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教我的嘛……”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才是真英雄。”
“蚍蜉撼大树，也可敬其不自量。”
“师父，现在咱们神州啊，看似一片安静祥和，实则内忧外患……”
“不对，内忧外患这个词不准确，现在没有内忧，全是外患，你徒儿我只要还活着，内部就不会有问题。”
“可是外面现在太危险了，昨天咱在囚洲的人刚把消息送回来，说他们已经有在暗中集结兵马的意思了，似乎是想跟咱们在碰一碰，而且还不止他们，瀛洲，皿洲这些地方，似乎都对咱们有点儿想法。”
“那一仗打了十多年，现在咱们刚刚算是彻底休养过来，弟子有点儿犹豫，咱们到底该不该主动出击啊……”
“主动出击吧，我怕长风的位置不稳，不主动出击吧，咱们还会失去先机，好纠结啊师父。”
“给点儿意见？”
“算了算了，不问您啦，等过几年我下去了再跟您说吧。”
这些年，也不知道是岁数上来了还是什么原因，有事没事就喜欢往青云山上溜达，有时候在小院里的那张躺椅上一躺就是一天。
有时候云水瑶在府里找不到云川了，就会往青云山上跑，云川准在。
“一千九百二十二阶，以前走半个时辰都算是慢的，这现在岁数是真大咯……”
左右看去，是密密麻麻的石碑，每块石碑上都有许多名字。
从他西河起事到现在，所有战死沙场之人的名字，全都在上面了。
院外的第一块石碑上还空着，是云川留给自己的。
“兄弟们，这次你们可得保佑我啊，这次要是开打了，咱们可必须得赢，不过这次，也是咱们最后一次对外的战斗啦……”
晃晃悠悠的从山上走下来，看到不远处那向着自己这边儿跑来的小丫头，脸上便出现了一抹笑容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战场上待的时间太久了，云川现在的笑容很奇怪，或者说有点儿难看吓人。
明明以前很帅的，身上还有股子书生气呢。
“爹爹！”
“哎呦，小祖宗啊，爹不是告诉你了嘛，老黑岁数大了，你别老这么折腾她了……”
云水瑶后面，黑龙的身上被插满了花儿，就连头上也都被系上了一个大号儿的花头巾……
黑龙真是老了，一身鬃毛白了不说，眼里也都混浊了。
不过这个大家伙，对云川这些年的感情可就没变过，一开始啥样现在就啥样。
大虎二虎也都不在了，一个死在了战场上，一个生了恶疾没能医治好。
所以黑龙在这世上，只有云川这么一个亲人。
“爹爹，龙龙戴上这些花儿多好看呀，再说了，我给龙龙插花儿的时候，龙龙都没反抗，肯定是喜欢呀！”
云川无奈的看了一眼黑龙，就黑龙现在这状态，别说往他身上插花了，你就算是给他一刀，他恐怕都得反应半天……
医师估么着，也就在今年或者明年了。
和云水瑶嬉闹了一会儿后，这个闲不住的小丫头就跑开了，往镜心湖那边儿去了，身后还跟着七八个下人，生怕这闲不住的小姑奶奶磕了碰了。
走到黑龙身旁，无奈的给他解下头巾后，黑龙直接就趴了下来，而后转过头看向云川，似乎是在示意云川上来。
“能行吗老伙计，我看你现在自己走路都费劲啊……”
“嗷呜……”
“中！”
大花虎驮着云川，慢慢悠悠的溜达在府内，往山海阙的方向走去。
明明一炷香就能到的距离，这俩老家伙走了半个时辰。
山海阙是云川用来收藏那些天下名器的地方，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基本上都已经放满了。
最中间的当然是天陨雕龙戟，而后轩辕剑，龙渊凤狱，蒹葭白露等等。
在打败了囚洲之后，他也得到了了不少囚洲人的铠甲与兵刃，就像是战利品一样，全被他收藏了起来。
这么多年过去了，天陨雕龙戟陪他经历过不知道多少战斗，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戟尖之下，可雕龙戟却是没有丝毫钝意，依旧闪烁着森森寒光，穿金裂石依旧是不在话下。
“嚯，虽然老了，不过若是开打了，我云川依旧是还能提的起你，哈哈哈哈！”
笑声刚落，萧沁羽的声音便是在后面响了起来
“真要打起来，就你现在这破体格子去了前线，你得是第一个死的，咋的，去前线用自己祭旗啊？”
“嘿，这要是在以前，本王高低得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萧沁羽盯着云川，嘴角微微上扬，道：“那你把我打入冷宫算了呗。”
“行，就把你打入冷宫，非诏令不得出宫半步！”
俩人成亲这二十多年，一次架都没吵过。
“这次要是打的话，别去了吧，你现在的身体情况你自己知道的，一身毛病，要是在跟着去前线，你可就没有多少活头了。”
“陪着我在王府里，等明年长风和璃浅把大事办了后，让他俩使使劲儿，咱俩带带孩子，这小日子多好啊？”
“等水瑶长大了，也在给你弄个孩子，闲着没事儿就带一带，不比你去前线喊打喊杀要舒服？”
“好不好？”
云川走到萧沁羽身旁，牵着她向山海阙外走去，笑道：“这一战是非打不可的，怎么也得一年以后，现在我们还没有完全准备好，也得看看长风和太神他俩谈的怎么样，西荒南疆肯定是没问题的，北域问题也不大。”
“大一统的事情敲定，那个时候我们才能凝聚所有的力量去打，若是不成，战期会被拖几年也说不定，兴许我没活到开战的时候呢？”
“………”
“更何况，你是不是忘了，你夫君是什么人？”
“你夫君是万人敌，是西凉武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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