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斑驳地洒在室内,再醒来榻上只余宜修一人。
听见动静,侍女们轻手轻脚走近伺候她梳妆,为首的凝冬低眉顺眼,声音中带着哀戚。
“娘娘醒了,皇上走前吩咐过,无论多大的事都不能吵到娘娘就寝。所以奴婢们这才敢向您禀报,昨夜,太后娘娘因胸痹没救回来,薨了。弘曕世子知道后悲痛异常,也跟着去了。”
听到这话,宜修心里满是快意。轻轻抬手,捏着帕子轻轻划过眼角,装腔作势落下两滴鳄鱼的眼泪。
手腕处突然传来一阵微微的灼热,原是那颗痣在慢慢消散,伴随而来的是一股暖流沿着她的血脉缓缓流淌,逐渐充斥了她的身体与灵魂。
“皇上还留下了话,”凝冬继续禀报,“您身子不好,以免劳累过度,不必去守灵。只是宫中事忙,所以皇上白天不能来陪您,请您多加保重。”
宜修轻轻点头,随即想到永璜,又吩咐下去。
“叫人照顾好永璜,仪式累人,给他荷包里多备上些参片点心。”
“是,奴婢这就去。”凝冬应声而退,脚步轻快。
交易达成,帮原主报完了仇,一时间宜修心中竟莫名涌起一股空虚。又狠狠唾弃了自已一下,真是好日子过多了,难道回去上课,对付那好几个班的混蛋就开心了吗?他们还没有弘历这个皇帝好伺候呢。
享受着难得清闲的时光,随意看了些打发时间的闲书,也到了该用晚膳的时候。因着太后离世,桌上不见荤腥,宜修自小便是个无肉不欢的,看见这些菜色有些提不起胃口。
恰好这时弘历风尘仆仆的赶了来,“还好赶上了,朕在这也蹭一顿饭。”
言罢,他轻轻挥了挥手,身旁的赵德立刻会意,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食盒打开,拿出里面的菜肴。
弘历在一旁解释,“太后刚去不好太大张旗鼓,但知道你不爱吃那些,这道桂花鱼翅是早就吩咐厨房准备的,配以高汤细细煨过,口感鲜美滑嫩,尝尝吧。”
这狗男人最近确实是挺会讨她欢心的,宜修见状也没有拒绝。
只见盘中鱼翅丝缕分明,与蛋黄的“桂花”状相互映衬,甚是有趣。轻轻夹起一块鱼翅放入口中,融合了鱼翅的醇厚与蛋黄的香浓,令人回味无穷。
吃着,她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看向弘历的眼神也柔和了几分。一顿饭,两人吃得和睦而温馨。
宫人们离开后,弘历轻轻拽了拽宜修的衣袖,带着一丝忐忑,引领着她步入了内室,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声音带着犹豫。
“海常在,她有孕了。”
宜修满脸问号,嫔妃有孕不是好事吗?怎么他愁眉苦脸的,难道是……海兰给他戴绿帽子了?
心思千回百转,宜修脸上的表情也随之变得古怪起来,弘历见状,急忙继续解释。
“据说已经三个月了,是从前侍寝怀上的,自从下定决心后,我可再没去过别人宫里了!您可要相信我!”
恍然大悟,宜修才听明白。原来,眼前这个皇帝,竟是在担心自已生气,要为了她守身如玉?
“你……”
宜修忍不住想问些什么,却被弘历直接打断,温暖而又不容置疑。
“我说了,我会向您证明的。从今往后,我眼中唯有您一人。我的心,我的身,都将只属于您。”
看着弘历,宜修心中被塞满了许多酸涩。她张了张嘴,却终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弘历。
“哦,还有一事。”弘历的话语突然一转,语气中带着几分轻松与随意,“借着有孕,海贵人向朕求了个恩典,希望能让如懿出来。毕竟,总在冷宫待着,对乌拉那拉家的声誉不太好,趁着太后薨逝开恩放出来也不错,您觉得呢。”
提到如懿,她好像终于回了神,敷衍答道。
“都行,那个蠢货在哪都一样。”
“只是,”弘历微微皱眉,似乎在权衡着什么,“不能再恢复原本的位份了。就让她先做个贵人吧,以后年节再提到主位。”
两人在这宫廷的深处,交换着彼此真挚的情感。可有些人,听闻如懿即将回归的消息,却如坐针毡,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