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临城时,姨妈杜素热情挽留他们吃饭。
江宝瓷四周打量,狐疑:“你老公呢?”
“......”杜素梗了梗,讷讷的,“躲房间里呢,那什么,贺少爷别介意啊,他最近被打怕了,不知道惹了谁,隔两天就挨顿揍,把他揍的连门都不敢出了。”
贺京准不咸不淡:“那姨夫要好好养伤。”
“秦莹呢,”江宝瓷觉得秦家古怪,“秦浩呢?”
怎么一个人都不在。
杜素越发结巴:“莹莹跟她爸吵架了,不愿住家里,提前搬去学校了,浩浩...”
说到这,她态度卑微,磕磕绊绊提道:“贺少爷,姨妈能求你帮个忙吗?”
贺京准冷淡的眼风短暂掠过她:“不违法,不违道德,姨妈您请说。”
“......”杜素被噎的快开不了口,可想起儿子,还是支吾道,“浩浩他,被关进局子了,我想问问贺少爷,有没有关系,把他...弄出来。”
江宝瓷嘴角一抽:“他才16岁,犯了什么大事被关进去的?”
杜素脸色涨红,憋了三个字:“强...强|奸。”
全体沉默。
江宝瓷唇角鄙夷:“他强谁了?”
“原本也不用判这么重的,”杜素不愤道,“结果对方用了关系,硬把他送了进去。”
听到这,江布侬凉凉接话:“人家姑娘还不满14岁,不毙了他都是法律在保护他。”
江宝瓷揉她脑袋:“咱们走。”
这地方,她多留一秒都怕被污染。
“别啊,”杜素哀求道,“看在姨妈养了你们几年的份上,就帮姨妈这一次,行吗?”
江宝瓷:“爱莫能助,何况不爱。”
杜素苦苦求道:“这事对贺家来说都不算事,贺少爷一句话,又不用费什么心...”
“不费心?”江宝瓷倏地盯住她,一向明媚的眼中几乎能射出毒液,“警局他开的?法律他定的?他是神?他凭什么要为你家的混账染上这些脏泥?”
说到这,江宝瓷越发冷了:“没事就管好你家男人的小拇指,而不是想以权压人,人家可怜的女孩就活该吗?”
贺京准指尖一颤。
想抱她。
又觉得自已顶着这个“贺”字,在贺老太太曾用权势夺走她的公平后,他配不上。
脏得很。
“......”杜素手指颤抖,“没良心,白眼狼,攀上高枝了吧你...”
江宝瓷不疾不徐:“我爸妈的厂子是买了火灾险的,那些钱去哪里了?您赔给工人了吗?还是拿来养育我们了?”
都没有。
除了保险直接给到工人的部分,剩余的是她这些年一点一点还的,最后一笔是贺老太太帮她还的。
她跟江布侬在秦家的几年,学费是免的,生活费是外婆的积蓄。
杜素私下扣了不少。
念着她们到底住了秦家房子几年,也念着外婆需要这个女儿,江宝瓷便一直装聋作哑。
现在跟她算?
“姨妈,强别人姑娘的儿子过几年还能出来,”江宝瓷冷笑,“还是照顾好强你女儿的老公吧。”
“......”
-
没在临城滞留,几人直接回了晋城。
润都国际的新房是精装修交付,可以拎包入住。
江布侬陪着外婆住在次顶层,江宝瓷跟贺京准住在顶层,正好方便照看。
房子江宝瓷提前看过,两栋打通的大平层,有红红和火火的房间,也有贺旺财的宠物房,更关键的是,其中有个一百多平的房间,专门拨给她直播用。
直播房里工具专业,都是最顶级的新品,就连给她摆放样品的置物架都充满设计和时尚感。
据红红说,是贺京准让专人做的,留给她工作用。
江宝瓷新注册的公司就在润都附近,上下班也方便。
在次顶层用过饭,乘电梯上楼时,江宝瓷盯着光洁如镜的轿厢,难得真诚:“谢谢你啊。”
贺京准不苟言笑:“少气我。”
江宝瓷眼睛半弯:“说谢谢也能气到你,你都不怀疑一下你的气量问题吗?”
“......”贺京准勾了点唇,眼底没什么温度,“外婆住咱们楼下。”
“嗯嗯。”
贺京准淡定:“我随时可以去找她告状。”
“......”
贺京准:“我说你打我,我看她打不打你。”
“......”江宝瓷头次被拿捏,“你要不要脸?”
贺京准:“不要。”
江宝瓷:“因为你没有。”
贺京准啪的将打开的电梯门关掉,又按了楼下键,仿佛要立刻兑现承诺,现在就要去楼下告状。
“......”江宝瓷慌手慌脚,啪啪啪按了好几次,将楼层取消,“我错了我错了,老板您大人有大量...”
贺京准眉弓稍提:“老板?”
江宝瓷缄默一秒,乖觉改口:“老公,我最亲最爱的老公。”
贺京准那口陈年老郁气一扫而空,都有点后悔现在才把外婆接来。
原来江宝瓷也有克星。
回到自已家,江宝瓷悄悄窝火,又不敢让他瞧出来,把脚上鞋踢了,咣咣咣洗澡换衣服,闷头钻进卧室。
贺京准跟后边摆平她的鞋,又将她乱扔的包和衣服挂好、扔洗衣机。
洗完澡后,他极为自然地进了她的卧室。
“......”江宝瓷嘴巴翕动,“你要跟我睡?”
贺京准皱眉:“还有我房间?”
“怎么没你房间,”江宝瓷半跪在床上,跟他理论,“狗都有房间,你没有?”
“......”贺京准眼神冷飕飕的,“你骂我不如狗?”
江宝瓷:“别扯其它,对面那个不是你的房间?”
“不是,红红一个,火火一个,贺旺财一个,”贺京准云淡风轻地上|床,大爷似地倚着床头,“你直播间一个,咱俩一个,没了。”
“......”江宝瓷震惊了,“红红和火火不是一个吗?”
贺京准:“她俩总打架,不愿睡一屋。”
“......”
“你有什么不满,”贺京准不悦,“就你动手动脚,怕的是我。”
江宝瓷眼皮子直跳。
贺京准又冒了句:“你也不想外婆和布布上来时瞧出什么吧?”
“......”
好吧。
瞬间被说服。
一晚上被他拿捏了多次,江宝瓷窝火,瞪他睡衣领口露出的锁骨,十分张狂:“我想睡你怀里。”
贺京准:“......”
冗长的沉默。
不知哪一刻,贺京准耳廓悄无声息红了,声线平直,像把直尺似的,一点起伏都没有:“你保证别乱踢...”
他就答应。
江宝瓷瞅他,随即慢条斯理躺下,并将巨型抱枕玩偶格在两人中间。
“哦,我不能保证。”
贺京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