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口中几道人影闪过。
几缕微不可查的微尘,在空气中弥漫。
显然是在惊慌过后,有人正在搬动那名排长的尸体。
李潇连忙打起精神,准备乘胜追击。
然而,由于射击的位置十分的狭小。
加上排长的死亡,周围的战士谨慎地避开了排长死亡的位置。
李潇又在那处的巷口瞄了一会儿,才悻悻地转移了视线。
不远处。
硝烟弥漫,上一次战役造成的爆炸废墟中,火光还没有完全熄灭。
浓郁的焦味和硫磺的熏味,传入众人的鼻腔。
听到远处那栋白色教堂传来的枪声。
指导员往后瞥了一眼,眉头随即皱起。
也不知道是谁乱放的枪。
敌人还没冒头就随意射击。
这不是平白暴露自己所在的位置吗?
他不知道的事,在他吐槽之际。
已经有一个敌方的排长,殒命在了枪口之下。
看着作为主力的第1排,已经越过第2个路口。
指导员不由暗暗摇头,谷子地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这哪有什么埋伏?
这一路上除了小木楼那里,遇到了微弱的抵抗。
除此之外,根本没有看到一个敌人。
估计,之前的几轮战斗,已经让敌人的兵力损失大半。
现在能够守好大本营就不错了。
还说什么伏击?简直是开玩笑。
指导员正想催促一排的众人,加快前进的脚步。
然而,话才到喉咙,一阵枪响,却将他的所有思绪给打乱。
一处全是废墟的巷口中,一挺重机枪的枪口缓缓伸出。
这一处巷口的废墟,刚刚被粗略地检查过一遍。
由于只不过是一处,被炸药包炸塌的建筑物。
废墟里面全是建筑的残骸和破损的家具,还燃烧着火光。
所以,第1排的战士检查的时候,并没有过分细致。
毕竟,这处废墟,无论怎么看都不可能藏着人。
躲在废墟的破烂柜子中的几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眼中都闪过了杀机,两把轻机枪也缓缓弹出废墟。
下一秒,重机枪发出了嘶鸣,枪口吞吐着闪烁的火光。
哒哒嗒,哒嗒,哒嗒哒。
子弹像不要钱一样,向着废墟外宣泄。
子弹叮呤,咣啷地落在地上。
两把轻机枪在重机枪的旁边,有节奏地响起。
这一小队的桨军为了隐蔽。
居然躲在还燃烧着火光的废墟之中。
由于经过了一排的检查,让后面的战友松懈了下来。
枪声响起的瞬间,顿时有六七个战士应声倒下。
在有心算无心之下,一挺重机枪和两挺轻机枪的火力。
瞬间将3营9连的战士,给压得抬不起头。
惨叫和慌乱的呼喊,在街道上响起。
“快救我,我腿上中弹了!”
“拉我一把!”
“退,退回掩体里面!”
“还击!”
“别乱,全都散开,别聚在一起!”
然而,还没等9连的战士组织好有序的反击。
那挺重机枪就像是赛场上发令枪的信号。
此起彼伏的枪声在街道上响起。
紧闭的门窗后,堆满沙袋的巷子口,商铺的阳台和楼顶。
一个个穿着黄色军装的桨军,像是雨后春笋一样冒了出来。
枪声,顿时从一点,连成一片。
此起彼伏的枪声,像一曲代表了死亡和杀戮的交响曲。
众人瞬间被突如其来的攻击给打懵了。
刚才想要反击的念头,根本不可能实现。
因为攻击来自四面八方。
每个火力点最少都配备了轻机枪,作为火力压制。
一些隐蔽性和防御力强的地方,甚至还配备了重机枪。
而加上刚才收缴回来的4把轻机枪,3营9连一共也不过拥有8把轻机枪。
双方的火力完全不成正比。
刚才还在惨叫的伤员,永远闭上了嘴。
更多的战士在强大的火力压制下,被打得抬不起头,甚至受伤。
指导员看到这一幕,懊悔的心情涌上心头。
怎么会居然真的有埋伏?!
他又惊又悔,自己居然没有相信谷子地的话。
自己要是让战士们检查得仔细一些。
要是让大家的动作再慢一些。
恐怕就不会这么容易,陷入敌人的包围。
不过,他也暗暗庆幸。
幸亏自己并没有完全否定谷子地的命令。
让队伍小心前进,同时分散了行动。
不然刚才的那一轮攻击,死的就不是几个人了。
他连忙大喊道:
“全体都有不要急着还击,先躲在掩体里面!”
李潇看到自己的队伍,还是遭受到了埋伏,他的心不由提了起来。
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迟疑。
虽然敌人大部分都隐藏在了掩体之后。
然而,枪声和火光都是最好的指引物。
况且他们所在的位置,视野实在太好了。
原本他们用来应对下方攻击的掩体。
对于来自上方的攻击,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李潇的攻击重点也非常明确,那就是所有重机枪手。
毕竟相比起轻机枪来说重机枪的口径和火力都要大得太多。
轻机枪的子弹打在人的身上,只要不是命中要害,还有活下来的可能性。
然而,重机枪却不同。
巨大的子弹口径,打在人身上造成的都是撕裂性的伤口。
即使不是打中要害,都能造成重创,让伤口流血不止。
而且重机枪的射速以及连发性,也不是轻机枪能比拟的。
李潇的眼睛凑近瞄准孔,右眼轻轻闭上。
根据枪声和火光,微微移动枪口,计算着敌人所在的位置。
手指果断扣下扳机。
嗖。
7.62毫米口径的子弹越过战场,射穿了作为掩体的木柜。
准确地落在了正在操控着重机枪,对着外面射击的机枪手。
虽然作为掩体的木柜,为他抵挡了少许的冲击力。
然而,减弱的少许冲击力,根本可有可无。
因为这颗子弹的落点,正是机枪手裸露在外面的脖子。
7.62毫米口径子弹穿进皮肤,虽然没有将脖子贯穿。
但是巨大的动能,还是将脖子上那脆弱的肌肉组织给撕了开来。
血柱从脖子上喷涌而出。
机枪手下意识伸手,想要捂住自己受伤的脖子。
然而,鲜红的血液,像是不要钱一样,从指缝中喷涌而出。
机枪手双眼的神采迅速地暗淡,手也不自觉的从脖子颓然地垂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