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司鸢忍不住面色怪异,“你是不是不喜欢当海盗?”
乔治思考了会儿说,“还好。”
可他看上去真的很像个卧底。
半晌后,乔治问,“你想离开这里吗?”
司鸢抬起眼来,居然意外的看到乔治脸上十分认真的表情。
司鸢忍不住想,这人该不会是被派来试探他的吧?
“我知道,如果老大把手头上的活儿做完,他就会杀了你。”乔治皱着眉头,似乎无法想象司鸢被杀死的场景,他严肃道,“我可以帮你逃出去。”
司鸢靠在墙上,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露出什么欣喜的样子,只淡淡道,“你为什么帮我?”
“我只有一个要求。”
果然,交易都是公平的,只是司鸢被赶出家门,又被裴止休了,现在是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唯一剩下的也就是能以身相许的Omega皮囊了。
但他还是顺着问了一句,“什么要求?”
“出去后,你要让我跟在你身边。”乔治抬起手来,做了个复杂的司鸢不懂但看起来还挺神圣的手势,“我不会做任何不利于你的事。”
这是什么要求?
司鸢茫然,“为什么?”
乔治说,“在你身边我感觉很安心。”
司鸢:……?
这是什么理由?
空气安静下来,司鸢听见乔治吸气呼气的声音。
半晌,他从兜里掏出了个东西塞进乔治手里,“把这个安在动力舱,不要被人发现。”
乔治甚至没问这是什么,就点点头收好了。
到了晚上乔治再来送饭时,他告诉司鸢已经放好了。
也是托他的福,司鸢才能吃到并不太难以下咽的饭菜。
“那个东西,是什么?”
“炸弹。”
听到这个回答,乔治也没有太大反应。
“你真的想好了要跟我走?”
“真的。”乔治脸色十分严肃,认真的不能再认真了,“我就跟你走。”
只是因为安心什么的乱七八糟的理由。
这显然不能说服司鸢。
见司鸢不信,乔治急了,他嘴巴笨,翻来覆去就说“真的,跟你走,就跟你走”这几句。
“我不明白。”司鸢说,“为什么跟在我身边会安心,我们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吧?”
乔治显然也不知道,他挠挠头,同样露出困惑的表情。
“我来当海盗就是因为买不起精神狂躁的药,那种药太贵了,就算买得起,也只是能起压制作用,没法治本。我前两天测过,狂躁值已经是68了,这一年来要不是吃着药,我早就超70了。我平日里心情很烦躁,看谁都想跟他打一架,但我靠近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不那么烦了,头也不疼了,你比药顶用。”
司鸢:……虽然离谱,但也确实是个看上去挺合理的理由。
他心想,难道他还能治这个什么狂躁症不成?
只是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像变魔术一样又拿出了个东西塞进乔治手里。
“这个,找机会贴在能源控制室里,然后这两天,你找个机会,我们离开这儿。”
乔治拿着炸弹问,“一个炸弹不够炸吗?”
“上个炸弹是假的。”司鸢说出来时丝毫没有半点不好意思,“怕你给我使诈。”
半夜,司鸢正睡着,门口忽然传来声音,几乎是在司鸢睁开眼的同时,他听到了由远及近的沉重步伐。
独眼海盗拽住司鸢的头发将他从地上拽起来,Omega纤细手腕上松松绑住的铁链哗啦一下发出响声。
“妈的,妈的!”
独眼海盗看上去气急了,他就这么拖着司鸢往外走,乔治想上来,但被司鸢轻轻瞥过去的眼神阻止了。
海盗把司鸢绑在一个金属椅上,四周是冰冷漆黑的墙,只有头顶的灯板发出刺目的,惨白的光,司鸢在黑暗里呆久了,骤然亮起来的空间让他瞳孔微缩,在酸涩感刺激到眼泪涌出之前,他闭上了眼。
独眼海盗来回走着,看上去十分狂躁,还顺手踹翻了角落里放着的一个空酒瓶。
“拿来了吗!”
语气低沉又不耐,似乎在尽力压制着什么。
“拿来了。”
那是一个录像机,冰冷的摄像头正对着颤颤发抖的司鸢。
独眼海盗站在司鸢身后,笑的邪气,“待会儿可要叫大声一点,不然没有人会救你的。”
大灯骤然亮起,司鸢不适应的眯起眼睛,不等他睁开,膝盖就传来了难以言喻的剧痛,疼得他差点叫出声来,但他好歹还记着自已已经“应激失语”了,做戏做全套,于是愣是忍着没叫出声来。
帝国高层基地。
这里是帝国军事大楼,防护最严密,武装最强的地方。金属反光的宽敞走廊间,几个人手里拿着文件一边交谈一边匆匆走过。
有人站立右手握拳安于心口,低头恭敬道,“裴上将。”
白色开领制服将裴止的完美身材展现的淋漓尽致,腰间的银白腰带妥帖的系着,胸前挂着几枚金灿灿的,象征荣誉的徽章。
“有你的连线,不清楚信号发出地。”
裴止“啪”的合上手里的文件,没有理会他,只道,“刚抓回来的海盗情况怎么样了?”
“还在抢救。”
裴止侧过脸,帽子下是轮廓分明的鼻梁,“他知道的东西很多,务必救回来。”
“明白。”
裴止看了眼时间,“我现在去开个会。”
“是。”
这个无名的连线并没有人在意。
一个小时后,裴止开完会出来,下属立刻汇报,“上将,连线还在拨打。”
这时的裴止才捏了捏眉心,脸上露出些许疲态,但很快就收了回去,“接通吧。”
说完他回头提醒,“那个海盗有什么事第一时间报给我。”
“是。”
连线一接通,他就听到一串明显被伪装过的电流音,影像投在大屏上,中间是瘦小的,被折磨到奄奄一息的人。他身上的白衬衫也显示从血水里捞起来似的,已经没几处白了,左腿不自然的弯折着,白嫩脸颊上的鲜血触目惊心,根本看不清面容,但裴止心头狠狠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