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聂树仁闹乌龙的事已经过去三天了,莫宁也陪着蓝芷在院子里坐了三天,可是这三天来,竟没有一个病人上门,对此,蓝芷茶饭不思。
真实的原因是,家里没有银子可用了,她每天只能用少量的米熬点粥,把干的给莫宁,她只喝点米汤。
看着已经见底的米缸,蓝芷愈发着急,但她不敢对莫宁说,生怕他跟着上火。
每天在给他输液时,她都会给他输一针白蛋白,以此来增加他身体所需要的营养。
“ 蓝芷……”
聂远的声音从大门口处传来,她的眉头微微蹙起,莫宁不悦的嘀咕着,
“他来干什么?”
看着站在大门口朝着她挥手的聂远,她蹙眉道:
“我去看看。”
见她朝着自已走过来,聂远满眼兴奋,
“蓝芷,我给你带病人来了,快给我开门。”
病人?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便见地上坐着一个女人,怀里还抱着一个正在昏昏欲睡的孩子。
见有病人上门,她忙将大门打开,迫不及待的询问,
“谁病了?孩子还是大人?”
抱孩子的女人忙不迭的抱起孩子,双膝跪地,
“姑娘,求你救救我儿子,他病了,病的很严重,求你救救他。”
蓝芷闻言,不敢怠慢,忙招呼他们进屋,并且让女人把孩子放在她的床上,她一边给孩子诊脉,一边询问,
“孩子都有什么症状?”
“他浑身起红疙瘩,还发烧,城里郎中都说他得的是传染病,不肯给他医治,姑娘,这位公子说你是郎中,你帮我看看,我儿子得的是传染病吗?到底能不能治?”
“这种状况几天了?”
“三天到三天半吧!”
她微微点头,将手拿开,随即说道:
“这孩子最近是不是在很潮湿的地方待过?”
闻言,女子惭愧的垂下头,
“嗯,我们初到滨江镇,没地方可去,我就带他住在城外破庙,那里的确有点潮湿……”
蓝芷看着这对母子的穿着,并不像逃荒之人,怎么会住在破庙呢?
或许看出她心存疑虑,女子忙转移话题,
“姑娘,我儿子的病到底能不能治?”
蓝芷点头,
“能治,回去给她好好洗个热水澡,我给你拿瓶药膏,你每天给她涂几次,三天可好。”
“真的吗?”
女人似乎有点意外,
“真的能治好吗?他没得传染病?”
蓝芷摇头,
“不是传染病,是长期生活在潮湿的环境中,身体受潮,得了湿疹。”
对于这个词语,女人不太熟,但听到儿子得的不是传染病,她还是颇为兴奋的连连点头,随即摘下头上一枚发簪,
“姑娘,我没有银子付诊费,但是我这枚簪子可以换银子,我拿它当诊费吧!”
虽然蓝芷现在很需要银子,但看到女人有些脏污的脸,她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她将女人送过来的发簪推回去,随即从她的医药箱里拿出一管药膏,
“诊费不用了,药膏送你了,拿去给孩子用吧,记得,要每天给他洗热水澡,勤换衣服。”
女人捏着她递过来的药膏,将信将疑的询问,
“这……这是什么?”
聂远忙在那跟着解释,
“凌姑娘的药总是奇奇怪怪的,但是能医好病, 我爹的病已经有大半年了,吃了她几支药,竟然神奇般的好了,你信她吧,准没错。”
蓝芷有点无奈的看着聂远,他可真是个好的推销员。
女子犹豫一下后,点头,
“那就多谢姑娘了,但是我现在还没有稳定的住所,不然这样,先让我儿子在你这睡一会,我去城里找个客栈,一会回来接他。”
别人有难,帮一下也是应当的。
她果断点头,
“行,你快去快回,我怕孩子醒了会闹。”
女子眼含泪水的点头,随即来到床边,摸着孩子的小脸蛋,又弯腰在他身上亲了一口,然后指着放在地上的包袱,
“姑娘,这包袱先放在你这,等会我来接孩子时一并带走。”
蓝芷想也未想,直接应下,
“行, 你快去快回。”
女人又对聂远深深的鞠了一躬后,快步出了门。
看着躺在床上的孩子,聂远咧着嘴笑了,
“凌姑娘,你第一位病人是我介绍来的,你是不是得感谢我?”
蓝芷直接对他翻了个白眼,
‘你介绍来的有屁用,又没有付诊费。’
聂远忙从腰间拿出两块碎银子,
“她们的诊费我替她们付了。”
蓝芷摆手拒绝,
“算了,我刚刚都说不收他们的诊费,现在再让你付算怎么回事。”
“人是我带来的,我替她们付诊费也是应当的, 我其实也是见她要抱着孩子在河边寻死,觉得可怜,才带来让你瞧瞧的,我早就猜到她没银子付诊费了,这银子你收下吧!”
他执意将那两块银子放在桌子上,蓝芷想要还给他,他却直接转身出了门。
蓝芷真没想到,这个一向桀骜不驯,游手好闲的花花公子,会变的这么好心肠,好心救下这对母子不说,还替他们付了诊费。
反正现在她急需银子,这银子先收下,日后有了再还他不迟。
想到这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昏睡的孩子,上前给他掖好被子后,转身出了门。
莫宁一直坐在院子里,见她过来,忙询问,
“那个小孩子怎么样?”
她轻笑着摇头,
“没事,起了湿疹,和他居住的环境有关,过两天就好了。”
莫宁这才轻舒口气,
“那就好,对了,我见那个女人走时,在大门口那转悠半天,好像将什么东西放在门口那个石墩上了,你去瞧瞧。”
蓝芷闻言,诧异的走过去。
当她看到放在石墩上的那支发簪时,捡起左右翻看一番,随即疑惑的来到莫宁面前,
“她本来要拿这根发簪抵诊费,我没收,她怎么放在大门口了?”
莫宁眉头微蹙,“她去干嘛了?”
“她说去城里找间客栈,然后再来接她的孩子。”
“她身无分文,客栈会让她住吗?”
莫宁的话,让她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她侧头看向他,狐疑又胆怯的询问,
“你的意思是?”
莫宁先是点头,随后摇头,
“我只是猜测,那个女人哭着走的,而且一步三回头……”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