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中旬时,江宝瓷带江布侬去学校做了次摸底考试,江布侬成绩一直很稳,性格也早熟,再加上为她补课的老师很喜欢她,想把她要到自已带的班。
“在临城算是耽误她了,”老师叫孔邱,是位书卷味极浓的中年男人,“实验的师资不说最强,但最贴合他们现在的小孩,不用死读书、读死书。”
江宝瓷莞尔:“老师客气,没有耽误一说,临城的老师同学也是她的成长轨迹,当然,她最崇拜您。”
孔邱拍拍额头,大笑:“是,是我浅薄了。”
“孔老师,”江宝瓷询问道,“这个摸底考,是每位进来的学生都要考的吗?”
孔邱:“主要是为了分班,不是能否入学的入场券。”
这样江宝瓷就放心了。
回润都路上,江宝瓷跟江布侬叮嘱了些注意事项,并帮她准备了开学要用到的学具。
到家后,贺京准也在。
江宝瓷低头换鞋,随口问:“你怎么在?”
“帮我收下行李,”贺京准对着电脑噼里啪啦,“我临时出个差。”
江宝瓷唤了句:“红红,帮你老板收行李。”
贺京准:“......”
沉默一秒,贺京准关掉电脑,起身,瘦高的身形裹着阴霾:“正好,我去陪外婆聊聊天。”
“知道啦!”江宝瓷不耐烦,“我帮你收!”
她收得特别香是吧。
江宝瓷也没给他收过东西,搞不清他要带什么,干脆拎一件,问一件:“衬衫要黑色还是黑色?”
贺京准:“少说废话。”
江宝瓷:“袜子呢,也黑的吧,嘿哟嘿嘿嘿哟嘿,管那山高与海深。”
“......”贺京准背对她,听她自顾自哼歌,唇角忍不住扬了扬。
江宝瓷扔了几件配饰,兀自交待:“领带、胸针、袖扣都给你配好了,狗穿上都...”人模人样。
说秃噜嘴,江宝瓷心虚地缩了下脖子,短暂闭嘴。
身后姑娘终于安静片刻,贺京准倚门,也没跟她算账:“没别的说?”
别的?
江宝瓷随手抽出两袋没拆过的东西:“裤衩子要带四角的还是三角...”
“江宝瓷!”贺京准太阳穴疼,“你少故意气我!”
江宝瓷瞅他,帮他做了决定:“那三角的吧。”
江宝瓷又吐了两个字:“显大。”
“......”贺京准都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可能要待半个月。”
这是在跟她交待行程。
江宝瓷稀罕:“去干嘛的?”
贺京准睇她一眼,更加稀罕她会主动问:“去签个新的车手。”
上次的车手出了事,人员得补上。
“哦。”江宝瓷接着收行李。
停了片刻,贺京准单手抄裤袋,格外耐心:“有没有要我带的东西?”
江宝瓷:“没有。”
“......”贺京准凝她,“包,珠宝,衣服,什么都行。”
江宝瓷干脆利落:“不要。”
“......”
江宝瓷把箱子合上,忽然想起忘了个东西,又开了抽屉,啪地扔了只盒子进去。
贺京准脸色阴转雷阵雨,短瞬危险下去:“什么东西?”
江宝瓷:“小衣服。”
“......”
什么玩意儿?
“小衣服,”江宝瓷烦他,“这都不懂吗,你兄弟的小衣服!”
“......”
贺京准甚至都来不及跟她发火,嗓音不自觉的扭曲变了形:“你为什么会有这个东西?”
江宝瓷理直气壮:“我用啊。”
“......”贺京准瞳孔一缩,理智以摧枯拉朽的速度剿灭,山雨欲来的威压,“你跟谁用?”
话落,他心脏骤痛,唇色苍白:“你出轨了?”
江宝瓷佩服他的脑洞:“我用来包手机的。”
“......”
“我就试了试,用手机水下拍摄,”江宝瓷巴巴道,“这,没用完的,送你了。”
一波惊惧未消,另一波怒火又起,贺京准气息阴沉,弯腰把那盒小衣服拿出来:“继续做你的破实验去吧!”
江宝瓷觉得他小气:“不要就不要,你怀疑我出轨我都没说什么,我对你大方是希望你也对我大方...”
贺京准一字一顿:“我不大方,我小气得很。”
“你要这样,”江宝瓷呛声,“那我也开始小气!”
贺京准:“谁大方谁是狗!”
“......”
天菩萨!
这是贺京准会说出口的话吗?
江宝瓷震惊到无以复加:“你为什么要骂你儿子?”
贺旺财摇着尾巴过来,狗头仰得高高的,似乎也在质问。
贺京准头疼得很,他都不知道自已从哪一天开始变得这么幼稚,连这样负气的话都能讲出口。
沉默短瞬。
贺京准闭了闭眼,将波动的情绪压了回去,淡定无波:“一共还有5个,回来我要检查,敢少一个,试试!”
“这玩意不都男人买?”江宝瓷觉得他傻,“而且我不会再买啊。”
“......”贺京准戾色的瞳眸刮她,“除非对方想死。”
又说:“我会跟外婆交待,让她监督你每晚回家。”
江宝瓷总想跟他顶嘴:“那我不会白天啊。”
大约是感觉跟她说不通,贺京准拨通手机,边冷冷地看着她,边不温不火道:“外婆...”
江宝瓷猝然抽走他手机,挂断,恼了:“五个!一个都不会少!”
“想用的话,”贺京准眉眼舒开些,手掌拍拍她脑袋,“等我回来。”
“......”
啊呸!
瞥她不高兴的脸色,贺京准眸中极快的漾过好笑,又低眼看向贺旺财:“跟妈妈好好待着,回来给你们带礼物。”
一姑娘一狗都没反应。
停顿须臾,贺京准无奈改口:“跟姐姐好好待着,回来给你们带礼物。”
话刚落,江宝瓷勉为其难点头,贺旺财欢快地晃尾巴。
贺京准:“......”
停顿半秒,他咽咽喉咙,别扭:“如果你想抱一下,我现在会答应。”
江宝瓷:“好庆幸现在不想。”
贺京准:“……”
不仅会哄人。
连狗都会哄了。
就是不愿哄他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