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缘?”
玄清子哑然失笑,“是机缘不错,但此次相遇却是我的机缘。”
他并未隐瞒,直言道:
“我曾推算自己在这南域最大的机遇。”
“根据卦象显示,今日在这官道遇到的第一人,便是我的贵人。”
“也便是你。”
苏长卿闻言轻笑摇头,“道长的卦怕是不准,我一山野村夫,如何会是你的贵人。”
“非也。”
玄清子丝毫没有小看只是凡俗的苏长卿,轻笑道:
“我的卦,没有不准的。”
玄清子的话语不重,但其中的自信却清晰可见。
苏长卿只是摇头笑了笑,可一旁的福伯却面露郑重之色。
眼前这小道士修为不高,但这卜算之法,却神异非凡。
苏长卿是不是贵人?
那当然是!
在这南域,还有谁是比域主之子还要尊贵的吗?
“施主,可否同行?”玄清子含笑再问。
“这很重要吗?”
听到这道长如此在意这问题,苏长卿好奇问道。
“那是自然。”
玄清子轻笑解释道:“道教机缘讲究缘法,但我这卜算之术,却是强行结缘。”
“若是施主答应,那此缘可结,若是不认,那小道自然转身便走。”
“不然,这贵人,也可成为劫数。”
边上的福伯越听,神色越凝重。
虽然他不知道这小道士师出何门,但背景绝对不简单。
而苏长卿则越听越感兴趣,“道长既然会卜算,那不如为我算上一卦如何?”
“我要拜师山门小仙宗,可否算算,此去是福是祸?”
玄清子闻言笑了笑,“既是贵人相请,那小道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话落,玄清子自怀中取出三枚铜钱平置掌中,而后双指并起自虚空画下一道符咒,嘴中念念有词,
“福祸屋门,惟人自召,善恶报应,如影随形...”
“敕!”
嗡!
玄清子那自虚空所化的奇异符箓竟显形一瞬,而后光芒瞬亮,落入那三枚铜钱之中。
当啷!
三枚铜钱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玄清子低头看去,片刻后,诧异的一挑眉,
“乾中有坤,坤中有形,天时地利人和具在。”
“这已经不是大吉之象那么简单了,浅滩游龙终得水,倒海翻江立乾坤!”
说着,他奇异的目光看向苏长卿,开口道:
“施主此去不会有任何危险,恐怕还会获得难以想象的好处。”
苏长卿闻言轻笑摇头,“道长的话听的人心里舒服,但这卦...怕是太好了些。”
他分毫修为都没有,能成个外门弟子都烧高香了,还会获得难以想象的好处?
他做梦都没敢这么想过。
然而,一旁的福伯闻言却是眼睛一亮,看了苏长卿一眼。
苏长卿不清楚,但他可是知道的。
那小仙宗用来测试的太古石刻,可是世间神秘的古宝。
凡是潜力惊人的天骄,都会获得不可思议的太古赐福。
不过石刻排名上的人,可都是这世间一顶一的绝世天骄。
想要超越那些人,除非资质、潜力都十分强悍才有一丝可能。
“难道少爷还能搏一搏那太古资质排名榜?”
福伯心脏不争气的跳动了起来。
此时他已经全身心的代入到了苏长卿护道者的位置,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
“哈,不灵便不灵,也许是小道的卦出错了。”
玄清子笑了笑并未争辩,只是看向苏长卿的眼神有些不一样了。
他便说,自己的贵人怎么会只是个简单的凡俗。
“天色太晚了,咱们边走边聊。”
苏长卿笑着点了点头,并未拒绝玄清子的同行。
他对道教还是很有好感的,更重要的,是刚刚玄清子所画的符箓,让他十分熟悉。
一行两人成三人,趁着月光赶往不远处的寺庙。
“道长可是修行之人?”
路上,苏长卿想到刚刚那副场景,出言问道。
“侥幸拜得一师傅,修行三年有余了。”玄清子笑道。
“道长好福缘。”
苏长卿艳羡的说完,而后开口道:
“我观道长刚刚所画符箓颇为神异,刚巧前不久我见过几个类似的字体,不知道长可认识。”
话落,苏长卿双指沾水,自车厢内笔似游龙般写下几个颇为繁杂玄奥的字体。
而这几个字,正是前不久八宝罗盘异变后浮现的特殊字体。
但苏长卿并未写完,虽然这道长不似坏人,但终归初次见面,要留几分警惕。
“咦?和道篆有几分相似,但又有细微不同,似乎是西域那边颇为古老的字体。”
玄清子脸上露出感兴趣之色,仔细看着那些字体。
半响后,他目中露出一抹惊色,缓缓开口道:
“虽然有些差距,但也并不难认,这几个字为,步步生莲神足通。”
话落,玄清子抬头,深深看了眼苏长卿,
“据我所知,步步生莲神足通,乃上古佛教无上秘法。”
“但不知为何,此秘法并没传下来,就连佛教都没有。”
苏长卿闻言顿时一惊,他没想自己老爹捡来的这罗盘,居然有这么大的来头。
可在惊讶过后,便是兴奋。
佛教的无上秘法,那罗盘异变后可是多出了好多字体,那些是不是修炼方法?
可随之,苏长卿眉头一皱,他是有经文不假,但却不认识啊。
难道要一一和道长请教?那这秘法不就暴露了?
玄清子好似看出了苏长卿的为难,不禁轻笑开口,
“施主可愿学我道家篆字?”
“上古佛道本一家,虽字体略有出入,但其意相通,本源相同。”
苏长卿闻言一愣,而后不解道:“道长愿传我道篆?”
“可我一来不是道家子弟,二来咱们也只是初次见面,道长为何如此帮我?”
玄清子笑了笑道:“道教讲缘法,你和我有缘,这便够了。”
“再者,我今日留下的善因,终有一日会结出善果回报于我,你大可不必觉得亏欠我什么。”
“一饮一啄,自有天定。”
苏长卿闻言若有所思,只感觉这简单几句话,却蕴含天地至理,发人深省。
“少爷,寺庙到了。”
福伯倏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苏长卿的沉思。
他看向玄清子笑道:“道长,进寺庙在详谈吧。”
玄清子含笑点头,两人一行下车,来到了那破败的寺庙门口。
但不巧的是,这寺庙似乎已经有人了,堂内明亮的焰火驱散了周边的黑暗。
苏长卿定睛看去。
只见那破败的寺庙内,一身穿玄衣的青年,正手拿一把带鞘的长刀,随意搅动着焰火。
当苏长卿踏入寺门,青年回首,待瞧见来人,其冷峻的脸上浮现一抹温和笑容,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