,委屈巴巴地叫了一声:“晓梦姐。”。
庄晓梦见黍稻又失去了往日的活力,轻叹一声示意她跟她走。俩人一同来到茶水间,庄晓梦看了看,四下无人这才说道:“怎么?你还没说吗?”。
黍稻扭扭捏捏了半天才回:“说了。就是因为说了我才难受。”。
庄晓梦八卦之心燃起:“他拒绝了?”,随即又皱起眉头轻声道:“不应该呀!他应该是喜欢你的呀!”。
听见庄晓梦这句话,黍稻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突然双眼放光看向庄晓梦,向她问道:“什么意思?他跟您说的吗?”。
庄晓梦也陷入了迷茫,自言自语着:“我很少见郗睿淇主动带实习生的。之前虽然也有,但是人家不问他就不说,超级冷脸。只有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才能从他脸上看见那种宠溺的笑容。这可是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很少有的。”。
想了半晌,庄晓梦还是想不通,便向黍稻问道:“你怎么跟他说的?他又是怎么回你的?”。
黍稻嘟起小嘴,在茶桌前的沙发上坐下,有些失落地说:“我跟郗老师说,我喜欢你,你有喜欢的人吗?郗老师没有立刻回答我,也就是从那天开始,他就一直躲着我,不跟我说话了。”。
庄晓梦说:“没有回答,就是有回旋的余地!也许他只是还没想好,毕竟你们俩之间年龄差距在那儿。郗睿淇出来工作都好几年了,二十八岁和二十二岁,这中间隔着的可不是一条小小马路这么宽的事儿。”。
黍稻不满道:“大六岁又怎么了。我喜欢他不就够了嘛!喜欢一个人,干嘛非要在意他的年龄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