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竹。”
“嫂子。”
“29岁生日快乐。”
林水和林薇齐声对陆晚竹送上生日祝福，一起唱响生日快乐歌。
陆晚竹双手握在一起举在胸前，闭上眼许愿。
两兄妹唱歌故意拖长十几秒钟，陆晚竹许了一次愿，再许一次。
等他们唱完才睁开眼，吹灭蜡烛。
“又向30岁迈进一步。”
陆晚竹回想过去的一年，过得很充实，很有意义。
去年林水送给她一套包含12张桌面壁纸的手机主题，今年壁纸更新了。
旧的12张壁纸打印出来，制作成册。
今年林水送给她的礼物，是他们两人一起去完成的。
两人上周去到一家陶艺厂，合力捏了4个小人偶，经过上色，烧制出来挺好看的。
是他们对未来一家四口的美好愿景。
“嫂子，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林薇递给陆晚竹一个盒子，陆晚竹打开是一双鞋子。
“谢谢小薇。”
陆晚竹当即换上，拿起刀切蛋糕。
“今年等你们两个放寒假了，我们带奶奶去首都吧。”
“嗯，奶奶的体检结果出来，坐飞机是没问题的。”
陆晚竹和林水兄妹俩商量带林奶奶去首都的事，今年过年比较晚，南大是在2月才放寒假。
还有2个月的时间，他们可以多为林奶奶增强身体素质做准备。
他们的想法，不仅是到首都去看雪，也许会全家在北方过年。
可能是在尔滨，也可能是在长白山。
当晚快到12点了，黄学友和谢伊人匆匆来到7楼，给陆晚竹庆祝生日。
同时，他们也带来一个好消息。
“晚竹姐，这是我们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黄学友拿出4张门票。
陆晚竹接到手里，竟然是张学友的跨年演唱会门票。
“不是你买的吧？”
林水虽然不看演唱会，也知道张学友的演唱会门票有多难抢。
此时黄学友一出手就是4张，要么是假的，要么是别人给他的。
“不愧是我水哥，一眼看穿真相。”黄学友嘿嘿笑道：“张学友邀请我们去合唱一首歌，4张前排的票是主办方送我们的。”
“张学友请你们去合唱一首歌？”
“对呀，他叫学友，我也叫学友，我们是失散多年的表兄弟，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没问题，我们却之不恭了。”
林水啧啧而叹，没想到老黄当年的一句戏言，时至今日全部成真了。
张学友那老登也是好上了，居然有幸跟我们黄学友合唱。
如果说去年的12月有点冷，那么今年的12月就是又冷又疯。
官方报道说有台风生成，预计最大风力达到12级，可能会在湾城到浪城一带登陆。
受台风影响，南城连天下雨刮风，湿冷蚀骨，凉粉不敢在外面待。
过了几天，官方发布追踪报道，台风已升级成超强台风，预计最大风力可达到16级。
或有在南城正面登陆的可能。
如此强台风，全市不得不强制停工停学。
“以前听说要刮台风，如果不放假，就觉得这么小的台风不如不刮。”
“现在听说刮台风，到了要放假的程度，就会想到有多少人要受这次台风影响，失去家园和财产，甚至是亲人和生命。”
狂风从阳台推拉门的缝隙钻进屋里，发出呜呜的尖啸声，林水站在推拉门前，脸上不见一丝放假的喜悦之色。
“嗯，人越长大，越觉得生命可贵，当我们也长大成人了，终于明白为什么大人们容易多愁善感。”
陆晚竹站在林水身边，陪他看远处正在遭受风雨摧残的树木。
过了会，她担心台风肆虐，会席卷掉外面几十株的向日葵，问：“我们要搬向日葵进屋里吗？”
植树节那天，她和林水是把最高的那株移种到别处去了。
剩下的几十株还在天台养着。
“要搬。”
林水让陆晚竹待在家里，他自已出去搬。
那些向日葵，对他们两个有特别意义，精心照顾这么久，是不会弃之不理的。
家里足够放得下它们。
安置好向日葵，林水还冒雨下楼去买了牛羊肉和蔬菜。
台风光临的冬天，和热辣滚烫的火锅更配。
两人一狗在家吃火锅，也可以是一件很开心的事。
吃完火锅，两人在客厅看电影消磨时光。
在11月中，天气转凉了，两人就在客厅和主卧铺上毛地毯。
林水坐在毛地毯上，背靠沙发。
陆晚竹坐在沙发上，纤细雪白的双腿垂在林水的胸腹上。
想吃零食了，双腿微微用力夹一下林水的脑袋，林水就会拿起零食举手喂她。
有时她也会用脚趾夹起零食，喂林水吃。
林水不喜欢丝袜，就是因为更爱两人肌肤紧贴的温热触感。
“等我们买房了，就把那些向日葵全部移去那片田种吧？”
“好，我们是该放它们回大自然的。”
陆晚竹说的田，就是植树节那天种下高大向日葵的荒田。
中秋假期他们专程开车去看过，那株向日葵生长得很健康。
她喜欢向日葵，源于以前处于人生阴暗的低谷中，想要成为向日葵那样的人。
而今，她在林水的陪伴与呵护下，已然成为了自已想要成为的模样。
看过两位学友的演唱会，林水和陆晚竹回到临县村里老家。
春节确定是在北方过了，意味着林水在除夕当天不能给父母扫墓。
元旦假期有时间，他们回老家扫墓。
进入2月，林水和林薇放了寒假，就等陆晚竹他们公司放假了。
和去年一样，陆晚竹要上班到腊月二十五才放假。
首都天安门广场和其它景点的门票，林水早就成功预约。
“这次去首都，我们可得去拜访一下你师爷胡老先生。”
“你最懂该买什么东西送什么人了，你看着买吧。”
趁着陆晚竹还没放假，林水张罗着买了不少粤省的特产，快递寄到首都的一个朋友家暂管。
陆晚竹全权交给林水置办，她负责出钱买单就行。
腊月二十五那天，陆晚竹他们公司照例举办年会，陆晚竹的手气不错，抽奖抽到一个投影仪。
客厅有巨幕电视了，投影仪放在他们的房间，偶尔在睡前看看电影也挺好。
凉粉在舒长桥家里过年，林水他们一行四人出发去首都。
为了给奶奶最好的乘飞机体验，林水买的都是头等舱的票。
到了首都，刚下飞机就有小雪飘落。
“奶奶，下雪啦。”
林薇摊开双手，有几片雪落在手中，给林奶奶看。
“看到啦，好漂亮。”
林奶奶见到了人生中的第一场雪，像个小孩一样笑起来。
雪花片片飘落，在灯光的映照下，如同丁达尔效应般，每一片都能看清楚。
回到酒店放好行李，四人立即下楼，到酒店的花园里。
林奶奶年纪大了，裹着几件厚衣服，站在路灯下，静静地看雪飘落。
林水林薇陆晚竹三个年轻人，精力旺盛异常。
三人看了一会雪，陆晚竹蹲下抓去一团雪，握几下变得紧实一点，丢在林水身上。
“你偷袭，不讲武德！”
林水点指陆晚竹，下一秒就又中了一个雪球。
是妹妹林薇砸的他。
两个女人，此刻无声地达成协议，联手对付他。
林水身强体壮的，防御高血条厚，做雪球的手速还快。
很快他就发起了有力的反击，并且有在火力上压过她们两个的势头。
打雪仗打累了，三人躺在雪地上，任由雪花落在自已身上。
“一看就是南方人。”
有路过的旅客笑道，常年见雪的北方人是不可能这样的。
雪地上躺的久了，三人浑身发冷，赶紧起来。
“哥，嫂子，我给你们拍张照。”
林薇叫住林水和陆晚竹。
他们的头发沾了雪，看着像是头发全白了。
看过拍好的照片，林水和陆晚竹的表情一滞，连忙扭头看向对方。
“哈哈哈……”
两人忽然同时笑出来，林薇懵逼地看着他们笑。
刚才看照片，他们仿佛是看到了以后两人白发苍苍的样子。
一瞬间，他们心中都有种对方要老去，永远离自已而去的惶恐。
扭头看去，身边人依然在身边，并不见苍老，满头白发不过是雪落罢了。
“我听过一句诗，‘与君若能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很浪漫，也很凄婉。”
“晚竹，我相信我们的共白头，不需要靠同一天空下的雪来达成，无论你何时看向身边，我都会在。”
“我相信你的相信。”
林水和陆晚竹当着林薇的面，亲了一口。
林薇：有时候真的很想报警！
四人几天时间逛了首都的几个热门景区，在天安门以伟人的画像为背景，拍了全家福。
随后飞去尔滨过春节。
转眼春风又绿了大地。
林水和陆晚竹在3月13号这天，叫上舒长桥，又问黄学友借车，要把所有的向日葵移种到田里去。
“还有多少没搬下来的？”
“没了，都在车里了。”
三辆车，载着几十株向日葵，往最初移种那株高大向日葵的荒田开去。
“我们以后会常来看你们的。”
移种完毕，陆晚竹来回给向日葵浇水，拍了好多照片，久久不愿离去。
……
5月，是攀登珠峰的最佳月份。
才到4月中，李正广就请长假，没到学校上课，乘飞机到尼泊尔做登珠峰的准备。
每年的这个时候，来自全世界的勇者，汇聚到珠峰脚下。
在尼泊尔境内的珠峰南坡脚下的南池集市中，李正广发现了一道奇特的倩影。
那是一名二十六七岁的女生，她的背包里，有一条‘人腿’露出来。
应该说是某个人的左下肢假肢。
她的背包装不下整段假肢，导致脚掌露在外面，看起来挺吓人的。
“ese？”
李正广被女生的奇特所吸引，走过去想和她聊聊。
问她为什么不是残疾人，却要背着一段假肢到处走。
“你好，你是粤省人？”
那名女生听出来李正广的口音。
“对，粤省南城人。”
“巧了，我也是。”
女生向李正广伸出手：“我叫庄柠，柠檬的柠。”
李正广和她轻轻握手：“李正广，方正，广博。”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背着假肢吗？”
“是，很多人问过你吧？”
“我和我朋友都是蝶泳运动员，想在退役后来挑战珠峰，不幸的是她出了车祸，不得已截肢保命，此生没办法亲自来了，我就想带着她的假肢，一起完成我们的心愿。”
来登珠峰的人有很多，像李正广这么年轻的，实属少见。
庄柠好奇地问：“你是大学生吗？”
“下半年上大四。”
“登珠峰很危险的，每年都死人，你这么年轻就来挑战，是有什么必须要来的理由吗？”
“没有。”
李正广坦率直言，他纯粹是没找到值得为之奋斗的事做。
其实他和大部分家境普通的人一样，内心是空虚和迷失的。
什么狗屁爬上陆地最高点，征服大自然，全是假的。
不给自已设立一个短期内不太容易达成的目标，他实在想不通日复一日活下去的意义是什么。
经过交谈，李正广邀请庄柠和他结伴登珠峰。
大家是老乡，互相照顾比较合适。
20天后。
“你还好吧？”
抵达海拔6110米的罗布切大本营，李正广不无担忧地问庄柠。
今天庄柠的咳嗽带血，情况不容乐观。
“我没事，肺部有点发炎，休息两天就好了。”
“好，你坐下来歇一歇，我扎帐篷。”
李正广招呼随行的两个夏尔巴人，快速搭建起帐篷来，和庄柠一起钻进帐篷里歇息。
一起登珠峰的经历，不亚于一场同生共死的战斗。
20天的相处下来，两人的衣食住行紧密不分，同睡一个帐篷，摩擦出了些许爱情的火花。
李正广几乎每天会听庄柠分享在国家游泳队的故事，她那个断了一条腿的好朋友，并未就此自暴自弃，正在积极备战，要去参加下一届残奥会。
除此之外，其他项目的运动员，以及公安，消防，武警，部队等。
关于他们当中的伤残障人士的故事，李正广也听了不少。
一个商业基金计划，开始在他心中酝酿。
5月22日凌晨，李正广和庄柠从C4营地出发，跟随队伍一起冲顶。
最终成功登顶珠峰。
庄柠拿出背包里的那段假肢，立在地上，叫李正广帮她拍照。
“一起回去南城吧？”
下来到罗布切大本营了，李正广对庄柠发出结伴回国的邀请。
“好呀。”
庄柠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