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皇帝昏倒的消息,余莺儿顿觉轻松大半,虽然做了三阿哥、丹药、熏香这三手准备,但她毕竟不擅计谋,只是想赌一把皇帝的身体状态,目前看来应该是赌对了。
忙装的一副惊忧样子,领着嫔妃们一起去侍疾,到了养心殿发现皇帝还没醒,又是好一番忙碌。
太医们连轴转了整整两天,皇帝终于醒来,入目是寝殿的明黄和床榻边憔悴担忧的贵妃。
皇帝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出口声音含混不清,抬手欲指,更发觉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惊慌与愤怒杂糅在他的脸上,看起来格外可怖,惊到了寝殿中的旁人。
“太医,太医!快来看看皇上这是怎么了?”
余莺儿心底带着一丝不忍叫来了太医。
太医谨慎上前,又是观察又是诊脉,最后战战兢兢得出结论。
“启禀娘娘,皇上是急火攻心,肝阳暴亢,中于腑脏,以致肢体瘫痪,口不能言。”
“那要怎么治,多久能治好?”
“可用补阳还五汤治疗,只是时间不好说。”
“这么大个太医院都是废物不成!皇上的病要是治不好,咱们也都别活了!”
无能狂怒一下,大家还得各司其职,尽心养了大半个月,皇帝虽还不能动,但好歹能说几句话。
久病床前,余莺儿抹着眼泪和他哭诉。
“皇上,皇上何必动这么大的气,气坏了身子,您这回可得好好修养了。”
“弘昇呢?”
“皇阿玛,儿臣在。”
“好,传……军机处大……大臣。”
“这是做什么,皇上您都什么样子了还担心那点朝政呢。”
皇帝能清楚感受到自已生命的流逝,拢了拢自已几个孩子,竟无选择余地,积蓄精神待大臣一来,直接下旨。
“朕子……弘昇,克承宗祧,立……为皇太子。特命……”
余莺儿说不清到底是成功的喜悦,还是对眼前丈夫的不舍,只有滚烫的眼泪滴落到皇帝手上。
“皇上,好端端说这些做什么?弘昇他才六岁,您这是让我们母子怎么活下去啊!”
“还是这么……爱哭。张廷玉、鄂……遏必隆为……辅臣,佐理……政务。亲贤之宝印……瑾……贵妃代管。”
说完,就再也支撑不住的吐出一口浊气,闭上了双眼。
“皇上!”
苏培盛赶忙扶住余莺儿,太医再三确认之下宣布。
“皇上,驾崩了。”
听见这话,余莺儿只觉得脑中嗡鸣声不断,脑子像锈死的齿轮一般。直到有人将一锦盒塞到她手,弘昇温暖的身体抱住她,思绪慢慢回笼,才发觉脸上都是冰凉的泪水。
强撑着处理些后续事宜,余莺儿被抬回了承乾宫,屏退众人直睡了个昏天黑地,睡到日上三竿墨梅才敢来叫她。
出走的理智终于回来,余莺儿才发现自已一直死死抱着那个锦盒,盒子里是皇帝给她代管的印章。
她自由了呢,明明这个结果是自已谋算的,可这一天真的来了,却只觉得不真实,心里似被冬日寒风不断吹打。
想找点事情分散注意力,余莺儿突然想起几日前,敬贵妃说在御花园发现一宫妃和侍卫私通,因着当时事多,只把二人分别关押了起来,现下倒是有时间审问。
有理由怀疑,这应该是“不知天地为何物”的孙答应和“挂着赤色鸳鸯肚兜”的狂徒,这种著名人物必须得去看一看。
到了地方,余莺儿选择先去看女方。
没有带太多人来,里面果然是上次选秀进来的一位孙姓答应,她看起来狼狈却不失礼数。
“嫔妾给贵妃娘娘请安,娘娘金安。”
“起来吧,你趁陛下病重秽乱宫闱,可有什么要解释的?”
“没有,我就是淫荡,勾引侍卫给皇上戴绿帽子!皇上最是可恨,都老掉牙了,还一味的贪多嚼不烂,没得留下我们耽误了青春。”
看着她,余莺儿突然问道。
“算是为了皇上祈福,你们两个能活一个,那侍卫已经同意亲自来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