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皖虞微微一愣,她不明白皇上是何意思,为何会忽然提她以前的身份。
自己的全盘托出是在赌,也是在冒险,根本没想身份的问题。
看着江皖虞面露微愣的模样,萧胥心中因她状告皇室的不快也消散了些。
萧胥继续再次提醒道:“你应该知道你是安平王妃,是入了皇家族谱的!”
江皖虞这个名字是入了皇家族谱以及皇室祖祠的。若是她以江皖虞的身份为江家伸冤,若要纠察,那势必江皖虞最后就得回安平王府。
但萧胥猜想,她这么费心竭力从安平王府逃出,应该不想再次回去。
所以萧胥在提醒她,也是在试探她!
果不其然江皖虞在听完萧胥的话面色一僵,眼中闪过一丝愁然。
放于两侧的手紧了又紧,一时她心中纠结万千。她抬头探究的看向萧胥,但是很快她又低下头,掩去眼中探究。
她想知道萧胥是不是要将自己送回安平王府,但是想到萧胥的身份心中苦笑,即便他将自己送回去,自己又能怎么办,他是皇上,皇上做决定岂容他人不容置喙。
虽然江皖虞很快,但是萧胥还是捕捉到了江皖虞的视线。
“可是怕了?”萧胥淡淡道。
“臣女不是怕,臣女是恶心。”江皖虞闻言挺直腰板目光直视萧胥,眼中满是对萧寂舟的厌恶。
萧胥倒是没想到两人情况是这样的,但是想到萧寂舟做的事,又都说的过去了。
说实在的结合方才江皖虞的说辞,他大概都能猜出萧寂舟的意图。也让他对他这个侄儿是不齿的。
至于安平王府,萧胥想到之前老安平王支持的锦王,眸色一沉,到底是没清理干净。
“还有一事!”江皖虞将萧胥思绪拉回。
萧胥皱着眉头颔首:“什么事?”
“臣女祖父曾经给臣女留了一幅画!”江皖虞目光直直看着萧胥,眼神不言而喻,让她拿出来可以但是要用条件交换。
萧胥将身子往后一靠,目光危险的看向江皖虞:“你想要交换什么?”
“还望皇上恕罪,臣女想要彻底脱离安平王府!”
江皖虞神情决绝道,这是她留的后路,其实也是在赌,赌皇上对萧寂舟的忌惮跟猜疑。
而她说的彻底脱离安平王府,不是说改名换姓的隐藏,而是以江皖虞的身份彻底脱离安平王府。
萧胥默了,他以为她会提其他要求,就好比说要黄金万两,亦或者待他回宫后下旨洗清江府的罪。
这下,萧胥更清晰的了解到,江皖虞对于萧寂舟是真恶心厌恶。
江皖虞静静等待萧胥的回答,垂下眼帘和捏紧的手显示着此刻的紧张。
“我应你!但是我也有条件!”萧胥心绪一动,当初在摘星阁动的那点心思再次浮现。
江皖虞听闻萧胥应了,她瞬间抬头看向萧胥,一时间一双眸子亮了亮。
“我答应!”
只要能脱离安平王府,她做什么都答应。
“朕还没说是什么!”萧胥闻言默了默,她没想到江皖虞如此干脆,一点犹豫都没有。
闻言江皖虞忽然笑了,那是一种解脱释然的笑:“除了江家冤情以外,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事是比脱离安平王府还还重要和可怕的。”
“我十六因先皇的旨意嫁给萧寂舟,三年,我在安平王府磋磨了三年。”
“三年前刚嫁给安平王时我即便不爱他也满怀期待,可是时间磋磨了这一切。最后我落得家破人亡,整个江家只剩我自己。”
江皖虞红着眼诉说着这些年的苦楚,也同时表明了此生不愿再与萧寂舟有瓜葛。
江皖虞想到她求萧寂舟那日,萧寂舟说的话眼中更是不忿:“可是我何错之有,当年若不是有先皇的旨意,我本可以找个我心悦之人嫁了的,可是因为这一道圣旨,他怨恨我三年,乃至牵连江家。”
其实江皖虞知道,若是没有祖父发现这其中的秘事,江家不会衰亡的这么快,萧寂舟之所以这么做无非也是恨她。
所以江家的事江皖虞有很大的一部分责任的。
萧胥默默走到江皖虞跟前,伸手轻轻为她拭去眼泪。眼中闪过一丝怜惜:“你这张脸不适合流泪!”
江皖虞闻言愣愣的看着萧胥,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萧胥蹲下身子,与她平视:“我的条件就是,要你做我的女人!”
这下江皖虞彻底懵了,原本哭泣的脸瞬间变得呆傻。
她刚才听见什么了?皇上要她做他的女人?脑子里莫名想到外室二字。
随即她也将两个字吐了出来:“外室!”
这下轮到萧胥神情空白了。瞬间反应过来,脸色刷的下变得漆黑。
萧胥看着江皖虞咬牙切齿道:“朕像是那种养外室的人吗?”
江皖虞看着萧胥漆黑的脸,想到自己说的话,有些尴尬的避开了萧胥的视线。
这也怪不着她,谁叫他说话那么惊人的。她可是他侄子的妻子,这,江皖虞瞬间神情有些一言难尽。
“起来说罢,别跪着了!”随即萧胥起身对跪着的江皖虞道。
看着她那张清冷还有些白的过分的脸,萧胥心中有些怜惜。
江皖虞边起身,边试探道:“皇上,我可是安平王的妻子?”你心里不膈应吗!后面这句江皖虞没说出来。
萧胥冷哼一声:“那朕将你送回去?”
“咳咳咳”江皖虞被萧胥呛的瞬间捂嘴不说话了。妃子就妃子吧,至少不回去,况且借着皇帝这棵树能更好的复仇。
萧胥坐回太师椅,挑眉看向安静不敢说话的江皖虞:“怎么样,是要回安平王府,还是跟朕回宫!”
江皖虞闻言嘴角有些抽搐垂眼道:“任凭陛下做主!”
这话一出,算是江皖虞答应了同萧胥回宫了。
但萧胥心中就莫名的突然想逗逗她:“那朕就将你送回去?”
江皖虞不是蠢人,瞬间明了萧胥的恶趣味,她翻了个白眼:“陛下恶趣味还真是多!”
见被江皖虞戳穿,萧胥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这女人也真是,在宫中哪个妃子不是巴不得讨好自己,她倒好竟然还嫌弃自己。
其实江皖虞就在萧胥说送她回去时,将事想清楚了。
与其游离在外,倒不如深入虎穴,一方面有萧胥这棵大树,不管萧寂舟最后找没找到她。他都不能奈他何,甚至想到萧寂舟在得知她成为萧胥女人难看的脸色,江皖虞心中升起莫名的兴奋。
思及皇宫的勾心斗角,江皖虞立即言明在先:“我应陛下进宫,但陛下得护着我!”
萧胥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神情缓和道:“自然!”
“臣女谢过陛下!”江皖虞重重的朝萧胥行了个大礼。
她感谢他倾听江家冤情,也感谢他护自己。
萧胥心中了然,淡淡一笑。果然他就是喜欢聪明人。萧胥将江皖虞扶起来,温声:“不过,你暂时只能以虞皖的身份同朕进宫!你就先委屈下。”
江皖虞见所有的事都有了着落,突然感觉肩上似乎轻了些,她朝萧胥微微一笑:“任凭皇上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