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建安眉眼微闪,轻笑一声,
“哪家公子有此幸,能娶蓝芷姑娘为妻?”
蓝芷腰身直挺,端庄大方的回道:
“这与民女进宫为太后医病并无关系,请恕民女不能如实相告。”
“哈哈哈……”
魏建安突然仰头大笑,
“有性格,本宫喜欢,来人哪,赐坐。”
赐坐?
太子给一位身份卑微的郎中赐坐?
这可真是一件稀奇事。
一会功夫,便有两个小太监搬来一把椅子,放在蓝芷身后,魏建安坐下的同时,伸手示意,
“蓝姑娘请坐。”
蓝芷紧了下秀眉,摇头拒绝,
“民女不累,多谢太子殿下。”
“不累?”
魏建安似乎有点生气,
“既然不累,那就一直站着吧!来人,传本宫的令,蓝郎中不累, 不许她坐着。”
这……
蓝芷在心里苦笑一声,这个太子,真是有病,她坐着站着,关他屁事。
不过她还是欠身道:
“多谢太子殿下。”
“你……”
魏建安的脸在一瞬间沉下来,正在这时,第一位进去的郎中出来了,他伸手接过郎中开出的药方,只看了一眼,便愤怒的摆手,
“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
闻言,那位郎中慌乱的跪地,
“殿下,不知草民所犯何错?为何要挨板子?”
“啪!”
魏建安将那张药方重重的拍在桌子上,随即大声怒斥道:
“你这方子开的不伦不类,就你这个水平,还敢自称郎中?还敢进宫招摇撞骗?本宫若不打你,你便不知自已几斤几两。”
那个郎中本以为躲过皇后,便能如愿瞒天过海,却不曾想,魏建安懂些医术,一眼便看出他的方子有问题。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
“拖下去……”
纵使那个郎中不停的求饶,魏建安还是摆手,命人打他的板子,至于他能不能挺过那二十大板,无人知晓。
经过这一番折腾,另外三位郎中的额头也开始冒汗,当嬷嬷提示让下一位郎中进去时,这三位郎中纷纷将脸叩在地上,谁也不敢张罗先进去。
看到这一幕,魏建安似乎意识到什么,当即哼了一声,
“本宫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若主动认错,便能少挨十个板子,不然,浪费了本宫的时间,却连个像样的药方都开不出来,那就要多加十个板子,你们可想好了。 ”
闻言,其中一个郎中率先打起了退堂鼓,哆嗦着声音说道:
“殿下饶命,草民医术不精,不敢给太后诊脉,请殿下恕罪。”
魏建安当即不耐烦的摆手,便有几个侍卫上前,拖着这位郎中去打板子了。
另外两人见状,也纷纷表示自已医术不精, 不敢去给太后医病,直接去领了板子。
这五位郎中,现在只剩下蓝芷这一位女郎中了。
魏建安将目光放在她身上,深吸一口气,对众人摆手,
“都退下吧!”
他身边的随从及太监、宫女纷纷垂头退了下去,魏建安这才再次开口,
“本宫看在你是女人的份上,对你从宽处理,若你和他们一样,医术不精,主动承认,或许本宫可以免去打你的板子。”
说这话时,魏建安的神情异常严肃,眼中也迸射出一道异常清冷的目光。
蓝芷呆愣在原地,莫宁只和她说过皇后不想医好太后的病,并没有提及太子的想法啊。
现在她不了解太子的心思,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见她站在那不语,魏建安从座位上站起,慢行至她身边,
“你一个女人敢进宫来,自然是有点本事的,你这女神医的称号,想必也不是空穴来风,如果你能医好太后的病,就能拿到一万两赏银,可保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你可想好了再回答本宫。”
魏建安的话说的模棱两可,她根本无法察觉他真实的想法。
不过,既然来了,就算是死,也得见一见病人吧!
想到这,她果断的点头,
“我会医,但也要见过病人,为病人诊过脉才行。”
魏建安颇为满意的点头,
“好,蓝郎中,里面请。”
蓝芷点头后,抬脚向太后寝殿里面走。
她刚踏进内室的门,便有一种沉闷的感觉扑面而来,嬷嬷在她身后小声提醒,
“太后不喜欢吵闹,待会见了太后,安静点。”
蓝芷点头,随着嬷嬷继续向屋里走。
直到来到一张金丝楠木雕花大床前,嬷嬷才示意她停脚,随后隔着纱幔,对床上的人小声回禀,
“太后,又来一位郎中。”
“咳咳咳……”
太后轻咳几声,不耐烦的抬手,用嘶哑的声音说道:
“看也是白看,劳民伤财,别白费心思了。”
“这位是女郎中,太子殿下很看好她,让她给您诊诊脉吧!”
似乎听到女郎中这三个字,太后有点意外,她沉默一会后,无力的开口,
“既然是女郎中,那就瞧瞧吧,你们都退下。”
嬷嬷示意蓝芷上前后,悄声退了下去。
蓝芷小心翼翼的来到太后床边,刚欲双膝跪地,被太后拦住,
“不用跪了,坐下,直接诊脉吧!”
太后的声音里没有夹杂一丝情感,让人听了便会心生敬畏。
她坐在圆凳上,太后配合的伸出手来,她拿出脉枕垫在太后手腕下,将四根手指依次搭在她的手腕上,开始给她诊脉。
太后的脉象很奇怪,虽然有点虚弱,但不像重病之人,而且,她的身体也没有太大的毛病。
就在她犹豫要怎么开口时,太后突然轻咳一声,
“怎么样?可诊出哀家所患何病?”
蓝芷将手收回,从圆凳上站起,后退几步,双膝跪地,回道:
“民女无能,无法诊断出太后所患何病,请太后责罚。”
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床幔里的人静止一下,随即轻声开口,
“扶哀家起来。”
啊?
她环顾左右一周,见四下无人,这才意识到太后是在叫她,她赶忙上前,掀开纱幔,便见床榻之上躺着的太后,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乍一看,确实病的很重。
她小心翼翼的将太后扶起,并且拿个靠枕放在她身后,又将纱幔系好,这才后退几步,垂首站在太后床前,静等着太后开口。
“你叫什么名字?”
“蓝芷。”
“嗯,名字不错,你这医术师从哪里?”
啊?
她犹豫一下,回道:
“民女的师父不过是个乡下郎中,提了太后也不会知道的。”
“那倒是,对了,你刚才说没看出来哀家所患何病,这是何意?难不成哀家没病?哀家是装的?”
蓝芷闻言,忙再次跪地,
“民女不敢,民女医术尚浅,无法诊断出太后的病因,民女不该不知天高地厚,用自已那点小医术来宫里招摇,请太后责罚。”
“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