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的笑声在空旷宫殿内回荡,仿佛是对眼前这位年轻帝王的嘲讽。
“你是皇帝,想要谁活就谁活,想要谁死就谁死。证据?那是别人需要费心为你呈上来的。”
突然,她话锋一转,突然变得尖锐,带着几分对过往的愤懑。
“甄嬛是怎么教你的?连皇帝都能玩弄到如此田地,让你如此畏首畏尾,真是用心良苦啊。”
听完这话,弘历如遭雷劈,心中五味杂陈。自登基以来,他耳边充斥着大臣们的谆谆教诲,亲眷们的殷切期望,每一句都提醒他要顾全大局,审慎行事。
他仿佛被无数双手牵引着,渐渐地,几乎忘记了自已是谁。可他是皇帝,是这片广袤天下的主人,而非任人摆布的傀儡!
那一刻,他意识到,在这权力的游戏里,自已才是真正的、唯一的棋手。
思绪回笼,看着眼前的冷艳女子,弘历的目光变得坚定。猛然站起身,年轻的帝王身形挺拔如松,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肺腑中的陈腐之气一扫而空,决心从这一刻起做出改变。
“宜修,虽然不知道说了多少次,但,谢谢你,真心的。”
他是皇帝,天下他要,爱的人,也绝不会放手。
后来,前朝的大臣们发觉皇帝陛下行事越发乾纲独断,他们心中虽各有盘算,但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也只能选择沉默。
待弘历走后,进忠小心翼翼却面带喜色,声音低沉而急促。
“主儿,成了。讷亲已全然相信那些信件,正准备私下屯兵呢。”
闻言,宜修脸上笑容邪气,藏着对即将掀起的风暴的期待。
“此等危及社稷之事,咱们怎么能坐视不管?”
她语带深意,眉头上挑。
“下月朔日皇帝要去甘露寺祈福,好歹母子一场,也让他也关心一下自已额娘吧。”
“是。”进忠连忙应声道,面上是与自已主子如出一辙的肆意。他知道,这场旁人都看不到的好戏,该上演了。
农历四月是夏季的头一个月,皇帝需要在初一举行时享祭祀,以表达对先人的追思与敬仰。随着祭祀的临近,皇宫内外一片忙碌。
祭祀如期而至,并有条不紊的顺利结束。看着初夏景致,弘历突然起了兴致在寺中游赏。
某个不为人注意的角落,一句压低嗓音的话语,被带着几分神秘与窃喜的口吻轻轻吐出,被他的耳朵清晰捕捉到。
“哎你说,太后的六子,真不是先帝亲生的吗?”
“瞎说什么呢!”旁人连忙打断,虽看不到脸,但大概能感受出他的惊慌。
“这也是你能随便议论的?弄不好叫人听见了,可要掉脑袋!”
可对面显然没被劝住,继续兴致勃勃说了下去。
“外人不知道,咱寺里的还不知道吗?从前太后在甘露寺的时候,特意搬到凌云峰,不就是为了方便私会情郎?”
谈及此处,他刻意停顿了一会,似乎在享受这份秘密带来的刺激。四周的空气似乎都已经凝固,只听得远处偶尔传来的诵经声,反倒更添了几分不安。
“都说啊,太后提议让六阿哥入嗣果亲王一脉,就是在认回亲生父亲呢。”
他压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仿佛兴奋于知道此等皇家秘辛。
果亲王?这又是哪跟哪啊?
此等闲言,弘历本不愿理会。可不知为何,脑中突然浮现弘曕与果亲王亲子元澈格外相似的面容。以及那日请安时,弘曕仇视的目光,太后莫名的态度。
弘历内心不由自觉收紧,随即轻轻侧首,看向一旁的赵德,目光中充满了深意,无需多言。
身形一矮,赵德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待夜色渐浓,他面色凝重地踏入了养心殿,恭敬回禀。
“皇上,据甘露寺的姑子说,当年确实常有外男出入太后修行所在的灵云峰。只是并无直接证据证明太后……从前贴身伺候太后的人,也或死或散,踪迹难寻。”
“这才几年,一个活口也找不到?”弘历语气中带着满满的疑问。
“是,奴才无能,但此事之蹊跷,实在令人心生疑虑。”
他低垂着头,声音微微颤抖,却努力保持着镇定,像是知道了更大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