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女子终归是女子,纵使你有这武器,还是要多加小心才是。”
晏修看着鞠云霜把短剑收好,一字一句的说道。不过鞠云霜说的山匪,倒是很值得细想,宁州有山匪流窜,最头疼的恐怕是官府衙门。
鞠云霜没再说话,女子终归是女子,生来就是弱势者,这是事实。她如今无依无靠,纵使重活一世,她也只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子。
自已的复仇之路还很长,看不清的前路,猜不透的人心,千千万万只手在压着她,鞠云霜轻轻叹了口气,眼下也只有这种方式才能稍微舒缓一下心情。
可鞠云霜这般举动,被晏修看去了,只觉得她是害怕山匪才无奈叹息的,于是晏修便出言安慰,“小娘子若是实在害怕,我找两个人保护你可好?”
“……”
听到晏修的话鞠云霜有些无语,但只是在心中暗暗翻了个白眼,“云霜谢过赵公子好意,不过我还没有柔弱到需要别人随时保护的那个地步。”
鞠云霜一句话把晏修噎住了,他想辩解,他的意思只是纯粹的担心她,可若是现在直截了当的说出来,恐怕俩人都很尴尬,要是因此吓到鞠云霜,那可就真的麻烦了。
“是我说错了,小娘子都能把剑架到我脖子上威胁我,那些小小山匪自是不在话下。”
晏修又换上平日里不太正经的语气,调侃般的说着。鞠云霜也懒得跟他多费口舌,到了早市街头,就一刻不停的下车走了。
“走那么急干嘛。”
晏修跟着下了马车,眼巴巴的望着鞠云霜远去的背影。陌辞看着他这样,无语的捏了捏眉心。
“陛下,鞠娘子有这么迷人吗?你要是照照镜子,绝对会被你自已现在的样子吓一跳!”
晏修听到这话,没好气的踹了陌辞一脚,“哪儿来这么多话,安排个探子跟着她。”
“……是。”
片刻后,马车消失在早市街头,转而驶去了县衙的方向。
马车慢慢悠悠的行驶,路上行人的讨论声也不可避免的传入马车,谁家的姑娘又被抢走了,哪家的钱财又被盗了,这些言语听的晏修眉头紧锁。
身为一国之君,哪儿能容忍自已的百姓遭受这般苦难,看来这宁州最近确实不太安宁啊。
到了陈宽的府邸,门口的小厮通报一声后,陈宽就笑脸盈盈的跑了出来,当他看堆放在门口的礼物时,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哎哟,今儿这是什么风啊把赵公子给吹来了,快请进快请进。”
陈宽朝身边的人飞去了一个眼神,那下人便指挥着其他小厮把礼物全都搬进屋子,这熟练程度至少得受贿个十次八次的。
“上次陈兄你高抬贵手,我是感激不尽,想着早日报答,这不,今天有空我就来了。”
晏修说着客套话,但眼神却是流连于房间的各个角落。按理说一个捕快,怎么着也不能过得太奢侈,但陈宽家里的陈设确实极尽奢靡,文玩字画,家具装潢,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其受贿之多,可见一斑。
“哎呀,这些事情对我来说都是小事,你也是个看得懂情况的人,爽快!”
陈宽笑的满脸堆肉,那细小的眼睛里却闪着贪婪的目光,晏修当然看得懂,自小在宫中长大,人性的险恶他见过太多太多。
“既然陈兄都这么说了,那我今天必须得请你吃个饭啊,就定在怡红楼吧,我听说,那儿新来了个姑娘,如花似玉倾国倾城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啊,你看起来年纪轻轻的,倒是很会来事儿嘛,你这个兄弟,我交了。”
听到陈宽这话,晏修暗自一笑,随即又挂上谄媚的笑容,“能和你成为兄弟,是赵某的荣幸。”
“听说陈兄有个花容月貌的夫人,改日我叫人打些金饰送给嫂子吧。”
听到这话,陈宽的脸色变了变,“你是说许近媛啊,她就是个便宜货土包子,长得吧还算不错,可这些名贵东西她能用明白嘛。”
“你要是真想送,不然给我打几个金戒指,我戴着也好帮你们赵记金铺免费做做宣传。”
陈宽有条有理的分析着,晏修自然听得懂其中的意味,哈哈笑了两声赶忙应和着,“那是那是,有了陈兄给我赵记金铺做宣传,赵家的生意必定蒸蒸日上啊。”
堂屋里,俩人一唱一和,一个吹牛一个附和,这时一个小厮急匆匆的从屋外跑来,凑到陈宽耳边就说着什么,但是声音太小,晏修听不见什么。
当那小厮退下的时候,陈宽的脸色有些变了,他伸手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然后微微垂着头抬眼看向晏修,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赵贤弟,今天这怡红楼的约,我恐怕是去不了了。”
听到这话,晏修朝陌辞看了一眼,只见陌辞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晏修立马意会其中的意思。
毕竟陈宽这人平日里惯是庸俗不正经的作风,能让他变得这么严肃的人,恐怕只有他口中的好兄弟县令大人冯作林了。
“啊,可是陈兄遇到什么麻烦事儿了?若是我能帮上忙的,一定在所不辞。”
晏修故作担忧的神色,那模样当真有些像兄弟之间的关心。
原本陈宽是不想说那么多的,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但一看晏修那一脸天真傻样的作态,他竟是有些动摇了,毕竟没有人不喜欢人傻钱多的主。
“倒也不是麻烦事儿,只不过我的县令兄弟要找我喝茶,我得去啊。”
陈宽说得冠冕堂皇,可实际上县令哪儿是他的兄弟啊 他只不过是冯作林的一条狗,只不过他身上贪财好色又喜欢拍马屁的品质刚好和冯作林臭味相投。
“陈兄是说冯县令吗?哎呀,你这不是见外了吗,你们是好兄弟,那我自然也该见见。”
“你见?哼,你算什么东西啊,还想见冯县令。”
陈宽突然摆起谱儿来,言行举止满是对晏修这号人的轻蔑,在他眼中,晏修不过是做生意的,而他可是在衙门里当差领俸禄的上等人。
晏修也没想到陈宽说话这么直白高傲,但再不爽他也只是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表面上依旧一副谄媚样儿,“哎呀,陈兄你这话就不对了,你看看,我赵记金铺的生意在宁州也算是排的上号的,若是让县令知道我这种做生意的是你的朋友,那县令不得对你另眼相看吗?”
“而且陈兄你想想,最近宁州不是流窜着土匪吗?动武劳民伤财,而这土匪最想要的就是钱财,我赵家不说多富裕,但是竭力帮助陈兄你和土匪谈判,那肯定也是足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