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宝瓷姨妈家在城中村,虽然地理位置不属于豪华区,但好歹是个别墅,住的倒是自由自在。
姨妈两口子开了家进口水果店,生意很不错,请着员工忙活。
江宝瓷到时,只有表弟表妹在家。
“表姐,”表妹秦莹打量她的穿戴,满眼羡慕,“布布那个镯子我也想要。”
江宝瓷没搭理她。
贺京准推门下车,又打开后备箱,眼神锋利地看向表弟秦浩:“搬。”
江宝瓷顿了下,跟着过去,视线扫向后备箱。
那里放着满满登登的礼盒,老年人专用的营养补品。
江宝瓷默了默:“你不是顺便过来的吗?”
谁顺便会准备指向性这么明显的礼物。
贺京准大爷似的,双手抄兜,自已一动不动,指挥着秦浩。
秦浩头发染成黄色,打小被娇惯着长大,也是个不服管的主,但在贺京准面前,愣是一个字都没敢反驳,老老实实的把礼盒搬进屋内。
不知哪一刻,秦莹把注意力从手镯上移开,落到了贺京准身上。
男人站在院里,面前那辆豪车映出他挺拔身影,衬衫西裤熨贴,勾勒出他硬朗的体形。
他什么都不用做,荷尔蒙散出的野劲关都关不住。
江宝瓷瞅着这一幕笑:“别看了,我天天都要挨打呢,你不扛揍。”
秦莹耳朵红了,扭扭捏捏:“表姐你说什么呢。”
“提醒你,”江宝瓷睨她,“这我男人,再视奸他,我跟你拼。”
秦莹:“......”
都打你了,还这么护。
江宝瓷不爱来秦家,若不是外婆在,她一步都不会再踏进来。
“布布呢,”秦莹转了话题,“都暑假了,怎么不一起来?”
江宝瓷:“补课。”
秦莹哦了声,拖长了调:“我听说了,一节课好几千,一天四五节,一个暑假下来,光补课费都要几十万。”
江宝瓷:“嗯。”
秦莹酸溜溜的:“真有钱。”
江宝瓷笑:“你叫姨妈多给你点钱,去整整容,整我这么好看,能卖个好价,你也有钱。”
秦莹:“......”
说到这,江宝瓷装作无意般抬手,整理了下凌乱的头发。
忽然,秦莹倏地抓住她小臂,惊呼:“表姐,你手腕怎么了?”
因这动静,贺京准的目光落了过来。
江宝瓷润白如玉的手腕一圈青紫,像是被勒过,淤血颜色都暗了,明显是几天前的伤。
贺京准薄唇动了动,骤然想起在贺家那天,他曾攥过她手腕。
江宝瓷笑的柔媚,对秦莹说:“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嘛,谁没个特殊爱好,什么蜡油小皮鞭、眼罩捆手下跪,我都碎了你瞧不出来吗?”
秦莹:“......”
贺京准砰的关掉后备箱,俊脸绷着,大步朝屋里走,路过江宝瓷身边时,啪的下扣住她手:“碎了我给你拼。”
江宝瓷被拽的跌跌撞撞,面上依然笑嘻嘻:“你轻点,给点面子呗。”
贺京准优越的下颚紧着,甫一进屋就把她推进逼仄的楼道,摁着火:“手腕伤了不跟我说?”
“......”江宝瓷眼睫撩高,暧昧不明的,“我男人有劲我高兴都来不及...”
“江、宝、瓷!”贺京准骤然冷呵。
自从江宝瓷带着江布侬离开,楼道便再未住过人,此时堆满了杂物,灰尘味略微呛鼻。
江宝瓷抿嘴笑,用另只自由的手抚他肩:“既然你提了,五百。”
“......”
狭窄的空间,静到能听见血管里血液流动。
贺京准眸底晦涩难懂,就那么落在她不当回事的脸。
不知过了多久,他手慢慢松了。
得了自由,江宝瓷甩甩被男人体温烘出汗的手:“贺京准,你才很割裂。”
他这种样子,都要让她以为,他喜欢自已了。
贺京准深邃的黑瞳隐在弱光下,除了冷,看不出任何。
“你可别爱上我,”江宝瓷笑,“否则会让我以为,原来感情是那么廉价。”
贺京准缓缓垂眼,静的宛若千年冰川:“别做梦,你该明白自已的作用。”
江宝瓷点头,哄小孩似的:“我牢记呢老板。”
说罢,她笑了声,抬手掸掉他头发上蹭到的灰尘:“你回车里等我吧,我很快下来。”
出门时,江宝瓷回头,低矮阴暗的楼道里,男人脑袋垂着,头发遮住眉眼,为了适应楼道高度,一向笔直的背躬了些。
门外的光扫射进去。
空中灰尘漂浮,江宝瓷恍惚有种错觉,贺京准冷傲阴鸷的外表之下,有什么东西,要碎了。
错觉就是错觉。
她碎掉贺京准都不会碎。
-
从临城回到晋城贺家,贺京准把她放在门口就走了,说是名下的海鲜酒楼有事,不回来睡。
江宝瓷倒是无所谓,他回来才稀奇。
只是刚进贺家,管家便来请人。
“您别跟大太太顶嘴,”管家小心嘱咐,“顺着她点,过后老太太帮你想办法。”
江宝瓷一脸莫名。
她又干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了,总不能因为她回了几天娘家,就兴师动众的吧。
大伯母欧阳蔓兰管着后院,江宝瓷不懂豪门规矩,初来乍到那段时间挨了不少罚。
正厅坐着欧阳蔓兰和欧阳慧,贺茹也在。
欧阳蔓兰和气的笑:“别紧张,不是大事,有个事,伯母跟你确认下。”
说着,她吩咐人拿出手机,调出一个账号,摊到江宝瓷眼皮子底下。
那账号是江宝瓷半年前做的,以前的短视频停掉后,她便开始新起了一个,流量还不错。
“伯母,阿姨,”江宝瓷好脾气道,“我知道不能露脸,这里只有手。”
这个账号专做小众饰品推流,江宝瓷手好看,纤细修长,指甲圆润粉红,那些另类的孤品戴她手上,总是出其不意的高档。
她自认为没错。
欧阳蔓兰看着她:“你缺钱吗?”
“......”江宝瓷顿了下,“缺的时候再去赚不是晚了?您当我打发无聊行吗?”
话一落,贺茹噗嗤笑了出声。
“啊,对不起啊,”贺茹假惺惺道歉,“忘记我们家,只有三嫂没有产业了。”
贺家每个人背后都有私产和投资,酒会、各大品牌展、发布会、世界环游,“无聊”二字完全不可能出现在她们的世界。
但江宝瓷好像一穷二白,没事可做,自然会无聊。
欧阳慧莞尔,很温柔地问:“跟阿准是不是闹矛盾了,他怎么也不带带你。”
“就是,三哥产业那么多,随便给你两个也行啊,”贺茹说,“市中心那家小洋楼咖啡馆就是他给兰妆姐的呢。”
江宝瓷冷不防笑了:“你怎么不摁头让他俩结婚啊,你是爱上你三哥了,还是爱上你兰妆姐了,天天在我面前替他们表忠心、表遗憾,这么遗憾你怎么不去死啊。”
全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