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埋到我的脖颈,胡茬扎人,粗重呼吸喷薄起一身鸡皮疙瘩。
反复的高烧让我意识模糊,刺耳笑声忽远忽近。
模糊又真实。
我突然分不清是真是幻,本能的大声哭喊挣扎。
导演以为是我入戏发挥,没有叫停,
群演想借机展示,表演的更加卖力。
模糊中我好像看到了舒姐,同样的绝望无助。
她哭的满脸是泪,看我无声哀求。
绝望中我竟挣脱了束缚,一把挠在群演的脖子上。
群演捂着脖子疼的大叫,导演急忙喊停。
高烧加上情绪过激,我瘫倒地上,整个人都在颤抖。
齐泽的声音像是飘在云端。
“又装死?”
“池一!”
“池一?”
声音越来越近,我伸手想要抓住什么借力,却什么都抓不住。
昏迷前最后一个念头,
那天我哥浑身是伤,却没有任何抓痕。
……
昏沉梦中,我听到有人在叫我。
“池一。”
像十七岁的齐泽,骑车站在我家筒子楼下
“池一一!下楼!”
“要迟到了!”
我在哥哥路上小心的嘱咐中,叼着面包片飞奔下楼。
跃上亮眼赛车后特意为我安的专座。
齐泽的哥们都笑他好好的车不伦不类,又问他大少爷怎么不坐豪车了,
他眉眼飞扬
“你们懂个屁!”
低头的笑是十几岁藏不住的心思。
宽敞的汽车哪里比的上自行车的距离。
齐泽接过我的书包扔在前筐
“一一同学,你怎么不直接睡到八点?”
“天天考验我技术速度啊?”
“抓紧!哥要起飞了!”
我一手拿着咬了几口面包片,一手环住少年校服下的腰。
“齐泽号,塔台批准可以起飞~”
那时齐泽想做飞行员,我说那我做空姐吧。
他笑着揉我头
“你做塔台,飞行员得听塔台指挥。”
阳光透过树叶,斑驳光点撒落一身。
那时哥哥的保护,齐泽的偏爱,
足够让我明媚的似小太阳。
去齐泽家玩,遇到江温找齐舒姐,
无人处,她一双精致眉眼打量我
“小姑娘,你觉得你和小泽配吗?”
我没有片刻迟疑
“配啊,我考年级第一的,姐姐~”
江温翻个白眼去向齐舒吐槽
“这小丫头装傻还是真傻?”
齐舒姐笑
“挺可爱的呀。”
老天,是不是我幸福的太张扬,
所以你看不下去,才把一切都收回。
梦中齐泽眉眼弯弯对我伸手
“池一一,今天上课累着了?”
“怎么看着这么委屈啊?”
我伸手似穿过梦境,想牵住了那只手
“齐泽…”
眼泪顺着眼角滑入发丝,
“我不要认识你了…”
如果我们不认识,那一切都不会发生。
世界一片黑暗,我没有牵到那只手。
醒来空荡荡的病房,消毒水味中混杂着一丝熟悉的味道。
小护士拿着病例进来
“齐先生,这是池小姐的检查报告,不是很好…”
话堪堪止住,将报告藏在身后
“池小姐你醒了?齐先生呢?”
“给我就行了,脑瘤我们都知道的。”
我接过那份报告单,面不改色的撒谎。
万幸,他走的早。
我翻找电话打给齐泽,我想跟他说我哥哥身上没有抓痕。
打了几遍都不通,
好不容易接通
“齐泽,我哥身上没有抓痕!”
“如果是我哥的话,最应该有的是抓伤!”
却是江温不耐烦的声音
“小泽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