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皓俯身吻掉我眼角滚落的眼泪。
“遥遥你可以不道歉,可你得受到惩罚。”
“很快就结束了。”
煎熬的疼痛中,我指尖徒劳的抓向空气。
一股巨大的力道将他从我身上扯开。
周扬将他压制到墙上,他沉声说了一句话。
“温女士流产的事和席遥没有关系。”
挣扎的齐皓愣在原地。
我昏睡的时候周扬得知了事情经过,温婉特意找的一个没有监控的角落。
可周扬硬是从路口开出的车里一辆辆找,竟真的让他找到了当时停在我们后面一辆车的记录仪。
录像清晰显示尽管很近,可我的车的确没有挨到温婉,是她自己上前硬贴上去的。
气血翻涌头痛欲裂,身下却是一股温热,暗红的血在身下聚集。
齐皓下意识要过来抱我。
但周扬在我的示意下将他拦住,我被送往手术室时,齐皓的眼睛充血般赤红。
我气虚却依旧咬牙冷笑。
“齐皓,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这是报应。”
……
门口有周扬守着齐皓进不来,给我打来电话道歉。
接通却是温婉,她哭的那么可怜。
“对不起,席遥那天是我自己太害怕了。”
“我们当时都不理智,我也不知道是你现撞上了我,还是我先撞到了你。”
“齐皓说我误会你了,那就当是我错了,我跟你道歉。”
她的声音让我觉得像是孙悟空带上的耻辱金箍。
“抄袭的事我不会在抓着你不放了,齐皓说赔偿金的事你不用担心,现在最关键的就是养好身子,毕竟你和我这个随时想死的人不一样,你和齐皓还有未来…”
齐皓接过电话,
“我已经跟大家说清楚了,我爸和阿姨也都说温婉姐可能是有些敏感了。”
“不过也不能全怪她,毕竟她得病了。”
“事儿都过去了,以后家里谁也不能再提这件事,你好好养着我去搞定外面的事,等你出院我去接你,你不是一直想去瑞士吗?我陪你去好好住上一阵…”
我竟被他此刻的无耻无语的笑出声来,
“齐皓,我以前真是眼瞎,没看出你是这种蠢货。”
“你为了一个谎言杀掉了我的孩子,竟然还有脸跟我谈什么以后?”
“齐皓我正式通知你,我们分手。”
“我会起诉你对我的故意伤害。”
“让你的律师团好好准备打官司!”
说完我挂了电话。
其实查出脑子里有东西的那天,我最难过的不是什么失去记忆,也不是可能会死。
而是我留不住这个孩子了。
它没有我命好,没有一对爱它的父母。
但它又比我命好,不用痛苦的出生在这个世界。
周扬拎着一保温桶鸡汤来看我,一如既往的沉默。
周扬比我大两届,十分敬重我妈,经常来家里帮我们干些体力活,周围邻居都说比家里的亲儿子还强。
妈妈出事的时候他大学毕业刚刚加入警队工作。
妈妈死在我怀中的时候,他就在门口。
我茫然无措的求他,
“扬哥,我妈说她是被冤枉的!”
“你帮帮我们好不好…我妈妈是被人冤枉的!”
年轻的周扬一双手死死扶住我,却只能沉默的红了眼眶。
其实我自己也知道,一个刚参加工作的小警员能有什么办法。
只是这么多年心里积攒的情绪没有出口,像是淤堵的泥沙横在我们之间。
后来我和齐皓在一起,渐渐的和周扬除了逢年过节,便没了联系。
放下鸡汤,周扬又从兜里掏出一包糖。
我小时候爱吃糖,妈妈怕我坏牙不肯多给,我纠缠着周扬给我买。
放学路上,他会将糖举到我头顶,
“叫扬哥给你吃糖~”
那时我就会哼一声,
“周扬你还警察呢!怎么欺负人呀!”
如今糖安稳的放在我手心,却没了儿时的甜腻,满是苦涩。
长大才知,人生是苦的。
糖纸在周扬手中细碎作响,他沉声说。
“遥遥,席老师的事终于有消息了。”
手术迫在眉睫,我必须要赶在忘记一切前,让他们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