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晏之的话让那些身为医者的老人立刻羞愧的低头,他们皆摇头叹息,却不曾辩驳苏晏之的话。
因为苏晏之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扎在了他们的心上。
“将这些医者带回,好生安置。他们若是外出寻药,派人跟着便可,莫要阻拦。”
苏晏之吩咐一句之后,示意身边的人将那些人带走。
“是,陛下。”
身边的几个人应着,紧跟着就拉着这些老者离开了。
人都离开之后,苏晏之走到了风影的面前,看着已经吃了药的人,勾着唇,“怎么?怕死啊。知道为什么留你一命吗?”
风影倒在地上,肩膀上的血还没有止住,他疼的完全说不出话,只是目光阴狠的盯着苏晏之。
而被那恶意眼神盯着的苏晏之,也丝毫不在意,他太习惯这样的眼神了,“回去告诉你主子,一城的人,他想杀便杀了,不用大肆铺张。可没人在意。”
“这北国少了一座佛城,无伤大雅。朕可没什么怜悯天下百姓的心。”
风影忽然笑了,“陛下,就不怕城内所有知道忘生丹解药的人都被我们杀了吗?”
苏晏之听见忘生丹之后,稍微抬了眼帘,他弯下了身,慢慢蹲下来,伸出手捏住了风影那残破的手臂。
“啊啊啊啊啊……”
痛苦的呐喊声,回荡在了小丛林之中,惨绝人寰的叫喊声,让林里的一些鸟儿都惊起了。
苏晏之的目光低沉了,“回去,试试?记得动手的时候,干净一些。”
说完,他淡漠起身,擦了擦沾着血的手,将沾着血的发丝又擦了擦,脱了外面一件沾血的衣裳,随手丢在了地上,“恶心。”
说完,他就要离开了。
风影挣扎着用单侧肩膀撑着起身,吃惊的看着苏晏之的背影,“你怎么不害怕,你最爱的人吃的,可是没有解药的最折磨人的药啊。”
苏晏之停下脚步,侧了身,回眸看着在地上垂死挣扎的人,“你最好祈祷,在朕的耐心消磨之前,有解药放在朕的面前。”
“不然……”
苏晏之低眉一笑,那一闪而过的笑容,就足以可以看出他本身的黑暗和残忍,“朕会让你,还有你的主子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
威胁的话没有多言,苏晏之自已便离开了。
他走在清冷的街道上,看见糖葫芦的红艳,在摊贩前停留下来,伸出手想要拿一只给璟旭带着,但伸手时却看见了自已手里的血。
“想吃就拿啊,犹豫做什么?”
忽然,一道欢脱的声音从苏晏之的身边响起,满身阴沉的人侧了眉,看见了一身白衣的人。
男子笑容的明艳,他淡色的白衣略显的有些暗,蓝白腰带束着,一块金色的锁挂在腰间,盯着苏晏之挑了一下眉。
“恭喜啊,重临天下。本君在隔壁镇子听见你的消息立刻就来了,讲义气吗?”
苏晏之瞥了男人一眼,淡淡道:“跟上。”
“你怎么了,身上怎么都是血。顾璟旭呢?”
男人一把丢下了一块金子,从摊贩手里拿了插满糖葫芦的杆子,举在手里靠近苏晏之,“喂,你没事儿吧。”
“祁容音,谁让你来的?”
祁容音,本是东营的君主,后因为一些原因,自已离了君主位,入了西域做了一个闲散的后宫之主。
掌财政之权,往来于西域与东营之间,牵两国命脉的线。
这个时辰,祁容音绝对不会出现在这里。
祁容音叹了口气,“北离渊传书西域,说是小国有变,而这佛城小国与诸多小国有联系,本君怕你不方便行事,赶来看看。”
“怎么样?感动吗?你是不是都感动哭了,苏晏之?”
祁容音这嘴一开口便停不下来,苏晏之嫌吵,他摘了一根糖葫芦,随手丢了一张纸给祁容音。
“这是什么?上面这破路我看不明白,还有,你怎么从顾璟旭手里接了帝王位?他怎么了?出事了吗?还有,你身体……”
下一刻,苏晏之一掌挥了出去,挥到祁容音的面前,凌厉的掌风让祁容音一惊,避开的同时,他眼神都亮了,“你恢复了?这么厉害,已经很多年没看你动内力了。”
“你内力恢复怎么就杀人了?杀了谁啊?谁惹你了?”
祁容音一直盯着苏晏之问东问西,他们有太久没见,想问的事情太多了。
苏晏之脚步停了,他停下的一瞬间,黑发上的血丝擦过了他身上的衣裳,也擦过了脖颈,留下血的痕迹。
“你烧过山吗?祁容音。”
“什么?烧山什么意思?”
祁容音一顿,有些吃惊的看着苏晏之。
他记得苏晏之好像烧过毒王谷,而后很多年,毒王谷一蹶不振,一直在重建中……
苏晏之拿过那图纸,然后指了指佛城的西北方向那一条路:“明日,朕会带璟旭入佛城。约莫四五日后,会有火从西北边开始烧,你派人将这一片的树木伐了,随后从东侧引流入,以保火势烧不了整座山脉。”
祁容音只是听着,就已经开始紧张了,“不是,你烧了做什么?”
苏晏之垂着目光,“不是朕烧,但总有会有人动手想烧,烧起来,也算防患未然。”