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新手机,贺京准第二天就用上了。
会议中场休息时,茶水间内,查飞打量他片刻:“哟,换新手机了,我还以为你要给旧手机养老送终。”
溢着奶香味的养生壶徐徐冒着热气。
贺京准单手将一只卡通形状的瓷杯用开水烫了,又拎起养生壶,慢条斯理倒了杯加热的牛奶进去。
“老婆送的。”他淡淡道。
“所以,你对弟妹的感谢,”查飞耸肩,“就是把她困在会议室?”
一大早过来就不对劲,从周边城市赶过来开会的高管们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盯着老板身侧的姑娘。
这还是他们头次见到老板公私不分,连开会都要带上自已太太。
贺京准端着瓷杯往会议室走,不咸不淡道:“我老婆都没说话,你有什么意见?”
“......”查飞无语,“兄弟,不是这么跟姑娘相处的,你这跟囚禁有什么区别。”
江宝瓷不说话,不代表她赞成,她身上颇有些“随便你疯,我不配合你表演”的平静。
她在用这种平静表达抵抗和反驳。
查飞轻咳,提醒:“过了啊。”
贺京准肩背笔直,几分执拗和癫狂透出,不知用什么方法才能抚平。
江宝瓷窝在厚软的转椅中,不冷不热地玩着游戏,一关一关升级。
只是级升到一定程度便变得艰难,江宝瓷面无表情的开始氪金。
到底是游戏好玩。
不会像贺京准那狗。
会议室的高管时不时偷眼觑她,又不敢上前搭话。
江宝瓷抬睫,恰好跟对面的人撞上,她扯开和气的笑:“帅哥,玩游戏吗?”
男人还来不及答,一阵冷意猝然袭来。
贺京准已经端着杯子进来。
“我卡关了,”江宝瓷恍若不察,自顾自道,“能帮我把这关过了吗?”
没人敢答她。
贺京准没有表情,一把抽走她手机,同时将热牛奶杯塞她手里。
瞧他样子,是想帮她闯关?
江宝瓷捧着杯子轻啜,耳边是游戏里传来的背景音。
一阵刀光剑影,贺京准脸色严肃,眼睛时不时闪过屏幕上的光点。
不多时,他居高临下,眼神睥睨,把手机还了回来。
江宝瓷挑眉,还真给她过了?
下一秒,江宝瓷脸一塌,差点把手机拍他鼻子上。
“你把我体力用完了,”她一字一顿,“还把我装备爆出去了?”
贺京准斜睨她:“不好玩。”
“......”
尼玛。
你打不过当然特么不好玩!
江宝瓷眼气红了:“我武器可是叠满攻击的,你赔钱!”
贺京准极为淡定:“报价。”
“价是给人报的,”江宝瓷说,“你得烧!”
贺京准慢吞吞的:“咱俩属性不差不多?”
贺京准掀眸子看她:“你不是,龙的传人,一条龙吗。”
跟阎王爷有什么区别。
都不是人。
江宝瓷:“......”
妹的。
当初就不应该跟他玩这么多梗。
通通被他学去了!
“那我没你关系硬,”江宝瓷跟他杠上了,“除了你,没人会问我是不是活腻了想见阎王爷。”
贺京准靠着椅背,无视会议室一众人的眼神:“游戏还想不想过关了?”
“......”江宝瓷齿缝里咬了个字,“想。”
贺京准:“我帮你一块想。”
“......”
沉默。
江宝瓷佯装平静的外表裂开缝隙,理智碎成一地渣渣,倾着上半身去掐男人脸颊,直到留下几道指甲印为止。
贺京准终于绽开笑,大掌粗鲁地揉了几把她头发,嗓音不知不觉软了:“好了,氪金玩,算我的,行吗?”
江宝瓷平复呼吸:“我想出去玩。”
贺京准捏着笔,在文件上写了几个字,权当什么都没听见。
不是不让她出去玩,而是她想自已出去玩。
兴许玩着玩着,就背着他走了。
-
这种日子持续了五天。
这天,贺京准牵着江宝瓷去码头巡视,渐入佳境的港口堆着错落有致的集装箱,前段时间状况百出、忙乱不堪的局面已经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繁华又欣欣向荣的景象。
港口风大,贺京准弯腰,把江宝瓷身上的羽绒服收紧,内层拉链拉到下巴,双手捧她脸试温度。
他眼中柔情渐盛,低头在她额前轻吻。
“我们该回家了。”他声音一出,随即被海风吹散。
文客那边来了消息,查出了拦截江宝瓷公司客户的幕后黑手。
这账,该算了。
-
回到晋城已经临近年关,大街小巷一派热闹的节日氛围。
公司也都要放年假,是忙碌又欢快的一段时间。
两人先回了润都,江宝瓷陪在外婆身边询问她身体状况,又要检查江布侬的学习情况,忙的不亦乐乎。
贺京准唇抿了几次,瞅准间隙插话:“老婆...”
“去忙,”江宝瓷眼神都不分他一个,“我有自已的事。”
“......”
外婆乐呵呵的:“二宝,怎么跟阿准说话呢,他工作辛苦,你要体贴点。”
语毕,江宝瓷扯出假惺惺的笑:“老板你好,很生气为您服务~”
贺京准定定望她几秒,忽然手指点自已唇,无声威胁。
江宝瓷憋火,挺直腰背,在他唇上亲了口。
一触即离时,她腰被男人收紧,旋即一个深入的吻攻了回来。
江宝瓷:“......”
抽离时,贺京准轻咬她湿润炙烫的唇瓣,哑声低语:“在家等我,别乱跑。”
江宝瓷:“快、滚。”
贺京准浅笑,故意揉乱她头发。
目送他离开,外婆笑问:“这是怎么了,吵架了?”
江宝瓷没好气:“他病了,您没瞧出来吗?”
“没,”外婆瞅她,“我瞧这病是被你气出来的。”
江宝瓷翻动江布侬的试卷:“谁气他了,他干了这么多过分的事,我没气没恼,做足了金丝雀的样子,够给他面子了。”
“......”外婆失笑,“兴许他想让你恼呢?”
江宝瓷:“我不恼。”
外婆:“这不就是在气他?”
江宝瓷:“我没气他。”
外婆:“那你为什么不恼?”
“......”
她为什么要在这里讲废话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