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对面和他想的一样,只有区区一百人不到。
居然就敢来挑衅自己?
他拔出驳壳枪,对着天空连开了好几枪,随后对着身边的军官大吼道:
“一个不留,一个小时内,给我打下对面的高地!”
“明白!”
“是!”
众人齐声应道。
看到对面密密麻麻的人影出现,李潇心中满是悲愤。
太憋屈了,明明连战连捷,最后还是要落得个落荒而逃。
他一拳重重地打在墙壁上。
不过他明白,他现在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跑了,不跑,就得永远留在这里了。
他看了一眼正躺在距离洞口不远的小周一眼,咬牙对着身边的战士低吼道:
“所有人听令,旧窑厂高地的防守任务已经完成。”
“我现在命令你们,3点钟方向,我们全速前进,和大部队汇合!”
“是!”
虽然这里有2\/3是伤员,但是众人的应答,还是非常整齐。
92式步兵炮的炮盾被拆掉,一些可以拆卸的零件也早已拆卸下来,化整为零,被几个没有受伤的士兵携带。
35人的队伍,也不敢点亮火把迅速向着3点钟的方向跑去。
幸好,一直躲藏在云后的月亮终于在后半夜露了头。
接着月色,队伍的前进,并没有受到太大的阻碍。
翻过山头,看着已经靠近河岸的敌人。
李潇握紧拳头,两行眼泪从眼眶流了出来。
这仇他无论如何也会报的!
转身,他头也不回地带着队伍向着后方赶去。
另一边,卢团长看着那些迅速向着上方远处的人影,心下不由着急起来。
“他娘的,打完老子就要跑?!”
“快点,让下面的家伙快点冲,别让人给我跑了!”
由于没有受到任何抵抗,加上得到了上级的命令,一众桨军士兵的冲锋速度陡然加快。
很快他们越过重新堆垒的壕沟,由于他们知道早上友军的惨痛遭遇,所以并没有进入壕沟,而是直接绕了过去。
片刻后,第一批士兵率先抵达第二层。
一路上没有任何陷阱,没有任何抵抗。
眼看对面连续丢掉了超过一半的高地,都没有出来,不少人的戒心终于放了下来。
在不少人看来,都到这里了,都没遇到抵抗,大概率是对面看到己方的人数直接跑了。
冲在最前的士兵冲进旧窑厂内。
几十人的先锋小队进入旧窑厂,一个个火把亮起,把内部照得一片火红。
这些士兵一同翻找,上了刺刀的步枪不断捅在那些被白布包裹的尸体上。
但是找了几分钟却发现,根本没有活人,一地的狼藉,还有一地的死尸。
小周和罗子被安排在了最洞口的角落,虽然他们被隐藏得很好。
但是,他们根本不敢乱动,生怕一不小心就被发现。
小周早已经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过他感觉,在他闭上眼睛之后,听力似乎变得格外敏锐。
远处细碎的交谈声,洞口传来激动的交谈声,洞内狂喜的交谈声。
一个人小心翼翼的脚步,几个人有些慌乱的脚步,几十个人有些急切的脚步。
翻找东西的叮铃咣当的声音,刺刀刺进血肉的沉闷噗呲声音,近在咫尺地的呼吸声音。
人越来越多了,越来越多的脚步声,在周围,在附近,在外面出现。
“这里还有活的!”
“都仔细检查一下,这里估计还有重伤没被带走的,都给我统统杀掉一个不留!”
黑暗中,小周感觉自己的身体慢慢变冷。
啪嗒···
啪嗒···
叮咣···
噗呲···
“应该就这些了吧!”
“不用翻了吧!这里全是死人,啥也没有,赶紧走吧!”
一个男人不耐烦的声音。
“行吧,你检查完洞口的那个,就走吧。“
啪嗒····
脚步声停了下来。
扑通···
扑通···扑通···
前者是对方的心跳声,后者是小周的心跳声。
“都说死了,还检查什么?浪费时间。”
是刚才那人的小声嘀咕。
随后,似乎有什么东西被举了起来。
小周原本紧闭的眼睛豁然睁开,手上的引线不知何时被拉了开来。
已经没有任何血色的嘴唇,露出满足的笑容。
他张开嘴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刚才的动作,早已榨干了他身体最后的一丝力气。
站在他身边的那个桨军的士兵,看到自己眼前这具浑身鲜血的尸体突然睁开眼。
整个人的汗毛都炸了起来,紧张之下下意识地刺出自己手上的刺刀。
刺刀入肉的沉闷声音传入他的耳中。
看着心窝被自己刺中,双眼瞪大的,嘴角还带着诡异微笑,却没有任何动静的尸体。
这个士兵整个人这才松了口气,他一连倒退了好几步,直到撞到墙壁才停了下来。
“我艹,这里居然诈尸了,吓死老····”
他的话说到一半,后面的话却卡在了喉咙里。
像是有一只冰冷的没有温度的手,抓住了他的喉咙让他说不出话来。
三个捆成一串的炸药包,出现在他的视线中,炸药包的引线上,一缕缕白烟冒了出来。
他后背一瞬间冒出一层冷汗,嘴唇都有些哆嗦。
“炸····”
他刚要开口。
燃烧了许久的引线终于到了头。
一点橘色的火花闪过,随后,那点火花迅速扩大。
下一刻。
轰隆隆···
轰隆隆···
轰隆隆···
听到耳边传来的爆炸声音,罗子嘴角勉强扯出笑容。
“死吧,杂碎!”
话音未落,手上的炸药包也被拉了开来。
旧窑厂内的空间,本来就极其狭小。
爆炸的冲击在受到墙壁的阻挡后,迅速向着内部扩散。
小周被白布包裹的尸体,距离爆炸最近,在一瞬间就被爆炸的冲击波拉扯得支离破碎。
随后,那些原本正在逐个给尸体补刀的桨军士兵,也一个个被炸飞,或是变成尸块,又或是被震碎内脏七孔流血。
顿时,整个旧窑厂内血肉模糊。
原本的淤塞的空气中,那浓郁的血腥味,此刻更是浓得似乎能滴出血来。
几个没有被爆炸波及的士兵,早已瘫软在地上,有些劫后余生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MD,疯子,都他娘的一群疯子!”
“还好,还好我在偷懒,不然死的就是我了。”
“这窑厂的房梁,我感觉似乎抖了一下,是不是要塌了?”
“走,赶紧走,估计真的要塌了!”
“黄哥,拉我一把,我脚软了。”
“MD,你自己爬起来啊!我也脚软,不行了,我要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