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深吸几口气,最后稳了下来。
“纯贵妃,当日你受本宫提携,这才步步高升,这么快就要忘恩负义吗?”
安陵容眼里闪过一丝痛恨,提携?
“为皇上举荐后妃,本就是皇后娘娘的本分。”
“以皇后娘娘的意思,您竟是要借自已的职责,图谋后宫妃嫔为您效力。”
“若是我们不应,是不是就要被您打压报复啊?”
宜修再次气结:“一年不见,纯贵妃竟学的如此伶牙俐齿。”
“无论如何,本宫都是大清的皇后,管教后妃是本宫的权利。”
“纯贵妃出言无状,顶撞本宫,来……”
安陵容站起身:“孟兰花花粉加入红枣人参茶,会致人不孕!”
宜修的话戛然而止,片刻后她大声斥道:“纯贵妃,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在宫外等候的娜木燕听到皇后的声音,高声问道:“纯贵妃,可需要奴婢进去?”
宜修气的头晕,她不过被关了不到一年,宫里何时这般没有规矩了?
“剪秋,宫外是谁在大喊?竟敢在景仁宫放肆,送她去慎刑司!”
安陵容:“皇后娘娘,我奉劝你冷静!那是博尔济吉特家的娜木燕,她被丹珠姐姐派来保护我。”
“若是我们在景仁宫出了事,丹珠姐姐必定会请皇上来主持公道。臣妾胆子小,指不定会说出什么不能说的话。”
宜修气的脸色铁青:“你休得信口雌黄!你可知污蔑一国之后,会是什么下场?”
安陵容一本正经地点点头:“我知道。我还知道身为皇后,给后妃下绝嗣药,会有什么下场。”
娜木燕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安陵容看着皇后:“皇后娘娘是要坐下心平气和地谈一谈,还是要娜木燕进来?”
“让她滚!”
安陵容抿唇一笑,高声喊道:“娜木燕,在宫外守着,我没事。”
剪秋狠狠地瞪了安陵容一眼。
安陵容也懒得再跟皇后继续浪费时间。
“瓜尔佳文鸳已死,红麝香珠也算死无对证了。可梦兰花花粉,皇后娘娘可没有做到天衣无缝。”
“红枣人参茶是好东西,可为什么有人在好东西里加入阴毒的伤宫之物?”
宜修用一种看死人的眼光盯着安陵容:“你有什么证据?”
“贞嫔、康常在、庆贵人、刘答应等人,这些入宫就在您这里喝了一杯茶的人,有没有伤了子宫,太医还是能查出来的。”
“梦兰花只长在云南府的宜良县,其花有毒,当地人都知道,根本没人敢轻易去触碰。”
“四年前,有宫里人前往宜良县,找了宜良县令帮忙,收集花粉。”
“这件事在当时的宜良县,还闹过乱子,事情不难查。”
“反正进了慎刑司,也没几个人顶得住。至于会不会招出些其他的事情,那可不好说呢。”
[其他的事情]让宜修脸色大变。
“纯贵妃真是什么都敢说。你难道不知道,人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吗?”
安陵容盯着宜修的眼睛:“皇后娘娘若是真的想摁死谁就能摁死谁,如今怎会宫权旁落?”
看着宜修脸上的恼怒,安陵容心气儿顺了。
她现在的日子过的不错,一点都不想死,可若是别人非要逼她,那就看谁死的更快!
“莫说我一个有孕的贵妃,若是出了半点差错,皇上必然要追查到底。”
“就算没有身孕,我也不可能毫无准备,就把自已的底牌摆到明面上。”
“皇后娘娘尽管动手就是,我保证弄死了我,皇后娘娘这辈子都甭想再踏出景仁宫半步。”
“反正,我爹娘都没了,我孤苦无依在这世上,死了就死了。用我的命,换皇后娘娘被皇上厌恶终生,甚至死生不复相见,嗯,挺值!”
宜修隐隐觉得安陵容话里有话,就好像她知道的还有其他的事情。
怎么可能呢?安陵容到京城还不到九年。
她压下心里的不安,骂道:“疯子,纯贵妃你疯了!”
安陵容也不在意宜修的失态。
“皇后娘娘,天寒路滑,臣妾身子也重了。想来您必然会体恤臣妾,免了臣妾每日的请安吧?”
宜修:“你放肆!”
安陵容:“皇后娘娘不同意也没关系,太医们都说臣妾身子不好,皇上必然会为皇嗣考虑。”
“与其让皇上开口,皇后娘娘还不如自已施恩,给自已博个贤名,来挽回一下自已岌岌可危的地位。”
宜修:“安陵容,你怎么敢跟本宫这么说话?”
安陵容:“皇后娘娘,臣妾只想生下自已的孩子,并无其他所求,臣妾出身低微,对您也没什么威胁。”
“与其盯着臣妾的肚子,或是要灭了臣妾的口,您还不如花些心思,想想怎么把宫权夺回来呢。”
“臣妾身子不适,就先告退了。”
安陵容说完转身就走,剪秋想要去拦。
宜修揉了揉额头:“剪秋,让她走吧。”
安陵容却停下脚步,看了眼皇后,又对着剪秋同情地笑了笑,让剪秋毛骨悚然。
宜修虽恨安陵容顶撞她,却也知道安陵容说的有些道理。
她现在已经被架空,又因为甄嬛的事情被关了一年,最要紧的就是拿回宫权。
可安陵容肚子里的孩子,就像一根刺,一直插在她心上。
剪秋看的心疼:“娘娘,不过一个小门小户出身的女子罢了,就是生下来也成不了气候。”
宜修看向剪秋,剪秋立即想到了安陵容临走前的一笑。
“娘娘,奴婢从小就跟着您,对您忠心不二,无论发生什么事,奴婢绝不会出卖您。”
宜修也有些犹豫,她现在身边也没什么得用的人了,如果没了剪秋,她还能用谁?
何况,剪秋对她确实忠心耿耿。
“江福海,不能再留了!”
剪秋眼里闪过物伤其类的伤痛,最后点头应是。
安陵容回去的路上走的很快,把宝鹃和娜木燕吓得心惊肉跳。
“娘娘,您慢点走,危险。”
回到延禧宫,丹珠和富察佩筠围了上来。
“皇后没有为难你吧?”
“放心,皇后体恤我怀孕辛苦,应该会免了我的请安。”
丹珠一脸疑惑:“她有那么好心?”
安陵容微笑:“她现在可不得重塑慈爱的形象啊?”
说完,她压低声音在丹珠耳边说:“姐姐,帮我保住江福海。”
丹珠怔住,很快点了点头,跟富察佩筠说了一句,就离开了延禧宫。
江福海身为皇后身边的大太监,这一年因为皇后被禁足,过得还不如几个宠妃身边的太监。
如今皇后终于被放了出来,他自然高兴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