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援朝觉得现在应该是人家新书记的主场。
他给程满仓介绍,“这位是新调来的韦书记,这位是程满仓,有些情况得让他跟你说说,他们家的情况有点儿复杂。”
程满仓一愣,这位是新来的?看来里李援朝已经调走了。
也不知道这位怎么样,别像李援朝似的那么偏心。要是他能站在程家这边,那程渺渺那个死丫头不嫁也得嫁。
他苦笑一声,“韦书记,家里有个孙女,我给她找了一个婆家,这彩礼都收了,她现在死活不嫁了。这让我咋整?
那孩子天生就是个心狠的,跟家里闹翻了。我这个当爷爷的也管不了,现在婆家堵在家门口跟我要人。”
韦永富蹙眉,“婚姻这个事儿咱们可不能包办,得双方愿意不能强求,现在是新社会,不能包办婚姻。
她不愿意是不是你给她找的婆家她不满意?你们家强迫她了?”
程满仓一听这话,心中暗喜,觉得有戏,忙不迭地说道:“没没,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再说那婆家可是好人家哩。
家境殷实,小伙子也踏实能干,肯定能让我那孙女过上好日子。我这当爷爷的,还不是为了她的将来着想。”
程满仓一脸的忠厚老实,不了解他的还以为是个实诚老头。
李援朝在一旁听着,心里说不出的反感和膈应。
谁不知程满仓的为人,大伙儿也都清楚程渺渺的处境。他这样避重就轻含糊其词的,也就糊弄一下姓韦的是才来的。
他本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又觉得不能多管闲事,毕竟现在是韦永富在处理这事。
不过,纸里包不住火,程渺渺那丫头哪里是好惹的,他就这么看着,看程满仓是怎么倒霉的。
他以为这个姓韦的是才来的,就想拖人下水。然后呢?等姓韦的知道真相看他还怎么圆。想到这里,李援朝那股子反感一下子就散了,乐得看他倒霉。
韦永富微微颔首,他接着问,“既然这么好,那她怎么不愿意?”
程满仓脸色一僵,支支吾吾地说道:“这……这孩子不懂事,可能是一时任性吧。她也没说什么具体的缘由,就是死活不肯嫁。”
韦永富看向那几个外来的男人,“你给你孙女找的对象来了吗?”
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瘸着腿走了出来,“是我。程老头为人不诚信,当初要把他孙女说给我的时候,说好了是二十块钱彩礼,结果他后来生生的给我加了十块。
他把他孙女夸的天花乱坠的,简直是天上难找,地下难寻。
说他家里的活他孙女样样拿得起放得下,还会照顾人。我寻思着要是这么好那三十就三十吧!
东拼西凑借了亲戚朋友的,好不容易凑上三十块钱,说好了今天来接人,他竟然反悔了。
那怎么行?我们家也是老苦大众,凑三十块钱容易吗?”这男的说着说着还蹲下抹起了眼泪。
韦永富,“……”他是男人,所以他比较同情男人。
虽然干他这一行的心都比较硬,但是他现在新官上任,正愁没有事管呢,他以前干的都是打砸抢的事儿,头一回当领导,所以今天的事必须办得漂亮。
“同志你放心,只要你有理我也不会偏袒本村的人。”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心里想这男人岁数不小了,而且还是瘸腿,也难怪人家闺女不愿意。
转过身又对程满仓说道,“你孙女呢?这是她的婚事,她怎么能躲着?躲到什么时候是头啊?愿不愿意的也得出来亮个相给人家一个交代啊!”
李援朝和赵国强听了这话都蹙眉,说老实话,真的挺失望。
刚才在办公室没看出来,这人还是个偏听偏信的。
也不问一下人家程渺渺的情况就单方面做决定,这也太不讲道理太草率了。哪有这么办事的?
孙麦穗觉得该自已上场了,她抹了抹眼角,“我们是他的爷爷奶奶,能害她吗?还不是为了她好?
我们给他找个婆家都是打听好的,人婆婆不是搓磨人的老太太,男人也踏实肯干,嫁过去就能当家。现在这样的人家可不好找。”
这一通的颠倒黑白,让周围的人都听不下去了,碍于这个新书记刚刚上任也摸不清他是什么脾气,所以大家都不想趟这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