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林水斩钉截铁地说：“我的答案，是不变的。”
“我也是。”陆晚竹脱口而出。
对于他们来说，只差跨越出最后一步，给对方一个确切的名分，完成身份的转变。
但他们现在并不着急，半个月，等得起。
如果半个月后不行，再等等又何妨。
两人再无言语，面对面静静地站着不动。
彼此的眼中，都是对方的模样。
有些话说明白了，对方的眉眼口鼻，形象气质，感觉都变得不一样了。
不再是什么帅气，漂亮之类的，而是完美。
无论从何种角度去欣赏，都是完美的。
过了许久，林水抬头望一眼明月，轻声道：“时间不早了，快去洗澡睡觉吧。”
陆晚竹微微点头，问道：“你肯定比我先洗完澡，不介意的话，可以在客厅等我吗？”
“是有什么事吗？”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不用你等很久的。”
“好。”
林水若有所思地摸了摸鼻子，一步三回头地走进屋里。
洗完澡，林水坐在沙发上，心神被公共卫生间传出的水声掳走。
水声不是持续不断的，它们时有时无，在静谧的深夜中，尤为清晰响亮。
响起时，陆晚竹必然是在里面冲洗身体。
停息时，她在里面做什么，可供想象的空间巨大。
一些不健康的画面，无声地侵入林水脑海。
“呸，我在想什么呢？”
林水用力地掐自已的大腿，为自已的龌龊感到羞耻。
过了十几分钟，陆晚竹终于是出来了。
她一边走，一边用干毛巾搓湿漉的长发，问道：“几点了？”
“两点十分。”
陆晚竹转身走进自已的房间，拿出一个风筒交给林水：“不好意思，让你久等啦，方便帮我吹头发吗？”
刚洗完澡的陆晚竹，肌肤晶莹，浑身冒香气。
她歪头擦头发，睡衣衣领下的风光若隐若现的姿态，对血气方刚的林水可谓是绝杀。
林水呆呆地捧住风筒，点了点头。
陆晚竹对林水的反应颇感意外。
她是觉得自已吹干头发花的时间太长，想麻烦林水帮忙，尽早吹干睡觉。
没想到，林水有点被她给迷住了。
自已的魅力有那么大吗，什么都没做，就迷住林水了？
一时间，陆晚竹的脸颊发烫，红彤彤的。
落在林水眼中，变得更加妩媚动人了。
林水有给妹妹林薇吹头发的经验，不急于上手用风筒吹，先用干毛巾一遍遍地按压陆晚竹的湿发。
毛巾吸水差不多了，用梳子梳顺，再用风筒调至热风烘吹至干，最后冷风定型。
“你不仅是长肉了，发质都比之前好不少。”
林水放下风筒，又拿起梳子替陆晚竹梳头发，成就感油然而生。
初见陆晚竹时，她肌体纤瘦，头发干枯泛黄，黑眼圈浓重，暮气沉沉的。
如今她的脸蛋红润，精神饱满气色佳，头发变得棕黑有活力，形象气质较之以往提升不止一个档次。
身体外在的改变是次要，更重要的是精神上的。
半个月前的陆晚竹，萎靡冷淡，鬼才信她喜欢向日葵，喜欢彼岸花还差不多。
如今是有了几分向日葵的特质。
从来只听说年龄大的对年龄小的进行养成，林水是反过来，无意中对年龄比他大五岁的陆晚竹进行养成了。
目前的成果，他是十分满意。
陆晚竹扭头对坐在她身后的林水嫣然一笑，想起客厅装空调那个下午，卤蛋头的房东说过的话。
她的变化，是爱情滋润的结果。
夜深人静，身边没有外人了，陆晚竹觉得该问林水今晚和林奶奶说过什么了。
不问清楚，她会睡不着的。
林水究竟是如何说服的林奶奶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不想林水是为了哄她，骗她说林奶奶邀请她去临县玩。
同时，她也想跟林水说点什么。
“林弟弟。”
陆晚竹站起来，转过身又坐下，从背对转为神情严肃地直面林水。
“在。”
林水应声而答，坐姿端正，显然已察觉到陆晚竹此刻的不同寻常。
一直以来，他清楚陆晚竹有不少秘密埋藏在心底。
有关于她那爱旅游的父母，她工作多年的钱去哪了……
看陆晚竹的神情，她今天是打算和盘托出了。
两人目光交汇，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紧张气息。
陆晚竹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
有几天没用‘林弟弟’称呼林水了，在此刻叫出，意外地让紧绷的心情得到一丝缓解。
“我向你承认过，我是25岁，其实，我骗了你。”
陆晚竹吞吞吐吐地说完一句话，目光始终不敢离开林水的脸。
以为会从林水脸上看到惊怒，错愕，结果林水仅是淡淡地对她微笑，点了点头。
“你怎么是这副反应？你笑什么呢？”
陆晚竹猜不透林水微笑背后隐藏的情绪是什么，令她心慌，手足无措。
然而，开弓没有回头箭。
“我是笑我自已，当时和你吹牛说会雕刻懂得看骨相，你今晚不跟我说，我都不知道自已看错了。”
林水解释完，脸上的微笑依旧，抬手对陆晚竹做了个别说话的手势：“上次没猜对，这次你先别说，让我再猜一次。”
认真打量陆晚竹半分钟，林水胜券在握地给出答案：“29岁，对不对？”
这个数字，他不是乱猜的。
是那天和陆晚竹聊微信，陆晚竹自已说她不到30，然后他猜是29，陆晚竹就没理他了。
直到今天，林水悟了。
为什么每次和陆晚竹出去逛街游玩，她在穿搭上费那么长时间，尽量打扮得像个二十岁出头的小女生。
原来她对自已多少岁讳莫如深，是有年龄焦虑，搞不好兼患容貌焦虑和身材焦虑。
“29岁？我有那么老吗？”
陆晚竹嗔怒地瞪林水一眼，想拿起抱枕砸他。
“开个玩笑嘛，这次是认真的，27岁，对不对？”
说是认真的，林水脸上的微笑哪曾收敛过。
即便脸上不笑，眼眸中的笑意又如何藏得住。
陆晚竹愕然地点头：“是，这次猜对了。”
真被林水猜中了，陆晚竹反而一身轻松，如释重负。
瞒住他的事，总算是少了一件。
林水忽然弯腰，脸往陆晚竹凑近：“没看出来呀，你居然27岁了？”
陆晚竹的脸唰地红了，扭头错开视线，没敢看林水，支支吾吾地问：“你不怪我骗你？”
“有什么好怪的，25岁和27岁有差别吗，何况你本来就长得像25岁，所以那天不怪我吹牛猜错。”
林水以为陆晚竹是想跟他说什么大事，就这？
他又问：“你想跟我坦白的，不止是年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