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铖拨弄着食指上的骷髅头古董戒,运筹帷幄:“你开个价。”
江宝瓷没跟他绕:“两个亿。”
“......”纵然霍铖有万贯家财,钱对他来说只是个数字,也不由得顿了下,“江小姐,你值这么多吗?”
“不瞒你说,”江宝瓷温吞道,“你们的阿准对我很大方,几乎予取予求,一个包几十、上百万,他刚才随口就应了我三个包,你让我离开,总要有足够大的诱惑吧。”
说到这,她身体同样前倾,不避不让,直面相迎:“否则,你凭什么,让我离开,我的,老公。”
她咬重了“我的”二字。
霍铖直勾勾地攫住她,四目相对,两人都在彼此眼中看见硝烟。
不知过了多久,霍铖缓缓勾唇,慵懒的调:“江小姐倒是个厉害人,对自已的利益真是寸步不让。”
“你不厉害那你让,”江宝瓷呵笑,“你怎么不把兼并的公司还给人家,你在我这儿做什么慈善?”
“......”霍铖脸上挂着的那点笑渐渐没了,“你这样厉害,我真是担心兰妆的未来。”
江宝瓷:“那你娶了嘛,卖血卖肉护她,跟我大方什么,哦,别不会只想让我大方,你们直接受益吧?”
霍铖冷笑:“真是牙尖嘴利。”
“我给你答案你跟我人身攻击,”江宝瓷烦了,“我跟你讲理你还跟我人身攻击,要不咱俩睡一个吧!”
“......”
忽然——
“什么睡一个?”
是贺京准回来了。
江宝瓷正暴躁着:“你兄弟长得不错,我想跟他睡觉。”
贺京准:“......”
霍铖:“......”
妈的。
他以为自已足够疯。
没想到碰上对手了。
贺京准倏地拽住她手腕,长眸朝下,锁住霍铖,“说什么了?”
霍铖态度极为自然,仿佛刚才没有任何事发生,不温不火的:“夸她买的新包好看,说国外免税能更便宜些。”
贺京准回眸,跟江宝瓷确认:“是吗?”
江宝瓷耸肩,小手穿过他臂弯,亲昵地歪了过去:“嗯呢,可我老公有钱呀,不需要小家子气的算来算去,难不成,我还能把他买破产?”
不知贺京准信没信,他指腹捏捏她脸蛋:“不会,你开心就好。”
话落,江宝瓷跟霍铖不约而同顿住。
贺京准不是会说情话的性子,他甚至不是会说人话的性子。
然而“你开心就好”这种话,落到任何人的耳中,都不可否认地掺着疼宠暧昧。
江宝瓷短暂愣神,迅速扔了个挑衅的目光到对面:“相比之下,老公你这朋友就太抠了。”
霍铖:“......”
餐点上得很快,江宝瓷矫揉做作的撒娇:“阿准,这个放了薄荷叶,我不喜欢。”
贺京准瞥她,那双黑眸漾出好笑:“点的时候怎么不叫服务员去掉?”
江宝瓷轻哼:“死鬼~人家…”忘了。
“噗嗤——”霍铖一口水毫不客气地喷了出来。
江宝瓷撇嘴,嫌弃:“这一桌子菜我都不要碰了!”
“......”贺京准揉她脑袋,“叫他自已吃光,咱们重新点。”
“嗯嗯。”
霍铖抽纸擦嘴,憋的脸颊青紫:“能不能正常说话?”
没等江宝瓷反驳,贺京准淡如烟灰的眸光掠他:“你管得着吗?”
这话似有深意。
霍铖散漫的笑了笑:“得,兄弟多管闲事,没想到我们不近人情的阿准也有为某个人融化的一天。”
“祝霍先生也有这么一天,”江宝瓷造作的腔调,“孤家寡人的,体会不到我们夫妻抱着睡的幸福。”
霍铖:“......”
真是开了眼了。
江宝瓷最吃不了亏:“哦,霍先生没有老婆,但未必没有床|伴,是我太纯情了呢。”
“......”霍铖憋一肚子火,目光移到某个男人身上,“你能不能管管?”
贺京准没什么表情,重新点了几个菜,淡淡道:“管不了,别害我回家罚跪。”
霍铖:“罚跪?”
贺京准掀起眼帘,不冷不热:“不行?”
“......”
谁不知道贺京准的膝盖骨最硬啊,多少屈辱的折磨和手段,他牙咬出血也别想让他弯一下膝。
就这么轻飘飘的,给一个女人,跪了?
江宝瓷眼角眉梢晃着灵动,潋滟的双眸小狐狸似的精明,整个人没骨头一般往贺京准怀里歪:
“你家宝宝知道错了,下次不让你跪了,昂。”
贺京准撇脸,低眼凝住她得意的样子,心尖润物细无声的融化开,软的像朵棉花糖。
哪怕她此刻要他脑袋,他也愿意给的。
毕竟是他兄弟,能给足自已面子,江宝瓷鸣金收兵,不打算再跟霍铖呛声。
没办法。
她一是长得漂亮,二是心眼大方。
忽然。
霍铖将座位上的礼袋递了过来:“礼物。”
贺京准示意江宝瓷帮他接。
重点的菜一一端上桌,服务员弯腰收拾桌面。
江宝瓷把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极感兴趣的“呀”了声:“老公,你兄弟送了你一顶帽子呀。”
这帽子她知道,是某奢侈品秋冬系列的秀场款,与之配套的,是一条同色系的领带。
但江宝瓷没拆领带,而是把帽子往贺京准头上比划:“啧啧,绿色儿的呢。”
霍铖梗了梗:“这是蓝!”
江宝瓷拖着调:“你说是蓝就是蓝呗。”
说到这,布完餐的服务员退开,江宝瓷把帽子扔了回去:“领带我们留了,帽子不要,你自已戴吧。”
刻意的停顿。
江宝瓷扯开灿烂的笑:“我老公要想戴绿帽子呢,我会给他戴的,要多少有多少。”
霍铖:“......”
贺京准脸色像蒙了层稀薄的幕帘,晦暗不明。
餐厅喧嚣的氛围在某一瞬间古怪沉寂下去。
这沉寂宛若一座冰川,半透不透,沁的人骨头生凉。
怼坏人归怼坏人,江宝瓷还不想误伤队友,又扭过脸,笑盈盈的:“老公,你矮一点。”
贺京准唇线略僵,依言将两人距离拉近。
江宝瓷挺直腰身,唇凑到他俊美的脸颊,轻轻柔柔吻了下。
“说着玩,”她吐气如兰,轻声哄道,“好爱你呢,不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