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玫瑰庄园途中,江宝瓷坐在后排,望着窗外秋景时,绷不住笑了。
司机规规矩矩,眼神都不敢往后排递一个。
某个周身透着死神气息的男人沉脸,气不过的捏她脸颊:“很得意是吧?”
江宝瓷躲他,好心教道:“吵架时你不要跟别人自证,一自证就会跳进陷阱,懂吗?”
贺京准意味不明的冷哼,长腿半屈,靠在厚实的真皮座椅中。
他跟谁吵架,谁敢跟他吵架,都知道他是死神,都恨不得躲他远远的。
也就在她面前,他会多讲几句,结果处处被这姑娘拿捏。
下车时,江宝瓷到底还是披了件白色西装外套。
外套是贺京准帮她定制的秀场新款,低调又不失奢华,与她身上的黑色穿搭配得浓淡相宜。
贺京准帮她开车门。
高跟鞋踩在地面,江宝瓷掀睫:“手放我脑袋上。”
“......”
旁边端看的司机憋笑,忙不迭上前,亲身示范为女士开车门的正确姿势。
贺京准无言以对。
江宝瓷笑盈盈地挽他臂弯,从身后望去,两人相配得很。
进入雕花大门时,恰好与贺稹和欧阳青枝碰上。
贺京准是阎王脸,也不指望他懂礼貌,江宝瓷像个外交官似的,笑眯眯唤道:“大哥,大嫂。”
听到这个称呼,欧阳青枝抿唇笑。
贺稹淡淡撇开视线,温温润润的:“喊姐姐吧。”
话落,欧阳青枝唇角的笑没了。
江宝瓷耸耸鼻尖:“青枝姐,我瞧大哥害羞呢。”
一句话,轻而易举瓦解了场面的尴尬。
欧阳青枝不由得仔细打量她,以前对江宝瓷的印象都是从别人嘴里得来,都说她疯癫,没教养。
可就这一句情商极高的话,欧阳青枝猝然改观。
江宝瓷不是没教养,她分明是针对性的,她的教养只送有教养的人。
四人结伴往内走,贺京准腿长,步子迈得大,江宝瓷踩着高跟,跟得稍稍吃力。
下一秒,贺稹面色无恙,温声:“阿准,步子慢点。”
“......”贺京准向前的脚戛止,两分不易察觉的阴晦,“大哥还是好好照顾大嫂吧。”
贺稹没说话,浅浅笑了笑。
江宝瓷下唇微嘟,手臂攀紧了某个男人,嗲嗲的腔调:“你能不能把你老婆照顾好,自已不懂,别人教还不高兴,咬你信不信?”
她跟自已说话明显是不同的,贺京准从进门就堵塞的心豁然开朗,骨感嶙峋的手下移,扣住她的:“换双鞋吧,帮你备了平底。”
江宝瓷:“我喜欢高跟。”
“自找苦吃,”贺京准鼻息透出纵容,撇脸在她唇上吻了口,“别跟我嚷累。”
江宝瓷躲闪不及,有点怒了:“你把我口红弄掉了。”
“没呢,”贺京准牵住她往前走,步子刻意放慢了,“掉了给你补。”
小夫妻你一言我一语,丝毫不带停顿的前行,连身后的人都给忘了。
欧阳青枝收回追逐的视线,莞尔:“难得见阿准这样听话。”
贺稹目光黑洞洞的,没说话。
欧阳青枝抬手,想挽他臂弯,贺稹忽然避开,客气道:“走吧。”
“......”
-
陆嫱无聊得紧,偏被父母硬送了过来,瞧见江宝瓷这一刻,她欢天喜地的飞了过来。
“这外套!”陆嫱极为夸张,“这外套居然被你订来了!秀场高定,除了模特身上的那件样衣,唯一一件居然在我宝宝身上!”
江宝瓷挑眉,一颦一笑狡黠的像只狐狸:“给你穿穿。”
“赶紧的,”陆嫱不跟她客气,“别让我上手扒。”
俩姑娘胡闹惯了,衣衫首饰互相借用也是常事。
只是不等江宝瓷把外套脱掉,肩膀忽地被手摁住,阻了她的动作。
两人齐齐回头。
贺京准双手摁在她肩,目光掠到陆嫱身上:“陆小姐若是喜欢,我把模特那件买来,让我老婆送你。”
陆嫱:“......”
场面定格一秒,陆嫱默了默,手指头捏江宝瓷胸前的薄纱蝴蝶:“这也好看...”
“陆小姐,”贺京准眉弓一低,语调荒唐,“手往哪放呢?”
陆嫱:“......”
江宝瓷扭脸,十分无语:“你去男人堆里玩,行吗?”
贺京准一丝不苟:“我觉得这里比较危险。”
“......”江宝瓷动手推他,用足了力道,“你别在这儿,我跟陆小姐睡一块的时候你都没影儿呢!”
搁这犯什么大男子主义。
正闹着,大门处一阵喧哗,众人纷纷望了过去,院里的兰家长辈跟着出动,亲自迎了出去。
是贺阵军来了。
江宝瓷微微狐疑,虽说贺阵军被几边码头的事牵住多日,但兰妆的接风宴,贺家长辈是不用出席的,自有他们这些小辈代劳。
“你大伯怎么来了?”她喃声。
贺京准揉了把她脑袋,不显山不露水,看不出一丝异样:“玩吧,我过去一趟。”
“好。”
“我说,”目送男人离开,陆嫱悄悄靠近,“咱上次在兰家大闹一场,要不是你来,我爸妈把刀架我颈上我也不来。”
江宝瓷:“贺京准把刀架我颈上了。”
“......”陆嫱憋笑,手在她平坦嫩滑的小腹捏了捏,“裤裆里的刀吗?”
江宝瓷啪地拍掉她手,极重形象地理了理头发,云淡风轻:“我还是黄花大姑娘。”
陆嫱:“......”
瞳孔地震!
“姐妹,”陆嫱不敢置信,“是他不行,还是你不行,他不会不行吧,你老公这脸、这身材,你都不馋吗?”
听到这个,江宝瓷捂她嘴巴:“他最近神癫癫,一举一动都好像在勾引我...”
陆嫱抓下她手,喷了:“他还要勾?姐妹你定力可以啊。”
“......”
陆嫱瞅她,话锋一转:“他跟兰妆怎么回事?”
“那场议亲是为了救贺京准,而她的腿也因议亲而断,总归是贺京准欠她,”江宝瓷说,“这背后或许还有隐情,都是可怜的小孩,别人拿她当刀使,我不能再反手一刀。”
说到这,江宝瓷眼睛望向前方,喟叹:“我可真是人美心善。”
陆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