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坐不住的,是阿箬。她虽然获封常在,却只当过一回床头柜,短暂的荣宠如同梦幻泡影,转瞬即逝。如今,她得知如懿即将重获自由,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惧与嫉妒。她害怕如懿的归来会夺走她好不容易争取到的一切。
阿箬在寝宫中来回踱步,双手紧握成拳,她深知自已必须采取行动。
不管旁人有多不愿,如懿还是如期回到了延禧宫,海兰见到如懿喜极而泣,旁人却不一定。
一段时间下来,弘历与宜修二人相处越发融洽,弘历能感受到她渐渐软化的内心,却似乎差点什么,他觉得自已只缺一个契机。
宫中也看似一片祥和宁静,每个人都怀揣着自已的心思,静静等待着,等一个蠢货打破这个局面。这个蠢货在哪呢?哎,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赵德脚步轻盈地走到弘历身边,“皇上,慎常在求见。”
听到赵德的通报,弘历轻轻揉了揉太阳穴,有些不耐烦。
“她来干什么,不见。”
今日政务处理得异常顺利,弘历有些归心似箭,急急忙忙往外走,却看见了慎常在还等在养心殿外。
阿箬见弘历出现,面上满是惊喜,连忙趋步上前,双手捧着一只精致的酒壶,声音中带着几分讨好与急切。
“皇上,您处理政务繁累,嫔妾特地带了好酒来看您,要不……”
她那个鬼鬼祟祟的样子,一看就是在打什么鬼主意。
突然灵光一闪,弘历停住了脚。
“酒留下,你滚回去。”
折回到殿内,吩咐赵德速去请太医院院首前来。不久,新任院首匆匆步入,恭敬地接过酒壶查验。
半晌,弘历轻轻晃动着手中的酒壶,“怎么样,这里头加了什么?”
太医沉吟片刻,神色凝重。
“启禀皇上,这酒里添加了强力的催情之物。”
闻言,弘历不禁笑出了声,先是吩咐下人。
“去拿前几天西域进贡的白葡萄酒来。”
随后,他又转头看向院首:“你那有没有差不多的东西,不伤身的?”
此刻的太医满脑子都是:皇帝陛下玩的好花啊。但他不敢怠慢,连忙答道。
“启禀皇上,微臣岂敢轻易制备此等秽乱宫闱之物……”
显然没耐心听他啰嗦,弘历直接打断这老头,他还着急去见宜修呢。
“有没有?”
太医见状,只好硬着头皮答道,“若您需要,微臣可以回太医院配出一副。”
弘历的笑意再也抑制不住,他轻轻拍了拍手,眼中闪烁着狡黠。
“嗯,快去快回吧,赵德,你去跟着。”
夜幕低垂,宫灯一盏盏亮起,弘历踏着微凉的夜风,脚步匆匆地步入景仁宫,一进门便带着歉意笑道。
“今儿来晚了,你没等急吧。”
宜修正坐在铜镜前,手中拿着一把精致的象牙梳,缓缓地梳理着如瀑般的长发,脸上却是一片冷淡,不要钱似的喷洒毒液。
“没人盼着你,不来更好。”
习惯了她的说话方式,弘历并不恼怒,反而拿出了自已带来的酒,轻轻放在桌上。
“慎常在献上了一壶酒,我记得你爱喝这个,忙拿过来,才耽搁了会。天色渐晚,喝了也好入睡。”他话语中带着几分宠溺与无奈,仿佛是在解释,又像是在请求原谅。
宜修的目光终于从铜镜中移开,落在了那壶酒上,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
“慎常在?这是白葡萄酒?这种外邦贡酒她怎么会有?”
有点失算了,但弘历面上不显,轻笑一声,走到宜修身旁坐下。随手拿起一只白玉杯,缓缓斟满酒液,递到宜修面前,那酒色如水晶般纯净,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无非是看如懿回来,坐不住了想方设法讨好朕罢。”
轻抿一口,一股甘甜中带着微酸的酒香在唇齿间蔓延开来。
“如倾潋潋蒲萄酒,似拥重重貂鼠裘。”宜修轻声吟诵着,仿佛被这酒香勾起了诗兴,“今儿下了雨,夜里凉浸浸的,喝这个倒算合适。”
看着她轻轻举杯,透明酒液缓缓滑入娇艳的红唇,弘历的心中涌起一股燥热,仿佛异常干渴。他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掩饰般忙喝下自已杯中的酒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