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间,纪文凌也不再犹豫,眼帘微掀起,看向跪在地上的侍卫:“让他进来。”
“是。”
计划落空,皇后心中有些愤懑不满,却也不敢发作,只敢咬着牙,捏着手里的帕子,仿佛要将其搅碎了,眼睛都气红了。
随着侍卫出门,不多时,谢墨渊便被人推着进来,他坐在轮椅上,微微颔首:“见过陛下。”
纪文凌冷笑:“说说吧,让寡人听听,你对此事的高见。”
不管是这话,还是这言语间,都充满了鄙视和不屑,但没有人敢有半句怨言。
谢墨渊眼帘微垂,好看的眉眼依旧冷漠,许是关系到林晚棠,他却没了平日里的半分淡然,只道:“此事确实是臣失察,给了有心之人可乘之机,但臣愿以性命担保,林晚棠绝无谋害皇嗣之心。”
说得好!
纪元昭在心里鼓掌,不愧是男主嗷,勇气可嘉。
她眨巴眨巴大眼睛,看向纪文凌,附和道:“儿臣觉得他说的没错。”
纪文凌不语,瞄她一眼,刚酝酿起来的怒火被她这一句话瞬间浇灭了大半,发也不是不发也不是。
见此,纪元昭赶忙再加把劲,抱着纪文凌的胳膊:“好嘛好嘛~父王,您就给他们一次机会,让他们去查,既不用您出力又可以让事情水落石出,岂不更好?要是查不出来,或者胆敢做假,就砍他们的头。”
话落,所有人都紧张的等待着纪文凌的决定,末了,他轻轻舒了口气,道:“既然三公主亲自为你们求情,那此事,就交由楚王核查,七天的时间,查清这药是谁配的,可有异议?”
眼见着机会就在眼前,众人自然是求之不得的,纷纷谢恩,纪文凌大手一挥,也命众人退了出去。
皇后坐在一旁,眼见着众人纷纷出去,急的猛然从凳子上站起来,却不出意外的收获了一众人奇怪的目光。
对上纪文凌那满满压迫感的眼神,她刚到嘴边的话,卡在了喉咙里,说不来不敢,咽下去又不舒服。
“皇后还有事?”
直到纪文凌主动发问,皇后才又讪讪的坐了下来,笑得比刚才还勉强,忙摇头道:“没,臣妾坐累了,起来活动活动筋骨。”
这说辞虽然牵强了一点,但纪文凌也没深究,事情解决,纪元昭自也功成身退,跟着霍臣去吃好吃的。
同皇后擦身而过时,她也并未忽略皇后看她时眼底一闪而过的怨恨,只是她有什么办法呢,总不能真的等着林晚棠死掉吧。
于是,她只得佯装看不懂,冲着皇后甜甜一笑,可没曾想就是这一笑,皇后最后仅剩的一点理智也瞬间瓦解,手里帕子“滋啦”一声撕成了两半。
纪元昭听见动静,回头瞄了一眼,见她火冒三丈隐忍不发的样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真可怕。
走出御书房的门,方才出来的几人还没走远,她看了一眼林晚棠,直接忽略掉,走到纪淮叙跟前,伸手替他掸了掸衣襟上的灰尘,轻声安慰:“没事的王兄,你不要担心,父王他就是看着凶,其实一点都不凶的。”
这全天下,也就她纪元昭一个人这么认为吧,换做旁的人,说不出这样的话来,想都是不会这么想的。
纪淮叙有些无奈,但也并未反驳什么。
“八王爷。”
此时,林晚棠上前,微微颔首:“此事,错在我,若不是我疏忽至此,也不至于会连累王爷,等此事查个水落石出,我定亲自登门道歉。”
“林姑娘言重了。”纪淮叙苦笑:“其实这件事……”
“这件事就该怪你。”纪淮叙话未说完,一旁的纪元昭就接过话茬,纪淮叙诧异,也没来得及阻止她,就听她道:“要不是你,我能大清早的太阳都还没起我就起了啊,你也真是的,那招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听着纪元昭的责怪,林晚棠却并没有生气,只是顺从的点点头:“是,公主,我下次会注意的。”
“?”这么听话?
纪元昭警铃大作,这走向不太对劲,事出反常必有妖,这种时候,她应该反驳加控诉吗?
她沉默了片刻,稍作犹豫,有些心虚的嘀咕着:“知道就好。”
难道是在憋个大的?
她越想心里越不得劲。
没曾想,纪元昭还没琢磨明白,林晚棠又道:“今天的事多谢三公主相助,若非公主施以援手,我恐是在劫难逃。”
呀,还谢我。
纪元昭没吱声,只是斟酌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她,良久,她才道:“你少得意,我可不是帮你,你们七天的时间,七天一过,要是查不到真相,就等着人头落地。”
这话看起来挺狠,但听起来却并没有什么气势,纪元昭也懒得再多和她说什么,拽着纪淮叙就大步流星的离开。
“走了。”
林晚棠身后,一直等着她的谢墨渊也轻声唤林晚棠,林晚棠眸光深沉,目送纪元昭走远,才转头同谢墨渊一道离开……
这边,纪元昭本是要拉着纪淮叙一起去吃点东西,可许是经历了方才的事,让纪淮叙并没有这个心情,纪元昭也就并未强留,便只目送他独自出宫去了。
刚过完年,城中的寒气与喜气都还未退,回去的路上,还未走出宫门就能听见墙外的鞭炮以及小孩子嬉笑玩闹的声音。
在宫里吃过早膳,磨磨蹭蹭半晌,出宫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快到正午了,走出宫门,还没上轿,便被一宫人拦住。
她恭敬的福身行礼:“奴婢春喜,见过三公主。”
纪元昭看着她,努力回想着,没记错的话,应该是纪朝华身边的。
“你是大王姐府里的丫头吧。”她有些不大确定,便试探性问她。
春喜颔首应答:“正是。三公主,我家主子请您过府一叙,不知您当下可得空?”
“……”去大公主府啊?目前来看,还是挺顺路的,不过……想着临走时皇后那吃人的眼神,纪元昭心里还是有些毛毛的。
她思索着,想要拒绝,春喜却接着道:“我家主子说了,您若得空,她手里有关于您身边的人的秘密,您若去,她便能如实相告。”
秘密?什么秘密?纪元昭狐疑,难道还有人比她这个书中bug知道的还多?
她正想着,春喜却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不远处的燕冀北,像是在告诉纪元昭,是和他有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