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佑呈神色莫测,但他很快收回目光,“走吧。”
原想上前的司泽被他一句话止住了脚步,他偏过头,意识到这个假弟弟前不久才把阮池害的进了医院,这种心思恶毒的人不值得同情。
司鸢从他们边上过去,两边没有任何交流,像是完全的陌生人。
订好酒店后,司鸢把行李放进房间,他太累了,鞋都没换就躺在床上睡着了,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敲门,他睁开眼,窗外已是月明星稀。
“谁?”
“是司鸢先生吗?您的哥哥司泽先生给您送来了点东西。”
司鸢走下床,打开门时甚至眉梢间的倦怠都还没褪去。
门刚开了条缝,外面忽然涌进来了许多人,闪光灯照的司鸢睁不开眼,他们有男有女,像是疯了一样的扑上来抓司鸢的头发跟衣服。
“你不配跟司泽住一起这么多年!”
“你个冒牌货,怎么不去死!”
“别腆着脸叫司泽哥哥了,恶心死了!”
保安很快闻声赶来,这群狂热的司泽粉丝被驱赶了出去,他们不敢打人,只是心中对司鸢的怨恨过多才自发聚在一起找上门来。但这么多人的拉扯,司鸢受伤是难免的。
他的皮肤被指甲划出了很多口子,衣服也被人扯得破烂不堪,身上有些脚印是被人踹的,最严重的是额头,他被一个男生扑倒了,额头不偏不倚撞在了茶几上,血顷刻就流了下来。
很快司鸢被送去了医院。
伤的不算太重,缝两针在医院住几天就好了。
而此时正是司家召开发布会的日子。
司正荣,司佑呈,司泽以及司夫人全员都在,他们穿着得体的衣装,脸上是真切的笑容。
他们说,“能找回小池,是我们最大的幸运。”
有记者站起来问,“听说为了迎接小少爷,司总还准备了礼物?”
“是的。”司正荣揽着阮池的肩膀说,“我为他准备了一枚徽章,希望他日后也能担起自已的重任。”
当司正荣拿出来那枚徽章时,所有在场记者脸上洋溢着难以克制的激动。
司正荣一生征战无数,退役后便做起了生意,如今是政商两界通吃,而这枚雕刻细致,色泽璀璨的徽章是他退役之时,帝国女皇亲自奖赏给他并为他佩戴上的,等同于司家的最高荣誉。
司鸢曾经只是在他书房只是因为好奇碰了一下,就被司正荣罚站了一个晚上。
而司佑呈在拍卖会上拍到的天价宝石,司泽在科卡尔星定制的战机,司夫人从一位收藏家那里买来的据说是来自母星地球的画作,这些统统是送给阮池的见面礼,足见他们对阮池的重视。
没有一个人提到司鸢。
仿佛司家从未有过这个人。
光脑忽然传来消息,司鸢看了眼,是裴止发的。
他说,“明天下午八点,来过户一下房子。”
司鸢不想回他,就当看不见。
司鸢没有接受任何一个人的钱,所以他现在兜里有些窘迫,住院费用太昂贵,他没住两天就出院了。
在等电梯时身后有人喊了他一声。
“司鸢。”
他偏过头,修长瘦削的身影站在阳光中,白色衬衫扎进裤子里,腰间还是空了许多空间,无力的往下垂着。鼻梁到下颚处呈现出完美的线条弧度,因为要缝针,左边头发剃了一截,但他头发长了,往边上遮着像是抓了个二八分的发型。
阮池是这个世界的主角,拥有一颗过分善良的心,哪怕司鸢对他不好。他也仍愿意真心以待。
“真的是你。”阮池笑起来很乖巧,是那种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与心疼的脆弱Omega,跟司鸢不一样,司鸢全身都是刺儿,谁来都要扎一下,他不会诉说委屈,只会在察觉受伤的时候扬起爪子狠狠的抓回去,这经常会让人忽略他身体不好的事实。
不过他生在司家,吃穿不愁,唯二受过的委屈就是司家过少的亲情与无论如何努力都看不到希望的爱情。
“我来这里复查,没想到会遇到你。”阮池忽然想起了什么,“明天我们要去伊亚星旅行,你要不要来?”
过两天是阮池的生日,所有人都会去给他过一个盛大的生日宴会。
出乎阮池预料,这次司鸢没有像以往那样对他恶语相向,反而很轻易的就答应了下来。
“好啊。”
“真的?那我明天在一号飞行场等你。”
刚交完钱的司泽过来找人,远远看到司鸢时脸色就一变,他冲上来将阮池护在身后,警惕的看着司鸢,“你怎么在这儿?你想对小池干什么?”
阮池也是一愣,“二哥,他没干什么。”
司泽这时才注意到司鸢额头上那一圈圈的绷带和白的过分的脸,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司鸢似乎又瘦了一圈。
“你……”发现是场误会,司泽缓和了语气,但他依旧不喜欢这个冒牌货弟弟,冷着脸问,“你脑袋是怎么回事?”
司鸢定定看了司泽两秒,看的司泽浑身不自在。
“你瞪着我干什么?”
司鸢懒得与他多做解释,只转头走了楼梯,似乎对司泽失望的一句话也不愿意多说。
一号飞行场。
裴止上午有个很重要的任务走不开,只能告诉阮池明天尽快赶到。司正荣与司夫人搭另一架飞行舰,这架飞行舰前只有司佑呈,司泽与阮池。
时间快到了,阮池还不肯上去,司佑呈问,“小池,在等什么?”
“等个人。”阮池探了探头,终于在人群中看到一个身影。
司鸢哪怕是站在人堆里也有叫人一眼就看见他的本事。
此时他提着一个16寸的橙色行李箱,带着副墨镜,露出精致的下颚,明艳亮丽,远远走了过来。
司佑呈微愣,“小池,你等的人……”
“是司鸢。”阮池回过头笑,“我邀请他一起来的。”
司佑呈想说什么,但看着阮池眼里的光,最后什么都没说,他们一家人都在,这次怎么也能护好阮池,不会再叫司鸢伤害他。
他摸了摸阮池的头发,无奈道,“为你过的生日,都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