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释后的恢复药剂,一杯杯地被李潇送入这些轻伤员的嘴里。
众人也不管,李潇给的是普通的白糖水,又或是真的是可以消炎的药水,大家可不相信李潇会无缘无故地害他们。
一个个一股脑地喝进肚子。
一些受伤比较重的,喝完水之后很快浑浑噩噩的就睡了过去。
不过一些受伤程度比较轻的,而且感觉比较敏锐的人很快在喝完,李潇送来的消炎药水之后,立刻发现了奇怪的地方。
他们身上的伤口,居然开始慢慢好转起来。
身体上一些剧痛的伤口,疼痛感也开始慢慢减轻。
受伤后那严重的虚弱感,似乎也变得没那么难受。
众人都是久经战场的老兵。
受伤的次数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伤口该有怎样的恢复速度,不少人都是清楚的。
这时一直在手术的江月也发现了不对劲。
自家的连长在自己周围晃来晃去,实在太显眼了。
想让他不注意也不行,很快他就发现了,自家的连长居然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药水,给队员们喝。
队伍里面的药物,全都是由他们三排进行管理。
如果队伍里面,要是有什么可以治疗伤势的药品。
他早就拿出来,让那些进行手术之后的伤员进行使用,哪里还轮到自家的连长来动这个手?
他越想越感觉蹊跷,就着昏暗的灯光,他能看到不少伤员,喝完之后居然倒头就睡了。
那些没睡觉的脸上,也一个个露出愉悦的表情。
眼前这些人大部分都是他进行手术的,不少人的伤势,他可是知道相当严重的。
由于麻醉药不够,他一直都是用最少的量进行注射。
很多时候麻醉效果,刚刚只勉强够完成手术。
至于后续的痛楚,完全是战士们靠着自己强大的意志,坚持下来。
不少人战士,在做完手术后,嘴里就被咬上木棍和布条,就是担心伤口太痛,让他们不小心咬断舌头。
不少人,做完手术之后,就已经疼得呲牙咧嘴,根本不可能睡过去。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一个可怕的念头出现在脑海之中。
能让受伤的人睡过去,还能让战士们脸上露出愉悦的表情
难道这连长,居然是偷偷地把高度烈酒给这些伤员喝?
在他的印象中,也就只有这玩意能达到这个效果。
他感觉后脑勺被猛敲了一下。
整个人顿时感觉有些不好了。
自己这边好不容易给伤员们完成了手术。
自家的连长却在扯自己的后腿???
虽然不可否认,受伤了喝一点高度烈酒会让神经变得麻木。
前几年,因为药物缺乏,很多时候手术都没法用麻醉药。
许多受伤的战士,在做手术之前,可能都会在嘴里含上那么一两口烈酒,用来麻痹自己的神经减少痛楚。
但是江月也明白,这只是下下之策。
酒精确实可以麻痹神经,但同样也会造成身体内的血液循环加速。
现在手术环境本来就恶劣,很多人的伤口都是勉强包扎一下,尽可能做到不流血就得换下一个伤员上台进行手术。
现在自家的连长居然喝高度烈酒,这一个不好,自己好不容易包扎好的伤口就得重新崩裂。
这时他正好完成了一台手术,他连忙放下手术刀,快跑到连长的身边急促地问道:
“连长你这是干嘛?!他们受了伤可不能乱喝烈酒!”
一边说,他一边抢过李潇手上的水壶,把鼻子凑到壶嘴上,猛地吸了一口。
随后他脸上的愤怒,顿时烟消云散转,而露出疑惑和尴尬的表情。
因为他一下子闻出,这铁壶里面哪里是什么烈酒,一点酒味都没有,反而有种很淡很淡的草药清香。
让他想起团部里面组织的药理课的时候,他闻过的一些中草药的味道。
他的脸上的尴尬越来越浓。
李潇根本没有防备,猝不及防之下被他一把夺去了手上的水壶。
听清江月的话,他更是一脸懵逼。
“烈酒?什么烈酒?”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知道张悦是误会了,他连忙解释道:
“这不是什么烈酒,是我给他们调的特制消炎药水。”
可能是李潇说这句话说了太多次,连他自己都有些相信了,语气中十分坚定。
加上江月闻到水壶里面,确实只有草药的清香,而没有酒味。
这样江月完全没法怀疑,自家团长说的是假话。
他摸了摸后脑勺,讪讪地开口问道:
“我们连队里,什么时候有这东西,我怎么不知道?”
李潇早已想好了托词,连忙开口:
“这可是特效药!听说是自由国那边新研发出来的药水。”
“是我好不容易从团长那里拿来的,就两瓶已经被我全都混进这水壶里面。”
“特效药?哪有什么特效药?!我怎么没听说过!”
江月可没听说团里有这样的东西。
等等,这不会是什么新型的麻药?
只是让大家喝了之后,不会再感觉疼痛???
所以那些重伤员才能昏睡过去,那些轻伤员脸上也能露出舒适的表情,这和自己知道的那些麻药确实也有些相似的效果。
如果是真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要知道这东西药量,可是要严格控制,一旦分量太大了,人说不好就喝死过去了。
他神色变得有些慌乱,一边说,手指已经伸向所剩不多的稀释过后的恢复药剂。
他也顾不得,手上还有一些可疑的红色液体。
手指被他放进嘴里。
仔细地琢磨了一下,舌头并没有传来酥麻的感觉。
头脑也没有传来什么眩晕的感觉,这下他彻底知道自己肯定是误会了。
“这特效药看着挺不错的,连长下次可得多拿几瓶!”
说完他连忙把手上的水壶重新塞到了李潇手上,头也不回地,跑到那张用木桌子拼出来的临时手术台。
李潇被江月的这一套操作,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时间有些紧迫,他也没有多想。
连忙把剩下不多的稀释后的恢复药剂,倒在罐头杯子里面。
低头看了眼水壶,还有三小杯左右,而轻伤员就剩下一个了,他松了口气。
还好他刚才,倒进水壶的是三瓶淡盐水。
要是倒的是两瓶,现在恐怕恢复药剂就不够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