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嘉树出嫁的时候,带了二十个丫鬟和二十多个婆子。
主要是管着她的库房和厨房,还有服侍她。
像是秋芫和冬芫因为相貌普通,秦嘉树灵机一动,就让她们管着茶水房,明面上是不受重视的三等丫鬟而已。
但是实际上,却能很好的替她在暗处盯着府里的动静,也能盯着澹怀堂里留下的人有没有不安分的。
没想到效果还出乎意料的好。
“我原以为能留下的都是忠心的,谁知道竟然还有人敢吃里扒外。”秦嘉树自认自己性子和善,不过她也不是软柿子:“她们家里还有什么人?”
虽然她的声音依旧温和,但是秋芫却听出来了杀意,伶俐的道:“她们俩都是洒扫上的,也都是家生子,先前两人也有儿子跟着五爷去打仗,后来都死在战场上。”
洒扫也是分人的,觉得老实忠心的就留在房里,客厅里扫地擦桌子,其实也真的是个轻省活。
比在外擦游廊扫院子的省事多了。
秦嘉树听秋芫把两个婆子家的事都说清楚了,还是在犹豫。
按说,这样吃里扒外的奴才,肯定不能留着。
但要是不把她们留下,也照样会有别人来。
现在自己知道她们的底细,先留着也无碍。
她心里总觉得盛氏会搞大事。
“先当成没这回事,”秦嘉树琢磨一会儿才开口:“等过段时间,寻个错处,把她们两家人都放到外面的庄子上,再仔细审问清楚。”
又对青珊道:“你去庄子上选几个合适的小丫头进来,你们多看着点,以后要用人也免得手忙脚乱的。”
“是!”底下的六个丫鬟都是她的心腹,也算是自小跟着她长大的,也算是有点明白主子的心思。
要是主子现在收拾人,那还能有个痛快,但主子要是秋后算账,那就是比较惨了。
秦嘉树又问了一些琐事后,才让丫鬟们退下。
这也幸亏他们外祖就爱捡一些孩子养着,自小灌输他们要忠心的想法,用起来倒是更放心些。
特别是这两年,外面兵荒马乱的,以至于孤儿就更多了些。
秦嘉树就知道爹娘也收养了不少孩子,不过不好好调教几年,也不敢让他们侍候主子。
之后的几天,艾府也都是风平浪静。
秦嘉树也趁机回了一趟娘家。
慕昭昭看见长女当然是开心的,不过也关心她的肚子:“你这成亲都快一年了还没动静,等下去给你外祖父外祖母请安,顺便请外太祖给你把脉吧?”
主要是小两口也挺恩爱的,成婚后,大半时间都在一起。
偏偏艾府现在的情况,谁都知道老将军盼着嫡孙。
她就担心,等明年女儿还没有孕,怕是老将军和艾昱都会想给女婿身边添服侍的人。
不过,自己的女儿自己疼,见女儿不乐意的样子,又只能温声细语的哄:“娘不是急着让你怀孕,是希望你能调理好身体。”
秦嘉树是真心觉得自己现在还太年轻,却又明白,现在不少人都盯着自己的肚子,只能苦笑:“主要是艾府不够清静,我都庆幸自己没怀孕,要不谁知道会不会被人算计。”
说完,就把自己院子里的婆子吃里扒外的事情给说了。
“那是不像话。”慕昭昭听到长女的话,只能帮着出主意:“最好是把院子里原先侍候的人都换成咱们的人,要不让红袖她们跟着去服侍你?”
“那不用,我现在手里的人也差不多够用了。”秦嘉树赶紧拒绝。
她是知道这些年,娘身边得力的就是红袖她们几个,娘也习惯了她们在身边服侍,更何况现在爹很忙,连带着娘也忙碌起来。
反正她是不会小觑后宅夫人们的交际应酬。
娘家离得近,秦嘉树也不好意思留宿。
原本是想用了晚饭再回去的,却被亲娘亲自压着去孟家探望外祖们,也顺便让孟回春,孟老太爷给她把脉。
最后孟回春也说秦嘉树的身体好,都没开调养的方子。
其实,大户人家每个月都要请平安脉。
像是之前秦嘉树区凤凰台小住,身边也没断了请脉的大夫。
现在慕昭昭不放心女儿,无非是担心女儿喝了什么不该喝的东西,怕她被暗算,这才非要押着女儿来请孟老太爷看诊。
时间一晃,就到了十一月二十二,也是艾府二小姐出门这天。
早几天就有亲近一些的宾客还有族人来凑热闹,就连艾昱和艾青也都回来了。
虽然他们实际上并不亲近继母生的女儿,但是也不会缺席,让人看笑话。
艾青是昨儿下午回来的,小夫妻恩爱,再加上这些日子他也确实费心,难得的起晚了点。
还是青珊看时辰不早了,只能大着胆子去敲门:“主子,已经快辰时中了,该起了。”
秦嘉树是真的觉得睁不开眼,听到这话也赶紧推了一把搂着自己的男人:“快起来,等下我娘他们都要过来了。”
这样的日子,秦家是艾家的亲家,自然是都会特意早点过来才合规矩。
艾青听到这话,也不敢再搂着温香软玉不放了:“岳父这段时间也忙,咱们一起去拜见岳父岳母。”
“那等下你多看着点我爹,不能让他多喝酒啊!”秦嘉树又不放心的叮嘱他:“还有我弟弟也多看着点,你身边也不要离人。”
不是她太小心谨慎,而是这是艾府,让她总担心会出点什么乱子。
特别是自家爹和弟弟,还有艾青,简直就像是人参,想要趁机咬一口的人不少。
特别是艾青,现在更是位高权重,怕是有不少高门大户的人家,都愿意让府里的嫡女能和他攀上关系。
毕竟她还没有孕,心里怕是在盘算着能赶在她面前生下一儿半女。
秦嘉树现在把他看成自己人,当然不愿让她们的心思得逞。
艾青见她那秋水明眸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心里就得意的不行,认定她就是太喜欢自己,才会这么善嫉。
他现在在乎她,满心都是她,自然也是愿意她把自己放在心里,觉得她就算是善嫉,也是让他满心欢喜。
抬手在她细如凝脂般的脸上轻捏了一下,很是好脾气的应下:“放心,为夫一定会守身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