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殿的阴影中,宜修声音如寒风般刺骨,“既已知道,何不将本宫处死。”
他缓缓摇头,“当年那碗绿豆汤,差点毒死我,您欠我一条命,得用自已的一辈子来还。”
“你就不怕我哪天心血来潮,再给你下毒?”宜修声音中带上了一丝威胁的意味,如同暗夜中蓄势待发的毒蛇。
此刻,两人的对话仿佛成了锋利的刀刃,每一次交锋都誓要将彼此的血肉割开,露出其下覆盖着的真心。
他却不以为意,话锋一转,“甘之如饴!而且,你就是太闲了,才会变成这个扭曲样子!”
宜修怒极反笑,声音中带着几分尖锐。
“哈?你知道你这后宫有多少烂摊子要处理吗?我闲?”
“您明知道我的意思,却故意曲解,非得让我说出来。”
弘历只静静地站她身前,目光深邃而坚定。
“不是后宫那些琐事,而是更广阔的天地。几年前北方的罗刹国曾经让一个女人当皇帝,我觉得很好。您有如此才能,不该被拘束在后宫的方寸中,日复一日地消磨时光。何不与我携手,共创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
闻言,宜修故意挑衅。
“哦?提起女子掌权,唐朝武皇亦是垂帘听政,与高宗并称为二圣临朝。如今你们父子二人,也要同侍一妻,倒不失为一段佳话。”言罢,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似乎正期待着对方的反应。
弘历满脸黑线,“那等朕百年之后见到皇阿玛,是不是还得给他执妾礼啊。哦,还得小心你这个嫡母发卖了我。”
都怪宜修,天天看一些嫡庶神教的诡异话本子,什么“嫡皇后发卖庶皇帝”,搞得他满脑子都是“统统发卖”。
“哈哈哈哈哈。”宜修笑得有些直不起腰,“这你倒放心,本宫也是庶出,发卖不了你哈哈哈哈。”
被这么一打岔,宜修再也维持不住那副冷厉样子,止不住得笑,连眼泪都笑出来了,一个劲的哎呦哎呦着。
“都怪你,天天看这些荒谬绝伦的话本子,脑袋都装了什么啊。”
弘历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看她消气,也胆子大了起来,狗狗祟祟轻轻环住了宜修纤细的腰肢,慢慢帮她顺气。
好容易缓了过来,宜修伏在他怀里,抬起头,眼神中是从未有过的惑人。
“再说,本宫一个小小贵妃,能做什么呀?携手,那可不是妾室该做的事。”
听了这话,弘历再也坐不住了。
“等着我。”
言罢,不等她反应,弘历便以一个不容抗拒的姿态,吧唧一声亲在了她的脸颊,随即气势汹汹走了出去。
皇帝离开后,整个宫廷仿佛被一股无形的风暴席卷。他雷厉风行,以谋害圣体的重罪,迅速将阿箬缉拿。不仅如此,还拿出了其父的种种罪证,一夜之间,全族上下的性命都在皇帝手里。面对此等状况,阿箬在慎刑司几乎没有经过多少拷问,便招了个干干净净。
这场风暴席卷了整个后宫。从皇后身边的贴身侍女素练,到怀有身孕、本应享受尊荣的嘉贵人,无一幸免地被卷入其中。慎刑司的嬷嬷们效率极高,每审出一个,便立即捉拿一个,不过短短两日,这一连串阴谋的幕后黑手,以及他们的罪证,已经全部被整理得井井有条,呈放在了皇帝的案桌上。
养心殿内,唯君臣二人。
“马齐,你这位侄女,可真是好大的胆子啊。”皇帝的声音冰冷而威严,如同冬日里刺骨的寒风,穿透了富察马齐那早已苍老不堪的身躯。
八十多岁的富察马齐,此刻已是风烛残年,他颤颤巍巍地跪在冰冷的地面上,浑浊的双眼中满是祈求与恐惧。尽管身体已不堪重负,仍用尽最后的力气,向皇帝叩首请罪。
“回皇上,”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三朝元老,如今却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皇后父亲去得早,是微臣管教不周,未能约束好她,以至于她犯下滔天大罪,微臣有罪,请皇上责罚。”
坐在高高的龙椅上,皇帝语气中满是失望。
“皇后?谋害了朕那么多未出世的孩子,她还怎么有颜面做这个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