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唬走了陈家兄弟,郑江东用布把砍刀一道一道的缠上,背在右肩肩膀上。
随即转头看向一身都是泥巴、显得极为狼狈的郑江南,眼神中充满了询问。
早上自已干活结束的比较早,想着明天是端午节,于是就去山上设两个陷阱,想看看能否有好运气,能够捕捉到野兔、山鼠之类的改善改善伙食。
等自已弄好这些陷阱回去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小弟郑江北焦急的站在自家门口,来回的打着转,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一问好家伙,说老二出事了,让他带着家伙事去坡坪。
都要带家伙事了,那还得了?
于是郑江东不顾还没吃饭,交代小弟在他家不要动,自已拿起郑江南说的家伙事——一把开了封的砍刀,火急火燎的就跑了过来。
一来到这里,就看到陈金山兄弟按着自已家老二在打。
郑江东怒目圆睁,当时就想抽刀劈了陈家兄弟,不过靠近一看,好像吃亏的是陈金山……
既然郑江南没事,于是郑江东便冷静了下来,选择吓唬走陈家兄弟。
看到大哥询问的眼神,郑江南咧嘴朝他一笑,伸出右手比了个大拇指,“大哥,还是你牛,一来就吓跑了他们!”
看到郑江南嬉皮笑脸的,郑江东冷哼一声,想了想就不搭理这个不争气的弟弟。
又转头看向自已的弟媳妇,开口问道:“幼薇,你没事吧?这咋回事儿啊?怎么和陈家兄弟还打起来了?”
林幼薇鼻子一酸,红着眼睛说道:“哥,我没事,事情是这样的,今天早上我看到家里没柴火了,然后就……”
林幼薇一五一十的,把自已从早上上山砍柴开始,到后面郑江南的出现,一直到最后回来的路上,发现野猪以及陈家兄弟想抢他们的野猪,详细的从头到尾讲了了一遍。
听到林幼薇大着肚子去砍柴,郑江东恨铁不成钢的瞪着郑江南。
自已这个弟弟,太混账了。
这两年没少听到村里人对他的负面评价,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
可是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过分到这地步,家里都快没柴火烧了也不管,逼得弟媳妇一个大肚婆上山砍柴。
卷了一根旱烟,黑着个脸“吧嗒”“吧嗒”的抽着。
不过听到后面,在陈家兄弟言语不逊调戏林幼薇的时候,郑江南能够站在前面,护着林幼薇,郑江东的脸色才好看那么一些。
如果自已这个弟弟,连自已的媳妇被欺负了都不敢保护,那真的就没救了。
郑江南讪讪的看着二人,连忙插嘴自已保证改变,从今开始打过锄头换过棒了,肯定不混账了。
郑江东狠狠的抽了口烟,轻轻的叹了口气,走到那担柴火面前,二话不说挑了起来。
希望自已这个老弟,真的能够懂事一点。
这些年,爹娘和自已公婆俩,都算没少帮衬他了,可真的是烂泥扶不上墙。
郑江东扛着柴火担子走了十来步,看到郑江南还傻愣在那里,不由怒道:“扛起来走啊,难道那么大一头猪,还要幼薇扛回家吗?”
“喔,喔!”郑江南刚刚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好久了,大哥终于开口和自已说话了。前世今生都好久了。
连忙把野猪抗了起来,温柔的对着林幼薇说道:“老婆,你走我们中间,慢点哦~”
林幼薇俏脸一红,连忙走到前面,心中啐道,这家伙,臭不要脸!
郑江南还真不是轻浮,他只是没想到,在这这年头的农村里,除了在房中,夫妻之间很少有人这样,青天白日的叫老婆的……
臭不要脸~
一行三人,郑江东挑着柴火大头走,郑江南扛着野猪跟在后面,手里还抱着个大猪头。
林幼薇看了看有些许晚霞的天空,心中暗叹,如果江南真的能变好,那一切多好……
话说这边,陈家兄弟仓惶的跑着,边跑边回头,想知道郑江东有没有追上来。
陈金山实在是怕了那个疯子。
很快兄弟两人就跑到了村子,在一个转角的地方,陈金山“砰”的一声,撞倒了相向而来的一道人影。
“哎呦喂…”陈金山头上的旧伤未好,此刻摔了一跤,又添新伤。
“我擦,你他妈瞎啊……跑这么快,鬼在追你啊?”
另一道声音同步传来,一听这个声音,陈金山不禁一皱眉。
声音的主人是谢容序,这个谢容序,可不是啥好人。
陈家兄弟俩虽然平日里偷鸡摸狗的,也算是个混子,可严格来说,只是仗着父亲是村长,平时霸道一点而已。
而这个谢容序,听说早年间和下乡的知青打过架,把对方打成残疾。
他本人更是去过监狱,在那个人才很多的地方深造过。
谢容序后面跟着两个小弟,一个叫谢容伟,一个叫陈元来。
谢容伟抓着一头大公鸡,贼眉鼠眼的,一看就是不知道从哪家顺来的。
二人急忙把谢容序扶了起来,那边陈金岗也转过身了,看到谢容序,还来不及去扶陈金山,立马叫了一句:“序哥!”
没办法,谢容序在他们这些渴望当混子的人里头,颇有威望。
陈金岗还听说过,谢容序的大哥是县城里著名的黑老大——双胞胎!
那是混子里头的名牌,惹不得!
揉着屁股,看到撞倒自已的是陈金山,谢容序有点无语。
如果今天是别人,非削他一顿不可!
可是是这陈金山,就有点下不了手了。
一来陈金山的父亲是村长,谢容序有一点点忌惮。二来这陈家兄弟也上道,没事都跟着他玩,“序哥长、序哥短”的。
偶尔还能从他爹那儿整两包过滤嘴的香烟给自已。
谢容序也没好意思发作。
“干啥啊你两兄弟,火急火燎的,这是被鬼追上了还是被怪给缠住了啊?”谢容序对着陈家兄弟问道。
爬了起来的陈金山吐了一口嘴里的血沫子,听闻此言立马计上心来。
两个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一个借刀杀人的想法立马浮现,于是连忙添油加醋的把事情和谢容序说了。
“这不明天是端午节嘛,今天我们哥俩就去山上下套子,想着打点野味,明天好约序哥喝点。然后……结果……”
听到有一头大野猪,谢容序心中一动!
想打着帮陈家兄弟出头的名义,把它抢过来。
可是听到郑江东也在,他有点犹豫了。
自已虽然深造过,肯定不能够怕他一个泥腿子,可是人的影树的名,听说那家伙也不是好惹的。
自已在这十里八村的算是一个狠人,而且上面也有大哥罩着,平日里想欺负谁就欺负谁。
可郑江东那家伙他是知道的,那是一个不要命的!
对于不要命的,大哥也怕。
陈金山看到谢容序的犹豫,哪会不明白他的顾虑?
故意刺激道:“哎呀序哥,我看算了吧,那郑江南还好,可毕竟郑江东是咱们惹不起的啊。一头野猪而已,被他们兄弟抢了就是……”
言之诚恳,仿佛多为谢容序着想一样。
陈金山说完这些话,还朝着谢容序后面的谢容伟使了个眼神。
这谢容伟是谢容序的本家堂弟,虽然和谢容序混,但和陈家兄弟更亲,是实打实的姑舅儿。
嫡亲的表兄弟!
谢容伟看到表哥的眼神,立马会意。
连忙上前一步开口说道:“序哥,我觉得我表哥说的有点道理,我看也是,咱们打不过郑江东的,这野猪不要也罢。只是……”
“只是什么?”谢容序脸上有点不好看。
因为郑江东的存在,自已这十里八村第一狠人的名头,有点名副其实。
这是他的一块心病。
“呃,算了算了,我怕序哥您生气,不大敢说。”谢容伟欲擒故纵。
谢容序听得窝火:“草,你他妈的吃屎别吃一半,给老子说!”
谢容伟假装害怕,小心翼翼的说道:“那,那我就说了。说错了您也别当回事。”
“我前段时间不是去我外婆他们村嘛,他们村的几个碎嘴子说,禾坪头村的序哥马虎也算是一个人物,可惜遇到他们村那个郑江东,听说就成了虚哥……”
“日泥马的,谁是虚哥?草,不就是郑江东嘛,你们和我走,今天我就让你们吃猪肉。”
谢容序的话,含妈量极高。
如果郑江南在这里,一定会忍不住笑出声,这年头的混子都这么低智嘛?
这么明显的激将法,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